“丁先生你好。”張慧敏客氣的道,不過眼神卻透著疑惑。
她原本以為女兒愛上的男人,應該是十分英俊帥氣的小夥子。但是單看外貌,項南真的平平無奇,而且還比女兒大了十五歲,讓她真的萬萬沒有想到。
“丁先生是做什麼工作的?”張慧敏又好奇的問道。
“我現在無業。”項南擺擺手笑道。
“無業?!”張慧敏一驚,連忙追問道,“那你靠什麼生活?”
難道要靠女兒養他不成麼?
“我還有一點儲蓄。”項南解答道。
“還是應該找點事做,不然儲蓄再多,也會坐吃山空的。”張慧敏勸道。
隻出不入,立吃地陷,再多儲蓄,也撐不久。項南雖然年齡大了點,但還不到退休的年紀,現在就開始不工作了,隻靠著以往的儲蓄生活,也未免太懶了一些吧。
“是,謝謝您提醒。”項南點點頭道。
“你跟小丹在一起也兩年了,時間也不算短了,打算什麼時候正式結婚啊?”張慧敏又關心的問道。
“暫時還沒有這個想法。”項南實話實說道。
結婚這件事,他和芮小丹還沒正式談過。
因為兩人都不在意形式,有沒有領那張結婚證,有沒有舉行那場儀式,對他們來說並不重要。
他們關心的是最本質的愛。如果他們的愛還在,有沒有那張紙,他們都會在一起。可是一旦愛不在了,就算有那張紙,他們也不會再勉強。
那張紙存在的意義,隻是為了厘清財產歸屬而已,偏偏他們兩人都不是把錢看得很重的人,所以連唯一的意義都沒有了,自然也就無所謂領不領證了。
而且他們的朋友,都知道他們在一起了。至於那些連朋友都不算的人,他們知不知道又有什麼關係?
所以他們不必費心辦什麼婚禮,畢竟生活是自己過得,不是秀給外人看得。
“這樣怎麼能行呢,還是應該結婚得。不然你們這樣,像什麼樣子呢?”張慧敏皺起眉頭道。
他們不結婚就住在一起,在她看來已經很不妥了,關鍵還沒有結婚的打算。那女兒豈不是沒名沒分,這成個什麼體統呢?
“是,您提醒的對,我們會考慮的。”項南點了點頭道。
……
“女兒,那個姓丁的到底有什麼好,你究竟看上他哪一點了啊?”晚上,芮小丹和母親睡在一個房間,張慧敏忍不住問女兒道。
項南長相一般、年紀還老、又沒工作,還不想娶自己的女兒。這樣一個人,女兒還跟他耗什麼呢。
天下間好男人多得是,何必要在這棵歪脖樹上吊死。
“媽,他人很好的。”芮小丹笑道,“接觸久了你就知道了,世上像他這樣的男人,真的不多見。”
“有什麼好的,連個正經工作都沒有,坐吃山空,隻出不入,將來可怎麼辦才好呢。”張慧敏擔心的道。
她現在十分擔心女兒被項南騙財騙色。
“媽,你彆瞎操心了。”芮小丹猜中了母親的心思,忍不住笑道,“元英很有錢的,他前兩年是搞私募基金的,一年時間,就操縱兩億人民幣賺了兩億的利潤,他自己就分到了五百萬美元。
所以賺錢對他來說,根本就是信手拈來,甕中捉鱉一般容易。你不用擔心我們未來的生活。”
“是這樣啊。”張慧敏驚訝的道。
五百萬美元,著實不是個小數目。她來德國二十年,費勁巴列的經營這家小餐館,也不過才賺了六十萬馬克而已。
“那你們也應該正式結婚,不能這麼不明不白的。現在你們這樣算什麼,湊合著搭夥過日子麼?”張慧敏又問道,“就算你們自己無所謂,將來有了孩子怎麼辦?沒名沒分的,讓孩子做私生子麼?”
“媽,我覺得現在這樣挺好的,結婚證不過是一張紙而已。”芮小丹擺擺手,“而且,我們沒想過要生孩子。”
“什麼?不生孩子?是他不想,還是你不想?”張慧敏詫異地問道。
“我倆都不想。”芮小丹擺擺手道。
她和項南都是活得很通透的人,他們都一致傾向於不生兒育女。
因為他們是成年人,可以決定自己的事。是愛是恨,是聚是散,他們自己做決定,也自己承擔後果,但孩子就大不同了。
他們既不想乾涉孩子的生活,替孩子做決定,又不能眼睜睜看著孩子犯錯,所以索性就不生了,也省得苦惱了。
“哎呀,不生孩子怎麼行呢,那你們老了怎麼辦?”張慧敏擔心的道。
“媽,若生兒育女隻是為了防老,那就談不上什麼父愛母愛,而隻是一場利益交換罷了。”芮小丹擺擺手道,“我更希望父母撫養子女,子女孝順父母,都是出自真情實感,而不是因為‘養兒防老’,‘道德壓力’,那隻會讓父母、孩子都活在痛苦之中。”
“唉,你這孩子,從小就主意正,怎麼勸你都不肯聽。”張慧敏見女兒這麼說,忍不住歎了一口氣道。
“媽,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放心吧,我心裡也是有數的。”芮小丹安慰她道。
她並不為自己的未來擔心。
一方麵她有頭腦,有能力,能夠養活自己,並積累了一定的儲蓄,不是一個純花瓶,離了人就活不下去;
一方麵她的性格豁達,即使真有一日,她得了不治之症,或者老到孤單一人,生活都不能自理時,她也可以坦然的接受死亡。
“你有數最好。”張慧敏說道。
……
十月,項南的彆墅已經整修完畢,水、電、氣、暖,家具、家電、裝潢等都煥然一新,相比之前可是完全上了一個檔次。
而同月,芮小丹也正式到法蘭克福大學琺律係報道。
“我會每個禮拜回來看你的。”她笑著向項南道,“這樣我每過一天,就離周末近了一點,每天都生活在希望裡。”
“我如果想你想得受不了,我會到法蘭克福看你的。”項南笑著點點頭。
柏林距離法蘭克福不過四百公裡,車速快得話最多也就四五個小時,對項南來說,四五小時車程根本不算什麼。
“嗯,那我又多了一份驚喜了。”芮小丹點頭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