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鼓山是逍遙派掌門無崖子的藏身之地。
他在三十年前,被自己的徒弟星宿老怪丁春秋偷襲,打落山崖,落得渾身癱瘓。
多虧大徒弟蘇星河相救,苟延殘喘,直到如今。
而擂鼓山在嵩縣以南,屈原岡的東北,距離聚賢莊約三百公裡。
項南早就備好了快馬,星夜兼程,花了一夜的時間,便已經趕到了擂鼓山。
隨後,他便在山中尋找天聾地啞穀。
這倒廢了一點功夫,因為聰辨先生蘇星河,精通五行八卦、奇門遁甲之術,因此在山中也布下了大陣。
尋常之人,不通陣法,進都進不去。
好在項南跟隨桃花島主黃藥師學過藝,他也同樣精通五行八卦、奇門遁甲,因此一邊摸索一邊尋找,費了一番苦心之後,終於還是找到了聾啞穀。
就見穀中都是鬆樹,山風過去,鬆聲若濤。山穀儘頭,有一座石製棋盤,以及三間木屋。
項南隨即飄身來到穀底,恭恭敬敬地朗聲說道,“晚輩遊坦之前來拜見無崖子老前輩。”
聲音遠遠地傳出去,頃刻之間,山穀兩側便湧出三四十人。
為首之人是個矮瘦乾癟的老頭兒,一見項南,頓時大驚,立刻飄身而上,一語不發,便向項南轟出一掌。
掌力雄渾,淩厲至極。
其他人也都一窩蜂地跟上,紛紛向項南攻了過來。
“聰辨先生,在下並無惡意。”項南一邊說著,一邊十指連點。
蘇星河的武功,與玄寂、玄難差相仿佛,大概相當於《神雕俠侶》中蒙古三傑的水準。
項南論內力雖然比他略差一籌,可招式上卻是大大占了優勢。
不說他會得那些五花八門的武功,單是左右互搏就占了大便宜。
交手都不到二十回合,蘇星河便已被項南揪住破綻,一指戳中。
而聾啞門的弟子,實力最強的,也還沒有趙誌敬、尹誌平的水準,麵對項南就更不值一提了。
項南十指連點,他們都來不及反應,就已經被戳中穴道,全部僵立當場。
……
隨後,項南來到三間木屋前,抬手一掌便將木屋打破,邁步走入其中。
就見屋中一人坐在半空,麵如冠玉,無半絲皺紋,長須三尺,更沒一根斑白。年紀顯然已經不小,卻仍神采飛揚,風度閒雅。
“晚輩遊坦之,拜見無崖子前輩。”項南知道他便是逍遙派掌門無崖子,當即便走上前去,恭恭敬敬的叩了一個頭。
“你是哪門哪派的弟子,你的武功好生怪異~”無崖子睜開眼睛,看著項南,驚訝的問道。
他人雖然癱瘓,但功力仍在,依然耳聰目明。
剛剛項南與蘇星河師徒交手,他人雖在屋內,卻也聽得清清楚楚,隻是卻猜不出項南的門派。
因為項南所使的武功十分古怪,內功應屬道家,卻並非他所知的任何道家門派。招式既有少林寺的無相劫指、般若掌法,又好似有道家的一些指法……總之,十分難猜。
而這很不可思議。因為他曾彙聚了天下間各門各派的功法,隻有極少量遺漏。但項南所學,卻並不包括其中,實在罕見。
想不到自己困居房中三十年,天下間居然多了這麼一位人物。
“在下無門無派,武功一半自創,一半自學。”項南解釋道。
“那你找我有何貴乾?”無崖子好奇的問道。
“晚輩希望能拜前輩為師,學習逍遙派的神功絕學。”項南拱手說道。
“你之所學,已然極是神妙,足夠令你行走江湖,何必還要拜我為師?”無崖子問道。
“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吾生也有涯,而知也無涯,誰也不會嫌自己會太多,是不是?”項南回答道。
“你倒是夠貪心。”無崖子點點頭,“好吧,不過我收徒有規矩,你要想我收你,先破了珍瓏棋局再說。”
“好。”項南點點頭。
……
項南走出木屋,來到棋盤前。
隨後一指戳出,解開聰辨先生蘇星河的穴道。
蘇星河恨恨的看著項南,心中大為惱火。隻是師命難為,當下隻好同項南下了起來。
項南早知道,要破珍瓏棋局,關鍵一點就在於“置之死地而後生”。
因此依此布局,果然很快便死中得活。
蘇星河擺了三十年的珍瓏棋局,也沒見項南這種上來就先殺自己的,原本還覺得他就是個棒槌。
但隨著項南的大片棋子被吃掉,反而令死局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蘇星河固然大占優勢,但項南卻也有了回旋的餘地。不再像以前這般縛手縛腳,顧此失彼。
再加上項南繼承了紀曉嵐的棋藝,本身也算是大家。如今智商更高達二百三,遠比常人要聰明的多得多,因此很快便死中得活,反敗為勝。
蘇星河見狀,本來還不肯服輸。
卻聽無崖子說道,“罷了,星河,你不是他的對手。”
蘇星河不敢違逆師命,當即長歎一口氣,起身拱手說道,“閣下果然天縱奇才,棋藝超絕,在下認輸。”
“多謝師兄成全。”項南說道,隨後來到無崖子麵前,跪倒在地,“弟子遊坦之拜見師父。”
“罷了。”無崖子開口道,“你能破我的珍瓏棋局,都算與我有師徒之緣,我便把你收了吧。”
“多謝師父。”項南說道。
……
“徒弟,你上前來吧。”無崖子又道。
“師父要傳功給我麼?還是不要了。”項南一聽擺擺手道,“弟子的內功雖眼下不及師父渾厚,但假以時日依舊會煉製大成境界。
可是師父傳我武功之後,可就要去了。徒兒雖然剛入門,但還舍不得師父,所以內功還是由我自己練吧。”
他自己練內功,不出一年,也能到大成境界。可無崖子傳功之後,就會死翹翹了。
而無崖子所學,琴棋書畫、醫卜星象、奇門遁甲、五行八卦,遠比蘇星河還強得多,如果就這麼死了,該是多麼可惜的事情。
無崖子聽他這麼說,倒是一愣,隨後笑了笑道,“我早已心存死誌,之所以未死,主要是為本門尋得一位傳人。如今既已收了你,為師便要去了。快上前來,莫要囉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