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鄴、李釅率軍謀反,攻入皇城,宣告了他們的徹底失敗。
李賾就算原本想留他們一命,此時此刻卻也不能容私了。
畢竟謀逆之罪,十惡不赦。哪怕再是父子,再有親情,在權力麵前,也不值一提。
而李承鄴、李釅的叛軍,很快就被李賾派神武軍絞殺殆儘。
李賾看似昏庸,任由權臣奸相把持朝政,禍亂朝綱。但其實他聰明之極,所有人都不過是他的棋子而已。
他也已經料到,李承鄴、李釅有反心,一旦趕狗入窮巷,他們就可能殺個魚死網破。因此他早就做足了準備。
李承鄴、李釅的軍隊剛殺到皇宮,就已經被幾倍於他們的神武軍團團包圍。
而結果自然不出所料,李釅當場就被格殺,李承鄴則被關入大理寺。
見到這一結果,項南心中懸著的一塊石頭終於落了地。
……
兩天之後,大理寺丞汪束奏報,“臣啟陛下,先太子遇刺案、萬佛寺銅像案及西州九公主中毒案,已由大理寺審畢結案,始作俑者均為太子殿下與李釅。微臣帶了來結案章程,請聖上裁決!”
項南一聽,歎了口氣。
李賾當初偏袒李承鄴時,這些案件通通都被深埋,一概冷處理、不處理。
如今李承鄴垮台,李賾為了徹底搞臭他,所以把這些罪案又都翻了出來。
就像《雍正王朝》中,年羹堯深受雍正寵愛時,連王公大臣都要跪迎他。
但當雍正要收拾他時,立刻就搬出了九十二條大罪。不把他批倒批臭,批得遺臭萬年都不算完。
由此可見,權力鬥爭真的是太殘忍了。
從精神到肉躰,從人格到名聲,全方位的摧殘。
“陛下,太子犯下大錯,李釅恐有教唆之嫌。李釅已死,忠王一族亦當伏法。但念太子曾於國有功,望陛下從輕發落!”太常寺卿奚清卓出班奏道。
李賾並未發話。
他既然讓汪束重新整理三大案件,目的就是為了徹底搞垮李承鄴,為自己廢太子、殺太子找到足夠的理由。
否則,他若有心放李承鄴一馬,完全不用這麼麻煩。
就在這時,卻聽殿外有人喊道,“太皇太後駕到!”
聽到這一聲喊,眾人立刻都站了起來。
就見太皇太後昂然而入,在她身後,則是披枷帶鎖的忠王。
一臉的失魂落魄,再不複往日的囂張。
……
“都起來吧,個個都低著頭,是誰都認不出來了。”太皇太後話中有話道。
“皇祖母,有事通傳便是,為什麼要親自來呢?”李賾一愣,開口說道。
“陛下,老身這一來是為了討一個人情。”太皇太後也不廢話,直接開口道。
“皇祖母,您這是要為難朕哪!”李賾一聽,就知道她是何意,連忙說道。
“你……且聽我說完,再看看為難不為難。”太皇太後擺擺手,“請陛下奪忠王世襲之恩,抄查家產,忠王的四族三代以內,從今往後不可以進朝為官。”
聽她這麼說,大家都是一愣。
忠王所受的責罰不可謂不重。不僅爵位斷絕、查抄家產,而且四族三代不得為官。對忠王一係來說,不亞於連根拔起。
但是相比於謀逆大罪,這樣的懲罰,又似乎太輕了些。
畢竟李釅刺殺太子、謀朝篡位、挪用佛銅、鴆殺公主……每樣都是十惡不赦,該誅九族的大罪。
如今隻是廢除爵位、查抄家產、不得為官,都便宜他們了。
但對項南來說,這樣的懲罰,也算是夠了。
畢竟首惡李釅已死,其他忠王一係的族人,未必牽涉其中。若要全部誅殺,難免有冤枉的。
削爵為民、查抄家產,對這些王孫公子來說,已經是極淒涼的事,不必硬要砍頭不可。
況且忠王一係,已經不可能東山再起,對皇權有任何威脅,沒必要再痛打落水狗。
“既然皇祖母開口了,朕肯定會給皇祖母一個人情。”李賾點頭道。
“那承鄴呢?”太皇太後又問道。
“皇祖母……”李賾略顯不恭的直接打斷了她的話,隨後含著眼淚宣布道,“李承鄴深夜帶兵攻入乾清門,欲弑父篡位。
又有刺殺先太子、私吞鑄佛用銅和毒害西州九公主嫁禍於翊王三案。我豊朝絕對容不下這樣一個狼子野心的太子!念在吾兒,留個全屍,賜一杯鴆酒,葬於宗祠之外!”
李承鄴曾是他十分看重的兒子,沒想到如今也是走到了這一步。白發人送黑發人,而是還是他親自送得!
雖說天家無父子,但也畢竟賦予了他二十餘年。如今賜死他,李賾如何能不心痛!
太皇太後見李賾非要處死李承鄴,當下也不好再勸,隻好哆嗦著身子,悵然的低下了頭。
……
李承鄴隨後被一杯毒酒鴆殺,葬在宗祠之外。
項南得知消息後,偷偷去祭奠了他。
“雖然你曾害過我,但是我並不記恨你。因為權力之爭,向來如此。換做是我,可能做得更絕。”他一邊燒紙,一邊說道,“隻希望你好好投胎,下輩子不要再生在帝王家。”
而李承鄴死後,太子之位再度空懸。
就讓李承汶、李承沅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像李承汶就上奏折,要杜絕外戚乾政之事。
結果被皇帝李賾敲打一頓。說他的見解偏頗,錯漏百出,仍需好好領悟。
李承沅也打著孝順的幌子,天天跑去李賾麵前請安。
項南卻是不急不躁,依舊和往日一樣,每日在弘文館修書,似乎一點都不覬覦太子之位。
宮中耳目那麼多,他這樣的表現,自然很快就被有心人知道。
“鄞兒,我原本以為你在弘文館修書,不過是個借口而已。”張玫娘就將項南叫去,恨鐵不成鋼的道,“沒想到你還真是一心一意的修起書來,難道你沒聽說,你三哥、四哥都開始行動了麼?”
“母後息怒。”項南一聽,連忙笑道,“不是孩兒憊懶,而是這件事急不得。立儲之事,父皇自有主張。而且跳得越歡,越遭嫉恨。
孩兒現在就是守好本分,做好自己的事,相信父皇自有聖斷。”
張玫娘見他這麼說,也覺得有些道理,“好吧,不過你也彆太實心眼兒,聖上那邊你還是要去多走走,多看看。”
“是,謹遵母後吩咐。”項南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