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到公司之後,萬發公司總經理張萬發親自接待她們。
此人的確儀表堂堂、氣派非凡。不說彆的,單是腕上的手表都是江詩丹頓的,頂級名牌。
讓人一見,就覺得他非富即貴,自然就對他充滿信任。
不過項南卻看得出來,此人雖然外表看似值得信任,但其實嘴裡基本沒一句實在話。
項南希望了解公司的經營狀況。
但張萬發卻根本不談這些,隻是泛泛的說些公司背景多雄厚,生意做得有多麼大,有多少人投資之類的話,卻完全不涉及細節問題。
眼見於此,項南已經認定,他就是個大騙子。
不然的話,若是真材實料,何至於如此含湖其辭。
但王玉芬、白秀珠到底見識短淺,卻已被張萬發一番言辭說服,恨不能立刻就要投資,唯恐錯失了賺錢的機會。
看到她們這種癡狂的狀態,項南不由得聯想到那個經典橫幅,“我轄區大額被騙人員,百分之九十五為女士!特點:當家、管錢、自認為會掙錢。”
王玉芬、白秀珠就是如此。
她們既是總理的兒媳,又是總長的妹妹,天真地相信天下沒人敢騙她們。但卻沒想到,對於騙子來說,天下間就無不可騙之人。
隻要能騙到錢,彆說是總理、總長,就算是皇帝也一樣騙。比如大名鼎鼎龐氏騙局的開創者理查德·龐茲,就曾經去騙過意大利總理貝尼托·墨索裡尼。
“這個投資我們還要再回去考慮考慮。”項南開口道。
“金公子,我們公司招股這個星期就結束了,今天是最後一天,錯過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張萬發笑道,“況且,我們公司很受投資者歡迎,多少人想投資我們,都沒有門路。
我們是看在金總理、白總長的麵子上,才特地留了兩個位置給你們。你們要是錯過機會,我們隻能跟彆人合作了。”
“不、不,我們投資。”王玉芬連忙道。
“燕西,我們投資吧,那麼多人都投資了。”白秀珠也看向項南道。
項南猛向她們使眼色,製止她們投資,她們卻愣是要堅持。眼見她倆已經鑽進錢眼裡出不來了,項南也不禁很是鬱悶。
“好,好,我不管了。”眼見於此,他也隻好說道。
……
項南不再阻撓,王玉芬、白秀珠痛快的簽了支票。
王玉芬投資了五萬大洋,白秀珠投資了二十萬大洋,領回了一張擦屁股都嫌硬的股票認證書。
“金公子、王女士、白女士,你們的錢交給我們就放心吧,我們一定會好好善用這筆資金,幫你們這些股東賺很多很多錢的。”張萬發收好支票,笑著向三人說道。
“張總,那就拜托你了~”王玉芬笑道。
“張總,我們等你的好消息。”白秀珠也道。
“張總,希望你們好好投資,千萬不要令我們失望。”項南拍了拍張萬發笑道。
“三位敬請放心。”張萬發點頭道。
三人隨後離開萬發公司。
“老七,彆板著臉了,我就跟你說,這次投資不會錯的。”王玉芬笑著向項南道。
“是啊,燕西,一年回本,五年翻倍。這麼好的投資機會,除了我們,彆人還摸不到呢,乾嘛還要苦著臉呢。”白秀珠也道。
“好了,好了,你們既然都投資了,我也什麼話都不說了。咱們就拭目以待吧。”項南點點頭道,不再糾纏這件事。
但回到京城之後,他卻馬上命人兌換了兩張支票,一張五萬、一張二十萬的。
原來他趁著拍張萬發的短短一瞬間功夫,已經悄無聲息的將兩張支票偷了過來。
他就賭張萬發就算被偷,也不敢找她們的後賬。
畢竟一個是總理的兒子,兩個是總理的兒媳,總長的妹妹,沒有真憑實據,豈是他能汙蔑的。
而且他還敢賭張萬發根本就不敢聲張。
否則的話,一旦傳揚開來,報紙媒體再一跟進。到時候亂子會越惹越大,他的騙局很可能會提前曝光。所以他隻能吃下這個啞巴虧。
而項南把支票一兌,等過些日子,萬發公司一破產,王玉芬、白秀珠就知道肉痛了。到那時,再把錢還給她們,她們也就知道誰才對她們最好了。
……
星期一,項南回到學校,果然見到冷清秋穿了一雙新皮鞋。
不僅款式新穎,而且鋥明刷亮,一看就是好皮子縫製的。
而見到她穿這樣好的鞋,同學們自然是各個羨慕,尤其女生們更是眼睛都直了。
畢竟這年頭,上師範大學的,基本都是平民子弟,圖它不要學費才上得。對她們來說,二十元錢的鞋,自然算是奢侈品。
而十八久歲的少年,也沒有不虛榮的,冷清秋得了大家的誇獎,也自然有幾分得意洋洋。
下課之後,她找到項南。
“金老師,舅舅讓我謝謝您的提攜之恩。這四方湘繡是我自己平時繡的,粗糙的很,希望您不要嫌棄。”冷清秋向項南說道,很是有些不好意思。
其實她原本沒打算送湘繡。因為在當時,繡帕、荷包、香囊之類,都有定情的意味。男女傳情,才會互相交換。
但宋潤卿卻是堅持要送。因為他看得出來,項南對自己外甥女有意。不然何至於三番兩次提攜她,而且還留心她喜歡吃哪些糕點。
他正愁巴結項南卻沒有門路,自然是極力撮合他與外甥女。萬一要是外甥女嫁入金家,她這舅舅豈不也可以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了。
而冷清秋的態度也不算堅決,於是半推半就之下,就把四方湘繡給帶過來了。
“這是你自己繡得,繡得還真是漂亮。”項南笑道,“也難怪了,隻有像你這樣的纖纖玉手,才有這樣巧奪天工的手藝。”
冷清秋見項南盯著自己的手看,頓時有些害羞。
“好了,替我謝謝你舅舅,改日我請他喝茶。”
“嗯。”冷清秋點了點頭。
……
晚上回去之後,項南便命金榮,去買了兩張包廂戲票。
轉過天來,便送給了一張給冷清秋。
“彆人送我兩張包廂票,我自己如何用得完,這一張就送給你,算是湘繡的回禮。”他笑著說道。
冷清秋推脫不過,也隻得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