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庭深就這麼被獵槍頂到屋內,門“哢嚓”一聲被人鎖上,他後腦勺的槍才被撤下。
“轉過頭來。”聽到了指令,許庭深才乖乖轉頭,打量著眼前的這個男人。
許是極寒天氣的緣故,男人的額頭上已結了層冰霜,幽藍色的瞳孔同樣注視著他。
還未等許庭深開口,那個男人已經率先發問:“你是什麼人?”
啊?
直接問了嗎?
許庭深內心無能狂怒。
他扯了扯嘴角:“我…我隻是個來找食物的普通人。”
男人恥笑一聲。
“普通人?普通人能在這危險的廢墟裡遊蕩半天?”
啊?
許庭深被問的一懵,他不是跟著地圖往安全區走的嗎?
他不解地打開係統發給他的地圖:“這兒不是安全區?”
而當他看見地圖的一瞬間,發現他與他先前所說的目的地背道而馳。
額,走反了。
許庭深:我真該死。
看著許庭深望著地圖沉默,彈幕已經繃不住了。
【特麼的走反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哎喲喂你怎麼看路的啊老婆哈哈哈。】
【我要被笑死了,怎麼還真有路癡玩家。】
許庭深真的特麼想把那些笑他的人腦殼砍了,雖然自己也想笑自己。
他以為自己不會走錯的。
許庭深收起地圖,內心硬生生給男人磕了一個。
對不起,我是傻逼。
但他總感覺這地圖有些不對勁,有種安全區標記突然在所有人沒有注意的情況下突然變化的樣子。
許庭深觀察四周,如果沒有其他人,或許還能使出些力氣撂倒這個男人。
“欸嘿,就是這裡吧?”門外突然傳出一聲爽朗的笑聲。
草,怎麼就來人了??
趁著這位男人突然分神,許庭深轉身一個飛踢踢掉了男人手中的槍支,又反手撂倒了男人把他按在地上,使男人臉上的麵罩順勢滑落下來,露出了臉上那觸目驚心的一道傷疤。
門外的人似乎聽到了屋內的聲響,停下了發言,小心翼翼敲了敲門。
“額,請問,裡麵怎麼了。”
是一個女孩子的聲音。
許庭深觀察了一下找到了角落的一條繩索,轉變了一下表情,微笑著朝門外回複:“不好意思,先稍等一下,出了點狀況。”
由於身高的優勢,他將男子的雙手反扣到背後,拖著男子走到角落,又取出繩子將男子綁了起來。
安置好男子後,他起身走到門口,轉動門鎖,打開了門。
門外是一個黑長發的女孩子,而旁邊站著一個帶著眼鏡的男孩,敲打著手中的手機,似乎非常忙碌。
但為什麼他記得,新手副本中的新手是暫時拿不到手機的。
這麼說來,或許兩人是特意找過來的。
似乎看出了許庭深的遲疑,女孩子還沒等他說話,便率先開口:“你好先生,我叫楊洛,他叫聞源。”
“你這麼聰明應該看出來了,我們不是新手。”
許庭深打量了下門外的兩位,確定對他沒有惡意後,側身讓出了位置,示意兩人進屋內說話。
進屋後,許庭深再次反鎖上門,看了眼角落的男子,將腳邊的槍支踢到另一個對角,把男子拎了起來,示意他坐到沙發上。
見男子放棄了掙紮,他才淺淺鬆了點力氣,轉頭看向楊洛兩人,開口道:“說吧。”
目瞪口呆的楊洛收起驚訝的表情,咳了兩聲道:“哦,是這樣的,額,您……”
“我姓許。”
“哦,許先生,我們這次過來主要是想和你商量些事情。”
“希望你能在這個副本和我們組隊。”
楊洛和聞源作為搭檔來新手副本曆練,首先是為了增長遊戲經驗,還有個次要原因就是,替公會尋找新的潛力股。
初入副本,所有入門的新手玩家,除了許庭深,還真沒有這麼大的膽子綁NPC。
哦,他們會長好像綁過。
許庭深是最後一個進入開局那個安全區的,所以楊洛對他稍加留意了一下。
絕對不是因為許庭深長得太好看了才留意的。
在所有人都被離奇詭異的副本的氛圍控製的時候,隻有許庭深不願去管那些爭吵,他非常冷靜的坐在木質椅子上,一邊聽著耳邊的爭吵,又觀察著腳邊的屍體。
而後,他翻出了啟動遊戲所用的紙條。
“如果沒有找到怎麼辦?”
“那就死在這了。”
許庭深閒楊洛的叨叨太無聊了,順手點開了一旁的彈幕區。
結果一點開彈幕就收到了一大堆讓人無法理解的話。
【我去,洛洛和小源在這個副本啊。】
【你們三個怎麼在一塊了你們三個怎麼在一塊了你們三個怎麼回事!!】
【我說什麼來著!我說什麼來著!那個預言家呢!】
【噬淵的人都來了,這玩家真是個潛力股啊。】
【我笑服了,老婆的表情好迷茫啊。】
什麼噬淵?什麼潛力股?啊?
你們背著我結盟了???
【係統提示:因磁場紊亂,彈幕區暫時關閉。】
什麼?許庭深預感到不對勁,抬頭朝一旁框框點手機的聞源看了一眼,之間聞源淡定的放下手機。
“因為一些暫時不能透露的東西,我先把你彈幕區黑了,你回頭再看吧。”
許庭深:……
大哥你開掛啊?
許庭深對此感到悲痛無力。
既然失去了樂子,那就現找。
許庭深心裡想著,轉頭看到了一旁被綁著的男人現在懵逼的看著他。
NPC:我是誰?我在哪?我一開始不是占上風的那個嗎?
見楊洛也不說話了,大概就是發言結束了。
許庭深大致想了一下,上來就拉人入夥,怎麼搞得像那個傳銷詐騙組織,雖然他挺感興趣的。
但聽了這麼多,他沒有抓到一條是關於這個副本的線索。
“沒興趣。”許庭深開口,“如果隻是為了拉我現在入夥,你們可以等副本結束之後再提。”
“而現在……”
見許庭深緩緩起身,轉頭看向了那個漢姆:“我要先玩玩。”
他笑著拍了拍男人的肩:“朋友,我們真的沒惡意,就是來問你點情況。”
男人:……
你當時要是不幾下撂倒我我可能就信了。
他看了看對麵三個人,或許是因為低級副本漢姆的原因,他歎了口氣便說出了事情原委。
漢姆作為家中唯一的男人,在妻子去世後,獨自一人經營家中的超市,又要照顧年幼的女兒。
而自從雪災降臨後,他又是出於對村中朋友的同情,將家中超市一部分物資送了出去。
而在人們潛意識裡,活著比什麼都重要。
他們想要更多的物資,想活的更久。
他們翻空了漢姆的家,卻什麼都沒找到,他們質問他,辱罵他,罵他是個不管人死活的、連家人都救不了的廢物。
“我把所有人都打了出去,帶著女兒,一起住在這個小木屋。”
但是由於新人類的急劇增長,他們這一地帶也無法存活太久。
新人類包圍了山下那座村莊,他們不懼嚴寒,甚至有著驚人的體力。
他們帶著身後巨大的雪崩,埋沒了這座村莊。
而山上這座木屋,由於當天漢姆與女兒一同在山上尋找食物,暫時躲過了新人類的追擊,他與女兒才活到現在。
漢姆講完了自己那悲苦的經曆,轉頭看了一眼許庭深,但許庭深低著頭,似乎並沒有讓他停下的意思,
詭異的寧靜讓他以為許庭深要爆發了,於是乎,他深吸一口氣準備繼續說。
楊洛看了漢姆一眼,眼神中流露出對這個副本NPC的同情,轉頭拍了拍許庭深道:“醒醒,他說完了。”
漢姆:?
怎麼感覺該爆發的是我。
許庭深:睡得有點死,你先彆急。
楊洛站在許庭深旁邊,又拍又叫,終於,許庭深潔白光滑的麵容終於有了一絲褶皺。
他皺起眉頭,緩緩睜開了眼。
“嗯?下課了?”
?
您說什麼???
許庭深平靜地讓漢姆想呼他兩個大嘴巴子。
聽了漢姆的二次複述,許庭深思考了一陣,猛地站起身,開始了對小木屋的二次摧毀。
漢姆:?
許庭深似乎感受到了背後三雙眼正一直盯著他,略感無語,轉頭看著聞源:“小子,倒是過來幫個忙。”
“NPC都發話了,這小木屋肯定有什麼線索。”
過了無數次副本的兩位小朋友:哦。對哦。
這麼簡單的問題他們都忘了。
許庭深一句話點醒了兩個傻子,讓兩個傻子也加入了木屋摧毀大戰。
漢姆:我想報警。
哦,這個地方好像沒有警可以報。
他看了一眼自己身上還沒有解開的繩索。
NPC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許庭深正翻箱倒櫃著,腦子裡突然傳來“滴滴”兩聲,似乎是安全區更變的聲音。
他騰出手打開了電子熒屏,看了一眼這次所在的安全區。
我草,對角。
大哥,你這是大型絕地求生嗎,還給我放在天譴圈?
他匆匆朝窗口看了一眼,似乎看到個什麼身影閃過去。
“找到了。”聞源的聲音傳入耳內,許庭深接過東西,是一個日記本。
而楊洛則在一間小房間看見了兩把躺在地上的手槍,但一把手槍隻有兩發子彈。
出於事態緊急,他們要在一個小時內趕到現在的安全區,不然等待他們的,就是源源不斷的新人類的攻擊。
加上漢姆的槍,原本三人可以一人一把,但子彈也總有耗光的時候。
楊洛不知道從哪變出來一麵鏡子,打了個響指,鏡麵似乎變得柔軟。
她拿出了一個帆布包。
我草,好帥的技能。許庭深想著。
但願他彆開出來和這個一樣的,隻能掏東西的技能。
“手槍先放我這吧,你們兩個誰會使槍?”
無人說話。
三個廢物麵麵相覷。
最終,楊洛還是將希望寄托在了許庭深身上。
絕對不是因為許庭深長得帥。
這是她第二次發誓。
“……行吧。”許庭深十分勉強地接過了槍,反正也沒地方放,拿著也無所謂。
說罷他走向漢姆,把他從沙發上拎了起來。
“走吧兄弟。”
“現在還在危險階段,你不能亂跑。”
孔子曰:三人行,必有……
哦不對,現在是四人,雖然他也不知道NPC算不算人,姑且不算一下吧。
四人行,必有一個不是人呀。
你說對吧,漢姆。
……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走到半路,總會出現一些讓人感到熟悉的路段。
“這邊我們是不是走過?”楊洛指著一旁的電線杆,頓感疑惑,“我明明記得剛剛有段路也是同樣的電線杆。”
的確,這地方是有點詭異的寧靜了。
一開始的路段明明風雪交加,使人寸步難行,為什麼到了這個階段就很突然地停止了落雪。
距離安全區還有三分之一的路程,時間卻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
而這半個小時裡,竟沒有一個新人類的出現。
他們再試著往前走了一段路,依舊是這個場景,但地圖顯示,他們並沒有走動。
看來真被困這了。
如果說新人類的出現是要殺死前一個到來的新人類,那可能情有可原。
為什麼原本的第一個安全區會走錯。
可能不能怪許庭深走錯了路,而是幕後主使故意想讓他來這。
尋找什麼不知道,但絕對是和漢姆有關的。
現在想來……
許庭深轉身看了一眼因為長途跋涉而癱在地上的漢姆,有種打心底的熟悉感。
抬眼看到了從鬆樹那走過來的聞源,也朝他搖了搖頭。
問題就出在這,為什麼這片雪地毫無線索,卻不願意放他們走。
許庭深高中時期其實挺怕玩這種遊戲的,不管林淵怎麼勸也不願意碰。
哦,忘了提,林淵是許庭深高一舍友,一個學習又好又愛打遊戲的高冷裝逼酷哥。
嘖,憑什麼人家隨便學學就這麼牛逼,打遊戲還厲害?
每個遊戲的場景,往往都會出現在你沒有注意過的地方。
他登時想起這句話,他安頓好漢姆,讓聞源和楊洛盯著,而他自己一個人朝著三棵鬆樹走過去。
“額。”楊洛看著許庭深的背影,悄咪咪朝聞源對著許庭深的背影指指點點,“你說他,答應和我們搭夥了嗎?”
“看樣子是。”
“他什麼時候答應的?”
聞源無語地看了楊洛一眼。
他他媽也不知道啊,人一睡醒就和他倆一塊了他能說什麼?
說你有點越界了你可以滾一邊去嗎?
那必是會被人一腳踹開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