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了...
一節數學課結束了。
天氣越來越熱，班上不開空調，淨整些沒用的窗戶。
主打一個體驗原始森林的感覺。
上完課的王萱看著考試卷上的數學題陷入沉思。
這次數學滿分一百五，她考了一百一，不上不下的成績，並沒有為她的排名增添多少風光。
班上數學滿分有兩個，一個班長，一個數學課代表。
一百四十以上有一個，趙歡靜。
嗯，很棒的女孩，在一眾男人麵前殺出重圍，給我們女生小分隊添上一份光彩。
勝負麵前，絕對分男女。
繼趙歡靜單另一個女生第一的頭銜並且穩坐一百四十以上後，就再也沒有女生超過一百四十以上。
一百三的有七個，一百二的有十個，聽說這十個裡麵瘋了四五個，原因竟然都是選擇題出現問題。
再之後輪到一百一以上的，數學老師就沒有報了。
講台塵土飛揚，依舊沒有壓抑住數學徐超高調的強調：“這張試卷簡單到令人發指，考不到及格的，簡直就是讓人堪憂。”
王萱的目光依舊注視著前麵的趙歡靜，她也不知道為什麼，不是有意去看對方，就是正好視線中出現了這個人。
“還有。”徐超無意瞄到了第一組的位置，聲音變得更加高調，像是有意特指出誰是的：“不要以為考了一百一十分以上就可以忘乎所以發呆了，考滿分的現在都還在認真聽課。”
徐超說完這句話後，各路人馬的視線被拉到了第一局。
其中有快睡著的，有發呆愣神的，有認真聽講的，還有摸魚聊天的。
齊刷刷的眼睛看著第一排前幾個位置，有目的和暗指的感覺，因為徐超的目光太直接了。
王萱回過神，抬頭看向徐超，沒聽清剛才徐超講什麼的王萱，認真拿起筆開始動起來。
隨著一人唱戲沒人跟著唱，那麼這場不知道指誰的戲就會很快結束。
徐超眼神凝視，臉色平靜，身體半側靠在講台旁邊，手中拿著試卷靜靜看著。
課堂上的氛圍屬時有點凝重起來，王萱背後感受到了一絲不妙的錯覺。
好在不是有意針對，很快在長達五秒靜默的對視中，徐超轉移了方向。
王萱吸了一口涼氣，同桌劉明默默遞過來一張小紙條。
王萱不敢在剛才的審視下繼續作/奸/犯/科，於是沒有接過那張紙條，開始認真聽著數學課。
王萱不明白，她什麼時候被這位數學老師盯上了？
.....
課後。
王萱對著答題卡和試卷，將錯題單領出來。
困惑思考上課沒有聽懂，不敢去問老師的她開始糾結起來。
抓耳撓腮，胸口鬱結，難受悲催，題目不會。
好吧...
心碎了....
最值得引以為傲的一名學科現在在王萱這裡，已經屍骨無存了....
捏緊筆，埋頭乾...
“王萱...那個...”靦腆帶著不好意思溫柔的話從前排飄了過來。
這句不管是放在人群中還是現在單領出來跟她說這句話的人。
王萱都能清晰的認出對方是誰。
王萱抬起悲催的臉，眼神空洞無光的看向趙歡靜：“有什麼事嗎？”
趙歡靜臉上多出一絲遲疑，兩扇乾巴起皮的嘴抿了一下：“我的政治作業..”
她聲音平靜聲線穩定，說話能感覺到這個人獨特的內涵，雖然瘦弱的臉頰不需要八字劉海來減弱臉型，但此刻伴隨著她說話的感覺。
就給王萱一種知書達理平易近人民國小姐的錯覺。
王萱聽完趙歡靜說的，想起了上節課下課答應趙歡靜找作業的事情。
“對！我現在就去。”王萱沒跟趙歡靜多說什麼，因為繼續留給下課的時間不多了。
最後一節課結束就都要吃晚飯，王萱不想因為幫彆人找作業而耽誤自己乾飯。
這是王萱最愛的環節，不容任何人打擾。
王萱迅速來到辦公室，剛一打開門，冷冷爽快的涼風席卷整個身體，讓王萱感受到了什麼是身體上的快樂。
但開門沒一會，王萱就趕緊變成一個縮頭烏龜開始鬼鬼祟祟走到政治作業旁邊。
好在的是政治老師有課沒有回來，所以她找不需要給理由，而不好的是，數學老師在辦公室裡，並且隻有他一個老師在。
.....
王萱隻想趕緊找到趙歡靜的作業，隨後快速回去。
畢竟上課的時候就被不知道是不是有意針對了一下，而現在又是一個封閉的環境下，就怕又要被說什麼。
王萱蹲在下麵找著政治作業，在彆的班上瞄到了七班作業不見了，應該是被七班的課代表抱走了，而現在這裡沒有任何班級的作業。
王萱：“......”
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吱呀——”
辦公室的門一般都不怎麼好，被人從外麵打開，熱浪滾滾的陽光席卷進入。
王萱站起身，沒有可找的可能，發現身後來人，趕緊回來看去。
剛回頭就看見吳海和一旁七班的課代表有說有笑。
“老師，你不是說，考第一有獎勵嘛，是什麼獎勵啊？”七班課表臉上洋溢著高興並肩和吳海走進來。
吳海笑著回道：“早就準備好了，既然你都提了，我直接給你。”
“好啊，謝謝老師。”七班課表高興回道，和吳海一位老師聊得非常自在順暢，似乎沒有任何語言上交流的遲鈍。
吳海走進後，看見王萱，疑惑：“什麼問題嗎？”
王萱搖頭：“沒有。就是發作業的時候，趙歡靜沒有發到，我來看看還在不在這。”
“看了有嗎？”吳海從王萱麵前擦過，坐回自己的座位，伸手將櫃子抽出去。
七班課表上前，將手上拿著老師的教案放在桌上，來到王萱旁邊，乖巧的臉上眼裡充滿期待。
王萱回道：“沒找到，這邊作業好像都被搬走了。”
“嗯，然後想什麼辦法?”吳海隨意問，手上動作不減，心思重點放在找獎勵上麵。
翻出一層櫃子看了一眼，發現不在，繼續下一層櫃子。
一旁七班課表在旁邊靜靜等著，看著翻第二個櫃子的老師，開玩笑道：“老師，你不會忘記準備，框我吧？”
吳海聽了，哼哧一笑，輕搖頭：“我框你們？對我有好處嗎？”
七班課表搖搖頭：“沒有，這樣隻會讓我們覺得老師言而無信，耽誤我考下一次第一名。”
吳海笑出聲：“下次第一？有把握了?許成現在可隻差你一分就能轉正了。”
七班課表無所謂：“那他也得超過我三次才行，反正現在還差一次。”
無所謂的態度加上強大的實力，讓那人說出的話放肆猖狂，但也逗笑了吳海的樂點。
“不錯，有自信很好，下次爭取給我考個年級第一出來。”吳海終於在第二個櫃子中找到了準備好的禮物。
是一個有趣的政治學神掛件外加一本厚本子。
“那必須的，老師。”七班課表自信滿滿回答。
王萱抿了抿嘴唇，顯然在這裡她是一個另類的存在。
原本想要默默離開的王萱，忽然被注意。
“王萱，你正好在，把我們班郭文明，還有十一班的楊子晨叫過來，對了十一班上三樓，你去的時候看一下門牌號。”吳海點名著。
王萱剛想跑掉的心思消失乾淨：“好，老師。”
王萱走之前看了一眼裡麵的東西，四個政治掛件，四本獎勵厚本子。
走出去的王萱去叫了班上的郭文明，隨後叫了十一班的楊子晨，她從三樓下樓的時候內心有點小激動。
四個掛件...四本厚本子...
四個....
被叫過去的隻有三個人....
那加上一個她是不是就是四個人了....
王萱心裡激動，臉頰微微泛紅，心臟跳動劇烈。
乾了半個學期，雖然政治成績中等，但也任勞任怨乾活，所以應該是給她留的獎勵吧。
王萱來到辦公室門口，和十一班的楊子晨一起進去。
剛進去，吳海直接叫了她：“王萱，過來。”
聲音很激揚，好像等會會發生什麼大的事情，好像是好的事情，喊這兩個字的時候，吐字清晰，抑揚頓挫。
王萱心裡的緊張被拉到最高點，期待滿滿走過去，掃過已經拿著獎品站在一旁的課代表，王萱看著那獎品。
好好看...很精美，如果拿在她的手上，回到班上是不是可以炫耀一番，漲漲自己身為課代表的氣勢。
來到吳海麵前，看著桌子上剩下的一套獎品，王萱眼神不敢久看，咽了一口水，緊張問：“老師，怎麼了？”
吳海抬手伸過去，王萱看著吳海的手往獎品移去，緊張激動的心跳脹紅了臉頰。
然而....
吳海的手直接略過獎品，將正座位的一本政治作業拿了過來。
“正好，不用讓郭文明去喊你，這作業被七班抱的時候帶走了，你帶回去跟趙歡靜說一聲，做的很好，答題和選擇全對，是優秀，讓她再接再厲。”
吳海的話欲說著，不斷的話從吳海那張一上一下張合的嘴裡冒出來。
王萱接過政治作業，臉上潮紅瞬間淡去，心情跌落到了穀底，失望在眼裡能輕而易舉的被他人看出來。
王萱故作鎮定：“好，老師，我先走了。”
“嗯。”吳海沒有一絲要去留住的意思。
出了辦公室門的王萱，聽到裡麵歡聲笑語，眼底浸滿了失落，在門外唯一聽到的一句。
“許成，再接再厲，下次乾過李琴，就差一分就能轉正，太大意了，我看你答題卡寫得挺好，也就一分，這獎勵暫時給你，爭取下次第一。”
“知道老師，這次字醜了，不然肯定第一。”
“哼，這就是弱勢。”七班課表不服氣著....
....
回到班上，王萱的心情差不多好了，本來就是自以為是的認為和憑空沒有證據的瞎想。
王萱將作業放在趙歡靜桌子上，一點話不想說行屍走肉走回位置上坐下。
“謝謝~”趙歡靜側微回頭說了聲謝，便抓緊開始回去寫作業。
王萱沒聽到這聲，一直陷在剛才臆想的全過程中，從假想會有禮物，到過程中期待歡呼，再到結尾失落傷心。
這一切的過程都隻不過是她自己想的，一切都是她自己非要往那個方麵想。
這樣好了，帶來了不必要的情緒積累，王萱懊悔，覺得自己像一個白癡，很傻，雖然沒有人知道她這段經曆。
王萱越看著錯題，心情就越糟糕，想著剛才那件事情，王萱根本靜不下來心思。
“這是什麼？好漂亮的掛件，可惜，差點就是我的了。”方芷晴拿著郭文明帶回來的掛件，瞧著稀罕好看，鼓起抱怨的說著。
郭文明無所謂，這東西他擁有的太多，所以很正常的回道：“下次應該還有獎勵，你考過我再說吧。”
方芷晴哼哧一聲，忽然不在乎那個掛件，把東西還給郭文明：“我不稀罕，就這玩意，我爸能給我買很多。”
郭文明無所謂，隻能附和點頭：“嗯，確實能買很多，但我手裡這個是免費的。”
方芷晴：“......”
......
課間的班上忽然熱鬨起來，久違的再次熱鬨，一半的人都去郭文明的桌前欣賞那個小掛件，每來一個人，都得盤上一把。
王萱坐在座位上扣著木桌上麵的洞。
劉明從郭文明那裡摸了一把後回來高興著：“稀罕物啊，這玩意，王萱，不去看看嗎？”
王萱洋裝表情，抬頭假笑的回應：“不了，人太多了。”
劉明點頭：“好，你讓我進去一下。”
王萱不想動....
讓劉明進去後，王萱心情不怎麼好，但她不能把莫須有的情緒給彆人。
所以王萱靜靜扣著木桌上麵的洞。
歡聲笑語現在在王萱耳裡成為了一道難聽的聲音。
雖然從開始到結束都是王萱自己造成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