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立心身高一直比同齡的小朋友高一些,但是小時候卻是一個身體脆弱的寶寶,重生後的謝立心一直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於是在一個快入夏的一天,在幼兒園當了一天的老鷹抓小雞的老鷹後,又吹了風,回家的時候還又蹦又跳,十分正常,楊英因此也沒有警覺,謝立心半夜卻突然發起了高燒。
小孩子的病來得快,氣勢也凶。重生如謝立心,也開始思維渙散,想著不會是重生的夢要醒了吧。
楊英打不到車,給丈夫打了好幾個電話也沒有人接,隻好抱著發燒的女兒,向附近最近的醫院小跑過去。
夜裡很冷,5歲的女兒已經有了一些重量,抱著有些吃力,可是懷裡的女兒已經是燒到沒有意識,楊英甚至期盼著能像上次一樣這麼幸運,能遇到熟人。可是沒有,她沒有人可以依靠,她第一次有些痛恨自己的丈夫為什麼會在這種時候出差,又埋怨自己沒有照顧好孩子。
又想到報紙上很多小孩發燒後遺症,她加快了腳步趕路。
走了很長的夜路,終於到了醫院,幸好人不多。急診科的醫生有經驗量體溫,驗血。
“40.1℃,病毒性感染,要輸液。”
一陣手忙腳亂後,謝立心終於在病房中輸液了。楊英這才喘了一口氣,看了看手機。
3點19分。此時離給丈夫打電話已經過去了3個小時。
他應該是睡覺了,他白天這麼忙,畢竟他又不在家裡,打通了電話也沒什麼用。楊英這樣安慰自己。
長夜漫漫,楊英要守著女兒,一直不敢閉眼,她真是太討厭來醫院了!
天亮的時候,謝立心的體溫終於降了下來,楊英這才鬆了一口氣,給老板和幼兒園打電話請假後,謝誌的電話這才打了進來。
“英子,怎麼了。”謝誌的聲音有些急躁,“昨天晚上S省的這個老板硬要灌我酒,我喝多了,沒有聽到電話聲。”
又突然想到什麼,興奮地說“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這個合同我拿下來了,我提成能有一萬塊錢呢,回來給你買金項鏈,你就不用羨慕大嫂了,到時候我們把剩的錢存著,加上之前存的錢,今年年底我們就可以去看房子了,明年下半年心心也要讀小學了,到時候看一套離學校近一點的,你也輕鬆點。”
一夜沒睡的楊英聽著老公的話,稍有安慰,語氣也舒緩了些,“咳,”清了清嗓子“昨天晚上心心突然發高燒,當時打不到車,就給你打電話。”
“你是不是也感冒了”謝誌立馬從床上坐起來。
“嗯~”
“你那邊什麼聲音”楊英恍惚聽見嬌喘聲,但知悉一聽又沒有。
“啊?什麼什麼聲音,你是不是一夜沒有睡,幻聽了?”謝誌大聲道,“我這邊業務也弄完了,我馬上回來,應該下午就能到,到時候我叫猴子幫忙看看孩子,你回家休息休息”。
“不用麻煩了,猴子畢竟是個男的,照顧不好這種小孩。你早點回來”楊英疲憊極了,不想多說,掛了電話。
“謝哥,你把我捂得氣都喘不過來了。”床上的□□女人一把推開謝誌的手。“你今天就要回去呀,我們下一次見麵不知道又是什麼時候了”。
謝誌放下手機,看著眼前的女人,摸了摸她的頭有些懷念。“我是有家室的人了,我孩子都已經5歲了,很可愛”。
“我知道,我隻是舍不得嘛,”懷裡的女人靠在謝誌懷裡,“高中的時候,你突然就不讀書了,我本來想來找你,但是我又不知道你家在哪裡,昨天在酒席上再見,我一眼就認出了你,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沒有變。”
謝誌沒有說話,這次出差遇到高中的初戀是他始料未及,也因為這一層關係,合同談得格外順利,一不小心就得意忘了形,喝酒喝多了,早上他看見身邊的人時,十分氣惱,這是他第一次實質意義的出軌。又看見妻子昨晚打的電話一瞬間心虛不已。
幸好沒有被發現。
“我給你留1000塊,你自己用,你聽到的,我女兒生病了,我得回去,以後我們應該不會見麵了。”對於自己中學喜歡的女孩,謝誌舍不得責怪,這隻是一場意外罷了。
“你把我當什麼了,這個錢你拿回去,給心心買東西,算是我這個阿姨這麼多年給她的壓歲錢”。整個房間安靜起來,隻聽見“蹦”的關門聲,謝誌離開了。
發燒中的謝立心什麼也不知道,她夢見了前世無數的人。
“心心,你要勸勸你媽媽,離了婚以後就再也找不到這樣優秀的青年了”。
“這個世界上哪個男的不出去偷吃,你爸爸還算是很負責任的”。
“心心,媽媽真的過得好痛苦”。
“都怪你,如果你是一個男孩,媽媽在婆家不會過得這麼艱難”。
“媽媽不是不愛你,隻是這個世道是這樣的”。
“我就是想報複你們!”
謝立心從床上驚醒,大口喘著氣。撐在病床旁邊假寐的楊英也“唰”地站起來。
“媽媽!”謝立心帶著哭腔,緊緊抱住楊英的腰“媽媽,不管怎樣,你一定要過得好好的。”
楊英也紅了眼“哎喲,我的小仙女一定是做噩夢了,沒事哈,媽媽好好的呢。”又用汗巾給女兒擦了擦身上的汗,一邊順著背安撫著女兒。
楊英想,剛剛謝誌電話裡的聲音一定是自己幻聽了。
可謝立心不想再這麼被動下去了。她知道,父親一定會再度出軌的,從最開始偷偷摸摸到,到後來對母親的打壓,到最後被發現的無所畏懼,母親也被這段不健康的婚姻折磨得失去了自我,隻有從麻將中獲取成就感,漸漸沾上了賭癮,最後不成人樣。現在的母親還沒有經曆這些,她也不想這個可憐的女人再次承受這些了。
“媽媽,爸爸的電話還是沒有打通嗎?”謝立心悶悶地問道。
“剛剛你爸爸打了電話過來,說晚上要到。”
“爸爸是不是在外麵有了另一個家了呀。”謝立心默默地給自己父親道了個歉,她要開始“造謠”了。
“心心為什麼這麼說,你是不是看到了什麼?”楊英警覺起來,她知道自己的女兒不是無的放矢的人。
“爸爸經常出差,出差晚上又不接電話,這在電視劇裡不就是這麼演的嗎,就是男人在外麵安了一個家,說不定剛剛爸爸接電話的時候旁邊就躺著一個新阿姨呢?”謝立心童言童語天真地道。她可能也沒想到,自己隨口一說,就戳中現實。
“你在想些什麼,你爸爸在給家裡掙錢呢。你這樣說爸爸聽見會傷心的,爸爸說了年底我們去看房子,以後我們就再也不用到處搬家了,到時候給你裝扮一個公主房。”楊英鬆了一口氣,隻是女兒被電視劇誤導了,“以後不許看這種電視了。”
但是女兒的話始終還是進了楊英腦子裡,當時的喘息聲真的是自己的幻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