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兩個人什麼也沒吃，方知憶給萬書函包紮好以後，兩人就回宿舍樓了。

進門以後，萬書函突然感到自己很餓，方知憶說：“你手受傷了，我來做吧。”

“你會做飯？”這讓萬書函很意外，他記得原書裡沒提主角會做飯啊。

“嗯。”方知憶轉身就進了廚房，而且就他的動作來看，居然還很熟練。

沒過一會，方知憶就端著兩碗麵出來了，一股撲麵的香氣直衝萬書函襲來，果然是豆腐蔥油麵。

萬書函嘗了一口，確實非常好吃，他沒忍住多吃了幾口，豆腐入口即化，蔥香但是不辣嘴，感覺比第一天程諾在外麵買的還要香。

萬書函沒忍住說：“沒想到你做飯這麼擅長。”

方知憶咀嚼的動作頓了一秒，然後接著說：“熟能生巧罷了。”

萬書函沒注意到這句話裡的其他意思，隻當是主角生活太慘，經常自己做飯。

快吃完的時候，方知憶突然問道：“你的手還疼嗎？”

“已經不疼了。”

-

兩人收拾好餐具以後就回到各自房間了。

到了房間以後，萬書函躺在床上，出神地盯著自己受傷的手，說不出什麼心情。

看了一會後，他突然坐起身來，畢竟考試在即，現在學習才是最重要的。

萬書函坐到桌子旁邊開始看題。

學到一半他又遇到了困難，在他第七次求解無果時，他終於放下筆投降了。

萬書函打開手機點開了與方知憶的對話框，輸入你現在有空嗎？不行，顯得目的不純。

他又打了一個在嗎？顯得好假，太生疏了。

接著他又輸入：我還是有題不會，想請你幫忙。

也不行啊，人家也不是專門輔導老師，憑什麼幫忙。

於是他在輸入框裡猶豫好久，打了又刪，刪了又打，最後一句話都沒發上去。

方知憶洗完澡出來以後打開手機，就看見萬書函上麵顯示：正在輸入中。

哦？我倒要看看你想給我發什麼。

結果這個正在輸入中整持續了二十分鐘，他頭發都快自然風乾了，對方一句話也沒發送過來。

方知憶終於忍無可忍地直接打了電話。

正當萬書函好不容易措辭好正打算發出去的時候，突然一個語音通話界麵，把他嚇到原地起飛，居然是方知憶打來的。

萬書函慌忙點了接聽，對方清冷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找我什麼事？”

“啊，我.....我沒找你啊。”

“放屁，看你正在輸入半天了，有事快說。”

萬書函被拆穿以後也不藏著掖著了直接說：“我有題不會。”

方知憶愣了一下，無語地說：“就這事？”

“嗯，就這事。”

“拍照發我吧。”

然後兩人就結束了彼此的第一通電話。

掛斷後萬書函拍了張照片發送過去，方知憶點開看了一下，確實比今天下午的題難了，他拿出紙寫下了詳細過程，然後拍了張照片發給萬書函。

萬書函點開方知憶發的圖，不得不說，學霸就是學霸，思路過程都清晰得像標準答案。

萬書函研究了一下，居然驚奇地看懂了，但是他不想這麼快結束和方知憶的對話。

萬書函：不太明白，你能給我講講嗎？

然後方知憶真的開始給他講起來了題，包括怎麼逆向推理和過程的標準格式。

萬書函播放著語音條，覺得方知憶的聲音真的很好聽，清冷中還帶有少年音。

就在他沉迷的時候，方知憶又發來一條消息：講完了，明白了嗎?

啊，這麼快就完了啊。

萬書函：沒有。

方知憶：那我再給你講一遍。

萬書函：能打電話講嗎？吸收更快。

他說完以後就陷入了詭異的沉默，就當萬書函以後沒戲的時候，方知憶回複到：行。

萬書函幾乎是立刻點了語音功能上麵的視頻通話。

方知憶接聽後，映入眼簾的是萬書函在燈光下輪廓清晰的臉，對方穿了白色的襯衣，領口開得有些大，正好可以看見清晰的鎖骨。

萬書函一臉無辜地說：“哎呀，怎麼一不小心，點成視頻模式了。”

……

此時真正的受害者方知憶臉色還有點紅潤，黑色的頭發自然垂落在肩膀上，好像還有點濕，應該是剛洗過澡。

萬書函目光不露聲色地劃過方知憶白皙的脖頸，然後裝模作樣地說：“不好意思，點錯了，我這就切換成語音模式。”

……

切換完語音模式後，萬書函又說：“現在好了，你講吧。抱歉哈，我手滑了一下。”

那你確實手也是真夠滑的……

但是方知憶沒說什麼，直接開始講題了。

這次再說不會就說不過去了，所以在方知憶講完以後，萬書函說：“我明白了，謝謝你，這麼晚了還麻煩你，真是不好意思了。”

“沒事。”

萬書函貼心地說：“那你早點休息吧，我就不打擾了，晚安。”

“晚安。”

-

掛斷電話以後，萬書函又繼續學習了一會，但是滿腦子都是剛剛方知憶剛洗完澡的畫麵，最後實在做不下去題了，乾脆上床睡覺了。

他又做了一個夢，好像是一個雨夜，窗外的雨很大，潮濕陰暗席卷著他。

很冷，他感覺四肢僵硬無法動彈，身心都墜入穀底。

這個時候他好像墜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有人抱住了他。

在無邊黑暗的夢境中，他好像聽見有人在說：“有我在，彆害怕。”

......

-

第二天萬書函醒來的時候發現已經下午了，他感覺頭比上次更痛了，疼痛在侵蝕他的神經一般，渾身都很無力。在床上緩了一會後，他才艱難地爬下了床。

到了樓下他發現一個人都沒有，他推測方知憶應該去打工了。

萬書函點了外賣後給方知憶發消息。

書：你是去咖啡店打工了嗎？

方知憶：是的。

書：那你注意安全，早點回來，彆再碰到昨天那幫人了。

方知憶；好。

方知憶回完消息後收起手機，旁邊的混混看他放下手機立刻圍上來說：“憶哥，哥幾個演的怎麼樣？”

方知憶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這一眼直接讓混混頭皮發麻。

“太爛了，尤其是你的台詞，還能再弱智點嗎？”

刀疤男立刻撓了撓頭說：“這個，當時實在不知道說什麼......不過好在他相信了對吧，信了就行。”

方知憶搖了搖頭，這隻是第一次而已，以後肯定騙不到萬書函了，而且萬書函也不一定沒有察覺到。

混混們看著方知憶搖頭心裡更慌張了，沒一個敢說話了，紛紛使眼色讓刀疤男先開口。

刀疤男在心裡默默罵了一句mmp，然後轉身就笑盈盈地對方知憶說：“那個憶哥，咱之前說的那個數？”

方知憶點了一根煙，然後說：“放心吧，不會少你們的。”

刀疤男一聽這下樂了，直接雙膝下跪，連連說道：“謝謝憶哥，謝謝憶哥！”

身邊的混混也都紛紛下跪，嘴裡都念叨著“謝謝憶哥”。

“行了，快滾，煩得要死。”

混混們聽到後連忙起身，然後說：“好嘞哥，以後有事再隨時聯係。”

混混們走了以後，方知憶就轉身就了一個小巷裡，冷聲說道：“出來。”

【乾嘛這麼凶人家~】

方知憶無視掉對方的話，直接開門見山地問：“他現在什麼狀態？”

【記憶恢複度為0.1%】

......合著昨天都白演了。

【一開始肯定不會那麼快的，而且他現在一心沉迷學習，根本沒多想。】

也倒是萬書函的風格。

方知憶走出巷子，這個時候剛好來了一輛摩托車，停在了他麵前，對方摘下頭盔，露出自己那頭顯眼的橙色頭發，對他說：“快上來吧，都等你半天了。”

方知憶帶上了頭盔，坐到了後座。

程諾帶方知憶來的，居然也是嵐芫，但是今天沒有任何活動，隻是普通酒吧的感覺，他們直奔一個包廂而去。

方知憶剛進門，就有一群人圍了上來。

“遲到要自罰三杯哦～”

“就是就是，快來點眼力見，給方公子上滿上！”

“憶哥，你沒來的時候，我們可是喝了不少的啊，不得表示一下啊。”

這個時候坐在裡麵的楚越開口道：“行了啊你們，差不多得了。”

一群人又嬉笑著散開。

方知憶全程沒說一句話，直接走過去坐到了楚越旁邊，然後真的拿起酒喝了一杯，說：“抱歉，有點事要處理，耽擱了。”

“太客氣了吧，憶哥。”

“彆這樣，我都不習慣了。”

這個時候楚越偷偷湊到方知憶的耳邊，用隻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是關於他的事嗎？”

方知憶沒有說話，微微點頭。

楚越給自己和方知憶各倒了一杯酒，然後淡淡開口道：“幫你試探過了，確實失憶了，看樣子是一點也不記得。”

方知憶拿起酒杯，和楚越碰了一下然後一飲而儘。喝完以後他說：“我知道，你當天給我發的消息我看見了。”

“那你已讀不回！”

方知憶啞口無言，他確實忘記回了。

楚越伸手拿出一根煙點燃以後遞到方知憶的手裡，然後給自己也點了一根，看著吐出的煙霧慢慢開口道：“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方知憶實話實說道：“不知道。”

“你是希望他忘記你還是記起你？”

方知憶聽到以後楞了一秒，是啊，他到底是希望萬書函忘記他然後兩人重新來過，還是希望萬書函記起他呢？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空氣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安靜。

這個時候方知憶的手機好像震動了一下，方知憶打開手機看了一眼，是萬書函的消息，但是他沒想到的是萬書函居然發了這麼多。

17：00

萬書函：快下班了吧，用我去接你嗎？

17：30

萬書函：你怎麼還沒回來？該不會遇到危險了吧？

18：00

萬書函：你是不是又被人堵了？我現在去找你。

18：10

萬書函：我到咖啡店了，好像已經鎖門打烊了，你人在哪？

18：45

萬書函：看到了給我回個消息，我很擔心你。

最後一條是在剛剛，19：30發來的。

萬書函：再不回我，我就要報警了。

方知憶：我沒事，剛剛偶遇一個老朋友，一起出來聚一下，今天晚上不回去了。

萬書函幾乎是秒回：我的祖宗啊，你嚇死我了，下次不要再無故失蹤了，有事提前和我說，我很擔心你知不知道。

方知憶：嗯，知道了，下次一定提前給你發。

萬書函：行，那你好好玩吧，注意安全，早點回家。

方知憶盯著兩人的聊天記錄看了很久，

然後目光落在“早點回家”幾個字上。

他熄滅了還剩一半的煙，輕輕歎了口氣，然後拿手擋住了炫目的燈光，慢慢閉上了眼睛。

剛才那個問題，似乎已經不需要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