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站在空蕩的街道上,目之所及皆是不再動彈的喪屍殘肢。
風把天上的雲吹去了彆處,天光照在了你慘白的臉上。
你徹底破防了。
不是,騙鬼呢?就這麼穿進遊戲了?
……?
那現實中的你會是什麼狀態呢?直接消失?還是死了?
你一整個抑鬱住。
把你逮到這裡的家夥還威脅你去撮合男女主。
當然、當然,你會這麼去做的,畢竟你根本不想就這麼莫名其妙地就去死。誰會想因為玩了一個遊戲就突然被宣布死刑呢?
拜托,這真的太奇怪了!
你含淚打開了虛擬地圖,卻看到男女主的標點大相徑庭——男主在地圖最上方邊緣,女主在地圖左下方邊緣!
你感到頭禿,但並不驚訝。
遊戲前期就是玩家操縱男主在末世進行開荒屯物資基建救人,從而打造一個末世的諾亞方舟。
這時候身為國家重點培養的科研人員女主還在軍·隊的保護下研究喪屍的真相。
男女主沒在一起的原因有很多,其中理念不合就挺致命的——對,關於拯救人類的方向上他們發生了分歧。
男主認為喪屍都該死,且尊重個彆人類命運,直到喪屍徹底滅絕、剩下的人才是該活下來的真人類。
女主卻主張喪屍是還有人籍的,隻要給她時間她就能把喪屍變回人類。
而你,你隻是個平平無奇消消樂玩家。
痛苦麵具.jpg
或許你可以兩個都不找,你應該先去找一下人類聚集地看看現在什麼情況。
就在你打算收起地圖探索周邊時,你猝不及防地進入了消消樂模式。
你沉默了。
熟練地過完消消樂,一張黑黢黢的人臉被踩在了你的腳下。
一時之間你心情複雜。
但是吧……
“交出你的所有物資就放了你。”
玩家,唯手熟爾。
有著黑黢黢臉的虛弱阿鬼立馬張嘴試圖求饒保命,結果吃了一嘴鞋底灰。
阿鬼被迫沉默了。
你見這襲擊你的人不說話,以為對方已經躺屍了,你決定自己上手搜。
獲得壓縮餅乾*2
獲得打火機*1
獲得匕首*1
獲得破損黑色服裝*1
讓前玩家的你搜身的結果是顯而易見的——你隻給這個黑佬留了個褲衩子以作最後的體麵。
你雖然不知道這黑佬為什麼襲擊你,但結果是令你滿意的。
對此,還有意識的阿鬼有話要說。
他是看你長的俊俏又細皮嫩肉,才生出心思來的。
現在這世道,像你這種俊俏又細皮嫩肉的年輕人可值老鼻子錢了。
但凡抓到手了,他可以先玩一段時間,等玩膩了,就能拿到基地的黑集市換物資。
如果玩死了,還能把肉剜下來拿去賣。
總之絕對虧不了。
前提是把人抓到了。
你收好了搜到的東西、環顧四周,你的兩邊都是服裝店之類的店鋪,仔細看還能看到某些門內死死盯著你的喪屍。
你摸了摸手臂,表示有被嚇到。
然後你莫名其妙又進入了消消樂模式。
你滿頭問號地過完消消樂,猛的對上了死不瞑目的黑黢黢人頭。
呈噴射狀的血搞的到處都帶點紅色,無頭luo屍還僵硬地站立著。
你無聲地尖銳爆鳴。
你在這裡待不了一點,這麼多血能吸引來的喪屍能讓你在這玩三天三夜的消消樂。
嘔,想想就反胃。
溜了溜了。
你馬不停蹄地往遠離血柱的方向跑,連地圖都不探索了。
救救孩子救救孩子,你一點也不想熬夜打消消樂。
好不容易跑到了街口,你卻被十幾個全副武裝的人堵了。
這服設你記得,是遊戲裡的官方中立人員、專門處理各種屍體清理建築整潔。
你一直給他們叫清道夫來著。
遊戲裡麵的戰場都是他們來打掃的,打掃完還能幫你撿到各種戰利品。
你立馬熱淚盈眶,衝上去雙手握住了領頭人包裹地嚴嚴實實的手。
“求你帶我回人類基地嗚嗚嗚……”
這群穿著銀色防護服的壯漢靜默了一小會兒,繼而小聲地交頭接耳了起來。
“幸存者?”
“沒匹配到相似身份信息。”
“好小子,無人區的幸存者?”
“不是有野生異能小隊來做任務嗎?會不會是小隊死的隻剩他一個了?”
“拷回去再說。”
“啊?”你迷茫地看向說要拷你的銀白大漢,不是,遊戲裡他們也不這樣兒啊?
遊戲裡他們明明就是勤勞友善還樸實的小蜜蜂兒,吃苦耐勞第一人。
他們怎麼還會光明正大地蛐蛐人呢?
你放開領頭大哥的手、抹了把臉,結果一手紅。
你:……成。)
“你是異能者嗎?哪個基地的?要我們護送的話能報一下身份ID嗎?”
領頭大哥很溫柔地遞了你一條帕子讓你擦臉。
你很感動,但是你沒有身份ID、你在這個世界上就是個野生人類。
啊這。
而且,你記起來剛剛你為什麼如此慌不擇路了。
後麵好像有喪屍在趕來的路上來著?
你沉默了。
“哥或許我們可以去彆的地方詳談。”
你誠懇地再次握住了領頭大哥的手。
“這小子是看上我們隊長了嗎?”
“有問題。”
“戀愛腦滾出我們隊。”
“這個男娃娃確實長得怪俊的。”
“他滿臉血,也有可能是專門這樣騙人去殺的BT。”
“隊長好可憐。”
“??”你滿頭問號,時間卻不等人,你感受到了腳底土地的輕微震顫。
職業清道夫們自然也察覺到了這不尋常的動靜。
“隊長此地不宜久留,該溜了。”
“哥們兒快把車拿出來搞快點搞快點”
“收到的消息明明是這裡已經被肅清了啊,怎麼還有動靜呢?”
“又是騙勞動力的我恨他們!”
不管隊裡大漢們怎麼胡言亂語,被稱為隊長的領頭大哥一把提溜起了你的後衣領把你帶上了他們的車。
末世生活壓抑,隊員們也就那麼點樂趣了,逗你跟逗小孩兒似的。
你還沒來得及喊救命,就被這群大哥們飆車帶走了。
……?
這畫風和遊戲裡的小天使們比隻能說是天差地彆。
這就是破次元的傷害嗎?
你麵無表情地被幾個清道夫大哥一頓消毒加清潔。
等換好乾淨衣服,你打劫的戰利品隻剩下一把匕首。
沒錯,其他的要麼和臟衣服一起丟了,比如那套破損黑色服裝、要麼就當做清潔費上繳給大哥們了,比如壓縮餅乾和打火機。
清道夫們脫下了頭部的防護服,隊長開了窗,點了根煙。
“裡麵死人了,你殺的?”
你還在彆扭被迫套上的大號同款防護服不舒服,冷不丁聽到隊長這麼問你,你下意識就是一個大聲的,“怎麼可能!”
你可是大大滴良民!
等等,不對、現實裡你確實是個大大滴良民,可現在好像不在現實裡耶,遊戲裡的話、遊戲裡是個紅名:)
抽著煙的隊長沒吱聲兒,隊員們咋咋呼呼地吐槽開了。
“就他臉上沾到的這個血量得是砍頭死的。”
“估計頭得飛起來。”
“細胳膊細腿地這麼大力氣,異能者沒跑兒了。”
“是個狠人!”
“狼滅!”
“雇他去把周立那個老賊砍了!”
“什麼仇什麼怨,但是我讚同。”
“讚同!”
你2.0視力的雙眼清楚地看到了隊長大哥被煙嗆了一口。
“你殺了人,而且動靜很大,引來了很多喪屍,是不是?”
隊長掐滅了煙,漂亮的狗狗眼直勾勾地看著你。
你坦然承認了。
雖然在你的視角你隻是玩了幾把消消樂而已。
“你叫什麼名字?”
隊長大哥的聲音很溫柔,但是你卻沒由來地感覺有點寒冷。
你麻溜地說你叫丸迦。
“好的。那麼小迦,你想好了該用什麼來賠償我們的誤工費了嗎?”
“啊?”
你迷茫了。
“喪屍腦晶有嗎?不要多的,這趟工錢的40%就成。”
你左右兩邊的大哥將手搭上了你瘦弱的肩膀,咧嘴衝你笑著。
完咯,這是什麼,這是撞槍口上嘍。
“哥,40%得是多少?”
你衝兩邊的大哥們咧嘴笑了回去。
你一點不帶慫的、要你說,在場的各位都是弟弟。
隊長歪頭仔細打量了你一會兒,笑著給你說,“是把你賣掉就差不多的數量吧?”
???
救一救救一救、明明是個8+遊戲,就彆整18+的活兒了吧?
看著明明是個陽光開朗地溫柔大哥,沒想到卻在考慮把你賣掉!!
人心不古嗚嗚嗚嗚
你一時語塞,隻能直勾勾地用眼神控訴這個表裡不一的家夥。
“開玩笑的。”
你都已經準備好玩消消樂了,結果跟你說開玩笑,你現在就像一隻炸了毛的貓卻驟然失去了攻擊目標一樣茫然。
一車的清道夫大哥們頓時都笑開了,身為隊長的大哥笑的尤為開朗。
你意識到自己被戲弄了。
你非常生氣。
“你們還沒有告訴我你們的名字!你們隻顧著拿我尋開心!你們太過分了!我真的生氣了!!”
你大聲嚷嚷著,白皙的臉氣的通紅。
或許還有點小委屈哦?
畢竟你把他們當小天使,他們把你當猴兒耶?
車裡的大漢們麵麵相覷、最終將視線齊刷刷地轉向了隊長。
隊長伸手撓了撓後腦勺,還是開口了。
“大部分的人都知道我們沒有名字、我以為你也知道。逗你確實不對,很抱歉。我們其實很喜歡你的、你很可愛。”
你陷入沉思,哇哦、清道夫大哥們怪甜的。
天真、太天真了!
你靠在了椅背上,你們不過才相處了那麼一小會兒,客觀來講你們還是陌生人,你的出場方式甚至對他們有著一定的威脅度,他們居然願意哄這樣一個陌生人開心。
嘶、不敢想,根本不敢想有人想利用他們得多簡單。
見你不說話,隊長在口袋裡掏了掏,一顆水果糖被遞到了你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