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主,你沒事吧?”
一時間,幽冥界深淵傳遍了嘶吼聲,巨石墜落,地麵龜裂,四處晃動,血魔夜魔聽到了魔神的嘶吼聲,馬上來到了幽冥界的深淵,隻見他們揮開長袍,雙手恭敬地放在胸前,虔誠地詢問。即使過了那麼多的歲月,兩大魔對魔神,依然恭敬。
“屠生,你們不是已經解開屠生的封印了嗎?為什麼封印還存在?”魔神恨不得咬牙切齒,聲音低沉帶著少許的痛苦。
就在剛才,魔神突然感覺封印力量的加持,讓他身上的封印加深了一分,忍不住痛苦□□起來。
為什麼,明明夜魔他們已經解開了屠生的封印。
為什麼,還會變成這樣?
封印屠生和封印魔神的力量是相輔相成的,遇強越強,遇弱即弱,在上一次兩大魔破除屠生封印的時候,就連魔神也意外蘇醒了,可是蘇醒歸蘇醒,神帝留下的封印還存在,力量還是那麼強大,他依然無法從幽冥界深淵離開,隻能有意識的被封印在這裡。
魔神的容貌依然還保持著三十出頭的樣子,額間的地方有著十幾個小小的凸起,中間眉心的地方有著一個妖嬈詭異的紅色魔紋,一襲黑色長袍,雙耳尖尖的,戴著黑色的日月星辰耳飾,絕豔妖嬈,墨發飛舞,特彆是他的一雙眼睛,一個眼睛是深邃的黑色,一個眼睛卻是邪魅的暗紫,可以想象千年前是多麼的風華絕代,可是現在?
容貌一般無二,可神帝的封印依然存在,無上的神力化為了七道金光長劍,把他死死刻在巨岩之上,
“不可能啊,尊主,我們上一次耗費了無數的魔族,已經解開了屠生的封印,等我們傷好之後,就可以重新得到屠生。”
說起來,還真是有些恥辱,他們這些經曆了千年的大魔,曾經追隨魔神征戰沙場的大魔,居然就怎麼敗在一個一百來歲的毛頭小子身上,如果不是他有了屠生的幫助,算個毛?
“你們馬上去找屠生的守劍者,看看他是不是得到了再次封印屠生的辦法。”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屠生沒有到手,一切都是空口說白話。
如果真的解除了封印,自己絕對不會有著這樣的感覺。
千年之前,為了得到更強的力量,他煉化曠世魔劍,屠生的本體是幽冥界的神石,鎮守幽冥界萬年,皆聚神,魔,冥的力量,他知道,魔劍一旦煉化成功,必定三界鎮服,於是,為了通曉劍靈,使魔劍有靈魂,他在上麵滴落了自己的心頭血。
有了自己的心頭血,魔劍就有了靈魂,人劍合一,才能得到最強的力量,可以說,他和屠生之間,有著特定的聯係,現在,雖然屠生脫離了自己的控製,但隻要解除封印,自己也能同時得到感應。
“不能讓屠生再次封印。”
封印加持一分,自己身上神帝的封印也加持一分。
“是,尊主。”
“屠生,看來你是出現了。”
等到兩大魔離開,魔神的目光開始變得模糊,眼前慢慢浮現出千年前看到的紅色身影,那是一個和流星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卻比她更驕傲,也更狂妄。
明眸皓齒,傾國傾城,一身紅衣,嫵媚妖嬈宛如幽冥界的曼珠沙華,手裡拿著描繪幽冥界花海的團扇,美人回眸,顧盼生輝,美人皮下可定對方生死。
屠生
屠生...
千年之前屠生劍靈的主人是魔神,雖然這樣說有些瞎扯,但是劍隨主人這還是真的,為什麼神帝封印了屠生,卻將這樣的魔劍留在了人間,並讓修仙門派保管,讓修仙者成為屠生的守劍者,是有他自己的意思的。
屠生跟隨的主人是怎麼樣,屠生的劍靈就會變成什麼樣,就像現在,屠生的守劍者是江陵,所以屠生劍靈就變成了流星,可是千年之前,屠生劍的主人,可是魔神。所以就變成了當成殺伐嗜血的屠生,
時間飛逝,轉眼間已經到了越華濃曾經說過的,東嶽桃花花開最美的時候。
曾經越華濃約定流星,兩個人一起來這裡看桃花,可是現在,卻變成了流星和江陵兩個人。
“江陵,你說,權利真的有那麼重要嗎?我記得我們初見越華濃的時候,他看起來就是一個很溫柔的人,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流星不解地問。
那日他們打敗了越華濃之後,就帶著他回到了祭月族。
就連祭月族的族人全都在詫異,他們過去善良和藹,濟世無雙的巫醫,怎麼有一天會變成這個樣子?為了達到複國的目的,居然不惜犧牲他們所有人的性命?
彆人說他們可能不相信,可是當他親口承認之後,所有人都害怕了。
這真的是越華濃?
這還是他們的巫醫嗎?
“流星,彆人不知道,難道你還不知道,屠生,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天下誰人不知,屠生的由來?
如果不是為了權利,如果不是為了統一三界,魔神怎麼會利用魔力,把幽冥界神石煉化成屠生?
屠生,本來就是為了權利而存在的。
“而且,流星,我們都不是越華濃,不會明白他的感受。”正如流星如過去一樣,潛意識阻礙自己找五彩石,她明白五彩石對他來說多麼重要,卻始終無法竭儘所能幫助自己。
回想當日。
“越華濃,我們敬你為我祭月族巫醫,你居然做出這樣傷害祭月族族人的事情來?你的心裡,可還有我們祭月族的存在?”越華濃這次做的事情太過了,對於祭月族來說,可謂是罪犯滔天的事情,就連族長自己,也不能隨隨便便輕易饒恕對方。
祭月族長失望地看著越華濃。
他的身份,自己怎麼會不知道?可是現在,百年過去了,早就已經改朝換代,昔日的南越皇族,現在也不過是隱居在東嶽的普通老百姓,他怎麼還在想複國的事情來。
這個可憐的孩子,父母在一次狩獵中失去了性命,十歲就成為了孤兒,族長憐惜越華濃,把他帶到身邊撫養,讓他學習巫術和醫術,長大後成為了部落裡麵的巫醫。
平凡未必不是好事,說句難聽了,現在還有人追隨南越起義嗎?複國,不過就是一場夢罷了。
她自問,自己絕對對得起他,也是把對方當成了自己的孩子對待,可是他,為了所謂的複國,那個不知能不能完成的事情,不惜犧牲他們全部族人的性命?
做出這樣的事情,族長真的對他,心灰意冷。
恨不得抽他幾個巴掌。
“對啊,濃兒,你怎麼可以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怎麼對得起我們?”說話的,也是部落裡麵年長的老人,生氣之餘,還不忘憤怒地拿起手裡的拐杖,使出吃奶的勁,狠狠敲了一下越華濃。
流星江陵他們回來說,自己也不相信,他也是看著濃兒長大的,他真是一個好孩子,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可是就連他自己也是這麼說,他,就不得不相信了。
聽著他們的指責,剛才還狼狽地跪在地上的越華濃,憤然站了起來,眼睛裡麵已經沒有了從前的溫柔,取而代之的,卻是戾氣,還有對塵世間萬物的怨憤。
“我為什麼不能做這樣的事情?我越華氏是南越的尊貴王室,生來就要承擔起複國的重任。”說話間,帶著三分不屑,三分不滿,三分怨恨,還有一分的自嘲。“你是你,而我,卻不是我,這是我生來的目的。”
“為什麼要這樣說,越巫醫,自從景國統一了大陸,百姓安居樂業,五穀豐登,你意圖複國,真的是挑起內亂。”祭月族已經在東嶽生活了百年,深居簡出,因為結界的關係,從來沒有離開過這裡,自然不知道外麵的世界變成了什麼樣。
可是江陵知道,就算他沒有親眼見證,但也從書籍上知道,過去的大陸烽火連天,戰火紛飛,百姓處於惶恐之中,無法度日,就是因為有了景帝的出現,他打敗無數列強,真正統一了大陸,才會有今天這樣安穩日子存在。
“濃兒,忘記複國,不好嗎?我們平靜在這裡生活,不好嗎?”
“忘記,嗬嗬嗬?可是,我真的能忘記嗎?”
“越華濃,你要做什麼?”
江陵突然看到越華濃抬頭看著上空,像是解脫的模樣,雙手卻在解開自己的衣服,還以為他想要做什麼,馬上拿起靈劍放在胸前,做準備狀態,像是一旦發生了什麼,就馬上攻擊。
卻沒想到,看到的卻是
“像我這樣的,能忘記嗎?”
越華濃反問。
可現在,卻沒有人能夠回答。
就連剛才討伐的族人,都一個個啞口無言
他們都看到了什麼?
越華濃脫去了自己的上衣,映入眼簾的,是背上的傷疤。
沒錯,越華濃背上的傷疤像是一個地圖,也像是一個印章,那是南越王室的圖騰,現在卻變成牢牢刻著他背後的傷疤。
巨大的傷疤遍布了背上,看不見一絲好肉,可以想象出來,那時候會有多痛,就連那些年幼的小孩,看到他的傷疤後,都開始下意識疼痛起來,有些還發出疼痛的嘶嘶聲,明明沒有受傷,可卻好像感覺到了。
平時他們不小心割破手指,或者跌倒出血都痛的不要不要的,濃哥哥背上那麼大的疤痕,一定很痛吧。
“為了不忘記先祖的複國,我們越華氏的子孫,每一個都要在背上刻上這樣的東西,你們可以想象得出來嗎?我才九歲,剛好生日的那一天,等待我的,不是父母的祝福,而且這些傷,我還是一個孩子,父親就硬生生用刀,在我背上,一下,一下劃過,我的血留了一地,我的眼淚,也流了一地,可是我卻連叫的權利都沒有,因為,我們不能讓你們發現。”
“這樣,我能忘記?”
“我還能忘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