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多久沒有曬過陽光了?”
“你可知道,那陽光照在身上是多麼舒服嗎?”
“你現在還能養育後代嗎?”
“你的家族傳承數千年,到你這裡卻斷了!你甘心嗎?”
“最重要的是!”
他盯著這幽魂,神色帶著幾分戲謔和羞辱:
“你全家都被滅魂殿的人給殺了。”
“你前來報仇,卻也被他們給殺了,還變成了幽魂厲鬼,替他們賣命做事!”
“這恥辱,你忍得下去嗎?”
“這仇,你不想報嗎?”
“這口氣,你就算死了,能消嗎?”
他接連著三個問題,如同天雷一般轟然劈落!
而顯然,他說的這話,也是完全的戳中了這幽魂的痛處。
這隻幽魂一聲嘶吼,眼中露出猙獰瘋狂恨意,撲了上來。
直接將蒲經義的脖子掐住,眼看著,就要將他脖子擰斷!
他速度極快,乾淨利落,顯然也是一名高手。
蒲經義卻是看都不看他一眼,隻是微微一笑,直接雙手雙腳攤開,如同一個大字一般攤在那裡。
根本也不反抗,隻是懶洋洋說道:“樊奇水,殺了我,你就永遠不可能解除幽魂之身了!”
這句話一說出來,頓時,樊奇水的身子直接僵硬在了那裡。
他呆在原地半響,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最終,隻能狠狠的瞪了蒲經義一眼,而後防守。
不過他眼中那凶狠的殺機並未散去,而且這殺機是真的。
像是他們這種幽魂厲鬼,其性情已經不能以常理計。
他剛才是真的想要殺了蒲經義。
片刻之後,樊奇水悠悠開口:
“你口中的那陳楓,真的能夠幫我將此時的狀態消除?”
“真的能夠讓我,重塑身軀?”
“真的能夠,幫我報仇?”
他看著蒲經義,神色複雜之極。
不得不說,其實那些幽魂之中,也是臥虎藏龍,不乏傳奇!
更有一些,寄予之奇,令人驚歎。
這樊奇水,乃是幽魂狀態。
而他生前,其實也是名動一方的強者,其家族綿延幾千年,也是頗有名氣。
隻不過,後來他得罪了滅魂殿,家族上上下下一夜之間被滅魂殿殺了個精光。
而他咽不下那口惡氣,殺上滅魂殿來報仇。
結果剛到滅魂殿,外圍連高階弟子都沒見到,便是直接被殺了。
他死後,則也是直接被滅魂殿的弟子煉成了一道幽魂,扔到了那片無儘森林裡麵。
這樣的際遇,在滅魂殿外圍那些幽魂厲鬼裡麵也並不算多麼奇怪。
比他慘的多了去了。
但,他祖上卻是傳下來一枚寶物,在他臨死之時,那枚寶物竟是融入到了他的魂魄之中。
所以,他雖然被滅魂殿變成了幽魂,卻又一絲靈識未泯,一抹靈光不滅。
竟成了滅魂殿外圍,極其少見,甚至可以說是唯一一個能保持生前記憶的幽魂。
但這並沒有什麼用。
他雖然能夠保持生前記憶,依舊有著對滅魂殿的無限仇恨,但他什麼都做不了。
他都無法離開那片濃霧,離開就是一個字:死!
而滅魂殿的那些弟子,他也不是對手。
甚至,他都不敢讓其他遊魂發現自己的異常。
因為那樣的話,會被活活撕碎啊!
唯其如此,他心中保留的那記憶,他寧可不要。
因為,這隻會讓他陷入更深的痛苦之中。
而後來,偶然的一個機會,他卻是結識了蒲經義。
蒲經義當時還是滅魂殿的尋常弟子。
蒲經義發現了樊奇水的異常之後,卻是並未聲張。
他也是心機深沉之人,知道這有可能會給自己未來帶來一定的變數,所以便悄悄將這件事給隱瞞了下來。
一來二去,和樊奇水竟然之間,竟然有了一些關係。
再後來,蒲經義便是失蹤了,杳無音訊。
樊奇水也並沒有想多少,隻以為他是在出外執行任務的時候死了。
這種事兒也太常見了。
結果,就在十幾天之前,蒲經義卻是突然回來了,悄悄找到了他。
並且,跟他做了一番交易。
蒲經義用了幾個月的時間,在外麵尋覓到一道秘法,將樊奇水身上的幽魂厲鬼之皮囊,給硬生生的扒下來一層而後,自己藏入了其中。
偷偷入了無儘森林,讓樊奇水在這裡呆著。
他說要進去做一件事,完成一個任務。
樊奇水在這裡苦等十幾天,心中忐忑不安。
而今日,蒲經義終於便是回來了。
蒲經義的慘狀讓他也是頗為震驚,隻不過他從蒲經義的神色看出來,他的任務已然是完成了。
“我還會騙你不成?”
蒲經義懶洋洋的說道:“樊奇水,咱們兩個也是老相識了,我是什麼人你也知道的。”
“我這人雖然心狠手辣,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欺瞞之事卻還是做不出來的。”
“再說了!”
他拍了拍自己胸膛:“你看看我,我身上的魂化狀態,就是陳公子幫我治好的!”
樊奇水點點頭:“我自然是信你的。”
“隻是,你也知道……”
樊奇水沉吟說道:“咱們兩個情況不同。”
“你之前,身體隻是有一部分虛化魂化了而已,說到底,是因為修煉功法的原因。”
“其實,那時候你還是一個活物,一個生靈。”
“而我不一樣,我已經是完全死了!我是死後才化作這幽魂厲鬼的,咱們兩個情況完全不同啊!”
“他有法子幫你,真的有法子幫到我嗎?”
“另外,你應允我的那些事情,他都能做到?”
樊奇水已心中還是非常忐忑。
蒲經義微笑說道的:“好,那我就一個一個跟你說。”
“第一,報仇之事,這件事反而是最簡單的。”
“因為陳公子,跟滅魂殿中人也是有著血海深仇,所以他一定會將滅魂殿這些人殺得七七八八。”
“到時候,你的仇自然就報了。”
他頓了頓,接著道:“第二點,為你重塑身軀。”
“我也不在這裡跟你虛言大話,我也不在這裡拍胸脯告訴你說,陳楓公子一定現在就有辦法。”
“但是!我敢確信的一點是!”他指著樊奇水,一字一句道:“隻要你替陳公子辦妥了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