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聲音實在張揚至極,外加染著一頭黃發,就算宮前直也不想注意都做不到。
“一郎彆這樣說晃太了,畢竟人家剛升了職位忙一點也很正常。”坐在旁邊的另外一個黑頭發男人接話。
那個名為一郎的人嘴裡咬了根牙簽,原本就不耐煩地抖著腿,聽到這話更加厭煩地開口,“切,那又怎樣。”
黑發男子見中野一郎這樣說話,便也不再開口坐在一旁不做聲。
感覺這幾人關係不怎麼好啊。宮前直也百無聊賴地等待自己的午飯,順耳聽了一嘴。
“三明治套餐,還有一杯藍山咖啡。”這時候安室透端著餐盤將他心心念念的餐品端上來,“請慢用。”
看著端上來還冒著熱氣的三明治,宮前直也沒忍住咽了咽口水,他道了聲謝後張大嘴準備一口咬下所以配料。
就在他嘴巴張得最大的時候不經意往窗外一瞥,好巧不巧與外麵的一個人對視。
與他對視的那人穿著一身職場白領裝,半開半合著的三白眼裡滿是震驚。
宮前直也:……
現在就是很後悔,為什麼要坐在靠窗的位置上。
不過一切都來不及了,現在他隻能假裝淡定地移開視線,將三明治挪出自己的嘴巴外。
嗬,他的人生為何如此豐富多彩。
還好那人也沒多驚訝多久,向前推開波洛咖啡廳的門。
“抱歉太忙了,畢竟剛升主管有好多事情要做。”他一走進來就和宮前直也隔壁那桌上的人打招呼,語調被他拖得刻意。
聽這司野晃太的語氣,中野一郎卻沒有像剛才那樣不耐煩,而是頗為殷勤地笑著,“呦大主管來啦,快坐快坐。”
見他與之前判若兩人的樣子,先前那個黑發男人難以控製地翻了個白眼。
不過司野晃太卻頗為受用,他笑著對話幾句,就扭頭和坐在一邊從進來到現在都沒有說過一句話的,手邊放著背包的男子道:“光君,是不歡迎我嗎?”
突然被叫到名字的桃穀光猛地抬了下頭,他的目光在司野晃太胸前的工作牌上停頓幾秒後,扔下一句話背上包起身,“我去抽根煙。”
在打開衛生間門的時候和一個人撞上,他直接略過,扭身走進衛生間。
“嘖,光這小子怎麼還背著包啊,稀奇古怪的。”中野一郎抬頭望了一眼,“你終於回來了,我還以為你掉坑裡了。”
從衛生間出來就被調侃,那人隻是扶了把眼鏡,並沒有理會他。
“話說為什麼要在這兒啊,去居酒屋不好嗎。”見沒得到回應,中野一郎絲毫不覺得尷尬,熟練地又開了個話題。
司野晃太吃了一口咖哩飯,聞言虛虛指了指對麵的黑發男,“還不是生推薦的,正好離公司近就來了唄。”
幾人吃著飯又閒聊了片刻,桃穀光回到座位上後依舊一言不發。
不過宮前直也倒是不怎麼關心這些,“多謝款待。”
他雙手合十,滿足地朝空餐盤舉了個躬。
果然互聯網推薦才是王道啊,他去到前台結賬之後摸了摸肚子,“借用一下衛生間。”
說著走進衛生間,直接被煙嗆得睜不開眼。
這煙怎麼這麼濃?宮前直也一邊往後退一邊咳嗽,“好像著火了咳…”
很快煙霧就蔓延到整個咖啡廳,這煙又濃又嗆鼻,讓靠近濃煙的司野晃太直接被熏了眼睛。
他捂著眼睛,另一隻手胡亂摸索嘴裡還嗞哇亂叫著,完全看不清方向。
但其他人這時候哪裡還顧得上他,自己跌跌撞撞地跑到外麵都來不及。
等屋內的人基本都跑到外麵開始撥打消防部電話的時候,有人才發現了哪裡不對。
“晃太呢,他不會還在裡麵吧!”文元生環顧四周,發現少了一個人,他問了其他三人,他們卻都搖頭說自己沒有注意。
這煙來得快去得也快,那陣突如其來的煙霧就快要消散了。
太奇怪了,這煙怎麼這麼快就散完了,看著不太像是著火,宮前直也眼神追隨飄到空中的煙氣,隱約感覺哪裡有點不對勁。
當時他實在被嗆得不行,都沒來得及考慮是什麼回事。
而且,到底是什麼東西散發的氣味才會這樣刺鼻啊。
就在他還在胡亂思緒的時候,就聽見一個略微有些顫抖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晃、晃太!”中野一郎指著店內的地板,上麵躺著的正是那個名叫司野晃太的男人,他的背後還插著一把水果刀。
不是這是又讓他碰到凶殺案了?
宮前直也甚至不需要彆人提醒,點開昨天的通話記錄有些熟練地打通了搜查一科的電話。
安室透見已經有人報警,一邊走進店內,一邊大聲道:“各位先彆離開現場,這是一場殺人事件!”
“什麼!”在場的幾人都有些震驚,其中中野一郎的反應尤為強烈,他跟著走進來,近距離看見被刀插著的屍體有些腿軟,“殺人,誰會要殺晃太啊?”
聽到這話,原本正蹲在一旁觀察屍體的安室透,聽到這話扭頭將目光刺去,“這想必你比我更清楚吧。”
“我,人又不是我殺的我知道什麼啊!”
米花町的警察依舊來得迅速,目暮十三到達現場指揮其他警員勘察現場時詢問眾人,“是誰先發現煙霧的?”
“是我,當時一走進衛生間裡麵就成這樣了。”宮前直也舉著手走到前麵,“我還以為是著火了。”
目暮十三一下就想起昨天兩人剛剛見過麵,他有些無語,“怎麼又是你。”
宮前直也眯著眼朝他笑笑,不得不承認自己實在有些倒黴透頂。
不過目暮十三並沒有在這個地方糾結很久,他轉開衛生間把手,一進門就看見散落在地上的幾個錫紙團。
他捏起落在衛生間地上的幾個錫紙團,有些疑惑地將其中一個展開,發現是一些已經變得較黑的塑料碎片。
“這是什麼?”他雖然懷疑這些錫紙團的存在,但實在沒有看出它的用意。
安室透的聲音從背後響起來。“這裡麵應該是乒乓球碎片吧。”
“將乒乓球剪成碎片用錫紙包裹起來再點燃,就會散出大量煙霧。”
見周圍沒有其他的東西,他歪了歪頭,“我想,隻要看看誰身上有打火機就可以了。”
說罷,安室透又指著頭上的監控,“很遺憾這個監控它在昨天就壞了,不過我記得和死者一同用餐的是這四位客人,而且這四個人都有進入衛生間的時候。”
咖啡廳店員知道這些是不是有點超標了啊!
雖說宮前直也也知道這算“生活小常識”的一種,但依舊感到震撼,誰沒事會去研究乒乓球和錫紙怎麼產生煙霧啊。
就在給其他人搜身的時候,宮前直也悄悄靠近安室透帶著些暗示地問道,“這位先生,你應該很喜歡推理吧?”
安室透被他的問題問得一愣,轉而朝他眨眨眼睛,“是啊,我還拜了毛利偵探為師哦。”
果然如此,他就說怎麼會有人這麼快就注意到自己是毛利小五郎唯一的租客呢。
“啊切!”在外邊拿著照片的毛利小五郎莫名打了個噴嚏,他揉了揉鼻子。
該死那貓到底跑去哪了。
“目暮警官!”在波洛咖啡廳中,搜完身的警員將嫌疑人的隨身物品報給目暮十三,“這四人身上都有打火機。”
聽到這個,安室透有些意外,但嫌疑人算是徹底鎖定在這四人之中了。
五人都是同公司同事,這次聚會是為了慶祝死者剛剛升職為主管。
這場聚會是由文元生提議並選擇地點的。
“和、和大成,是你在衛生間裡呆的時間最久吧?”中野一郎有些磕磕絆絆地說,“剛剛問你也沒回我。”
和大成扶了扶眼鏡,從兜裡掏出手機,“那是在打遊戲,我手機裡還有這場遊戲的記錄。”
“況且,最後一個進到廁所的是光吧。”
他一句話就把所有人的視線轉移到默不作聲站在最後的桃穀光上。
中野一郎的黃頭發抖了抖,“你甩鍋甩得彆太明顯,光和晃太關係那麼好,怎麼可能會害他,我看是你嫉…”
話說到一半就被文元生捂住嘴巴,見他也將懷疑的眼神投在桃穀光身上,“你不會也覺得是光乾的吧。”
這時候桃穀光開口,他依舊低著頭,“不是我,我沒有殺他。”
一句蒼白的否認起不了太大作用,宮前直也更關心的是文元生貌似知道些什麼的眼神。
“文元先生,請問死者和桃穀先生隻間有什麼事情發生嗎?”宮前直也挪到旁邊,低聲問了他一個問題。
文員生看了他一眼,最後挪開看了彆處,“他們是很好的朋友。”
安室透蹲在地上再次查看那幾張錫紙,在意外看到其中一張上麵印著的花紋後,心中對於真凶的猜測終於有了清晰的形象。
他見宮前直也正跟文元生對話了幾句但明顯沒有成功後,大聲地對在場的所有人說,“凶手就是你吧,桃穀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