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真的是我把沈念推下去的？”

潘大海已經從重症監護室裡出來了現在坐在床上心情沉重。

許衛安撫的拍了拍他的肩如斬立決般說：“真的。”

潘大海雙眼放空靠在床上，語氣頹喪：“他還活著嗎，那時候浪那麼大。”

“放心他那助手……是他助手對吧，跳下海把人撈上來了。”

潘大海聽到回答又猛的坐了起來：“漆司。”

“嗯，對叫漆司。”

潘大海伸手摸向自己的腦後，臉色難看起來。

許衛注意到這一變化心情也沉重了起來：“你大腦裡已經給植入了探針，在你被綁走後究竟發生了什麼？”

潘大海緊閉著唇，大腦撕裂的痛苦仿佛再一次出現，潘大海不由自主的捂住了腦袋。

許衛立馬起身半抱住潘大海安撫著說：“沒事了，頭疼嗎？我去給你叫醫生。”

潘大海用力拽住許衛的衣服說：“沒事……不用叫醫生，我在爆炸時從那棟房子裡的暗道被帶走，媽的那地方還有暗道。”

“說重點。”

“總而言之後麵好像給迷暈了，等醒來那家夥就站在我麵前戴著口罩手上拿著一根很長的針。”

潘大海下意識又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回想著當時的情景：“那間屋子像是他的實驗室，我是被很多機械臂限製了活動，被植入的過程沒什麼感覺，但那之後我的意識就不太清醒了，隻覺得頭非常的痛，腦海總有聲音在命令我。”

“也就是說被植入探針後他開始以‘針’為媒介開始控製你，但是你的大腦反射性的反抗。”

潘大海點頭：“應該是這樣沒錯，中途好像聽到他說……不要反抗就不會痛苦。”

“那估計是了，那條街上的居民半夜給植入探針卻沒有反抗，到了白天也沒什麼暴亂，甚至沒有任何人來報案平靜的很，或許就是因為在探針植入的一瞬間他們沒有反抗接受了一切命令。”

許衛皺眉：“這些是成功操控的，那精神病院的就是失敗品了。”

漆司投資的精神病院很多，這麼看來失敗品也不少……

兩人的心情一時更加沉重起來。

“潘隊。”許衛低著頭玩手，“在你昏迷的那幾天我是真的很害怕，案子什麼都已經不重要了，你要是再也醒不過來了怎麼辦……”

潘大海看著許衛的發頂，那裡的黑發焉耷耷的，跟他這個人一樣渾身透露出不高興。

許衛感覺自己的頭頂有點癢癢的，抬頭看去，發尖就從潘大海的指尖溜走了。

“你在做什麼？”

潘大海緩緩收回手對著許衛露出一個笑：“我現在不好好的在這嗎？”

許衛疑惑的摸了摸腦袋。

潘大海移開目光心中不妙：臥槽怎麼感覺有點可愛！

“咳！”潘大海正色起來說，“既然我已經醒了那我們就該行動起來了，案子不可能不繼續查，許副隊請你糾正自己的想法，探針的存在遲早會被發現我們得儘快找到解決辦法，你分一隊出來去那些精神病院裡調查，要穩定失敗的實驗品肯定沒有那麼容易，還記得之前那個藥嗎，去查。”

許衛讚同：“好，但是你這幾天好好住院，等確保完全沒問題了在出院。”

潘大海已經起身打算穿衣服了聞言一頓：“怎麼可能，現在是在關鍵時期，我更是不能在這種時候休息，還有這一隊去查精神病再分出一隊去找沈念，他現在肯定就在漆司身邊。”

“我知道你現在急著解決這個案子但是你腦內給植入了探針無論如何都不合適上前線。”

潘大海置若罔聞：“探針沒有竊聽的作用，我沒事好的很，實在不行你跟在我身邊看住我行不行？”

潘大海認真的看向許衛用有點哀求的語氣說：“行不行……”

許衛敗下陣來轉身朝外走去：“我去給你辦理出院手續。”

島上，沈念手上的電棍沾上了許多血跡，他躲在一顆樹上喘著氣，樹下還有幾隻變異的灰狼在徘徊。

糟糕了，不快點離開這下麵的血腥味會引來更多的野獸。

沈念把電棍收好看了看最近的樹枝，心裡估摸著距離。

“不行……”沈念看著腳底搖搖晃晃的樹枝，“先不說能不能跳過去，我多走幾步這根樹枝都有可能斷裂。”

“哢嚓！”

沈念心一驚，不是吧？！

下一秒樹枝斷裂，沈念在空中調整好落地的姿勢，一瞬間就落到了一隻灰狼身上。

靠著自身體重的壓製，沈念快速從空袋裡拿出一把利刃，對著身下的變異灰狼就是一刀，快準狠。

那隻灰狼被釘在地上反複掙紮就是不死，沈念“嘖”了一聲，轉身就跑。

後麵其他的變異獸緊緊追上。

“靠……”沈念快速在叢林中穿梭，後麵其中一隻變異獸撲上來，沈念甩手就是一刀砍在它腿上。

甩開一個後麵的緊隨其後。

一刀又一刀，變異獸並沒有因為沈念的攻擊而數量變少。

在不斷回身攻擊的間隙，沈念沒注意腳下，一瞬間踩空掉了下去。

下落的速度很快，沈念不斷感覺有樹枝、碎石擦破皮膚，他緊緊護住腦袋最後在重重撞到一顆樹後停了下來。

“嘶——”沈念搖搖晃晃坐起來靠在樹上，緩解疼痛與暈眩。

身上的創口火辣辣的疼，這一塊被圍起來的獸場很大，到現在沈念也沒看到邊緣。

汩汩水聲驀然傳入沈念的耳裡。

細想這一路都沒怎麼看到水流，沈念也顧不得疼痛起身尋找起水源。

那是一個洞穴，陰涼潮濕，一股水汽撲麵而來。

沈念拿起一塊石頭超裡麵丟了進去，回聲蕩蕩，很快噗通一聲就落入了水裡。

感覺裡麵很大，洞口還有人工開鑿的痕跡，沈念決定進去看看。

手機裡的手電筒光亮有限，沈念貼著牆走。

光照過去，越往裡麵，人工開鑿的痕跡越明顯，沈念很快就看到了那處水流，似乎是地下水，隻有一小節，往洞深處延伸而去。

沈念跟著水流往裡走，洞外傳來了野獸的嚎叫，沈念嚇了一跳，快步向裡走去。

這個洞穴比沈念想象的還要大，最裡麵的牆已經不是石頭了而是泛著金屬的光澤。

沈念心中隱隱有個猜測，這或許是漆司在這裡的實驗室。

裡麵一片漆黑，但無論如何都找不到燈的開關，身上的傷越發的疼痛起來，沈念一屁股坐在地上打算休息會兒。

結果這裡的燈突然亮了起來，沈念給嚇了一激靈，眼睛一時適應不了亮光，下意識眯了起來。

“博士？”

沈念終於可以掙開眼，他尋著聲音看過去。

漆司身上有很多血，手上還拎著一個隻巨大的獸類，沈念認不出來。

“可算是找到你了。”沈念吐出一口氣。

漆司看著沈念渾身是傷，把手上的變異獸丟開，皺著眉走向沈念。

伸手撫摸過那細碎的傷口，心裡揪著難受的很。

“博士……怎麼過來的，這些傷……”

沈念無所謂的把他的手拍開說：“踩空了，機緣巧合下找到了這裡。”

漆司握緊了拳頭說：“不是說好在那待著等我回來嗎？”

沈念說：“等你完成了探針的改進看著你了控製全人類嗎？”

“……”漆司不說話。

“漆司，不能這麼乾。”沈念看著他認真的說道，語氣裡帶了一絲懇求。

漆司起身去找急救箱：“博士，我隻想有個乾淨的地球，為了你的安全也希望能有我的容身之處。”

沈念歎口氣說：“不覺得我會有什麼危險，容身之處你也有，這一整座島都是你的，你還想要什麼容身之處，為此還要與人類為敵？”

漆司回到沈念身邊開始清理傷口：“真正的容身之處如果隻有我那不叫容身之處。”

沈念一愣。

漆司看著沈念說：“我想要你。”

沈念條件反射的搖搖頭：“不……”

漆司握住沈念的手說：“探針可以糾正人類的想法，犯罪的概率會大大降低，社會隻會越來越好……”

“不對！”沈念打斷他，又甩開他的手，“這是毀了人類！沒有了人性，又怎麼能說是人，隻是被你控製的傀儡罷了！”

沈念看向這間實驗室，數據、電腦、操作台，一旁的籠子裡還躺著幾隻不知死活的變異獸。

終於沈念看到自己要找的，製作探針的操作台！

他快速衝過去想要先一步奪走那根改良中的針。

漆司就在後麵看著，眼底數據流轉，整間實驗室就像活起來了一樣，電腦開啟，納米機械活動起來一切井然有序。

沈念麵前驟然伸出幾根機械臂要來抓人，他停下腳步向後退，但漆司站著的地方堵住了退路，機械臂快速上前禁錮住了沈念。

各個關節有都有卡槽固定，沈念一動不能動，他隻能看著漆司靠近。

“博士，你根本就不喜歡人類為什麼還要保護？”

漆司看著沈念撫摸著他的每一寸肌膚，滑過敏感處，沈念受不住抖了一下。

漆司聽到聲音哼笑了一聲，心情突然好了起來。

“我告訴你吧，因為我是你造的，是你的產物，我所乾的所有事你都歸類在自己身上，傷害到養父母讓你內心愧疚不已，為了安慰自己所剩無幾的良心所以來找我希望我不要在繼續下去了。”

在漆司手下，沈念呼吸逐漸繁亂起來，但他依然艱難的回道：“不是……”

機械臂控製這沈念的關節，使其被迫換了個姿勢。

“不要在否認了。”漆司手部一用力，沈念瞬間說不出話來了，羞恥使他閉上了眼。

漆司貼近沈念在他耳邊說：“接受我，不要被自己的念頭困住了。”

沈念發著抖：“滾……”

漆司頓住。

“滾！！！”沈念用了全身力氣說出了這個字，尾音都在顫抖，“你出去，滾出去，離我遠點……”

漆司默默後退，但機械臂依舊沒有鬆手。

沈念不斷調整著呼吸，過了好一會兒內裡的燥熱才消下來。

“放我下來。”沈念命令道。

漆司搖搖頭：“讓你自由的行動太危險了這幾天我都在這，所以委屈一下了。”

機械臂帶著沈念往裡麵移動，在一間屋子前停下來，漆司上前把門打開裡麵有一張床和一張桌子。

沈念剛落地腿就一軟，漆司快速扶住半強迫的帶著人坐在床上。

“我想你現在應該不想看見我，我先出去了。”漆司出去順手把門關上了。

這門特殊，漆司把門關上後，這扇門突然變的透明，可裡麵的人卻依舊看著門口似乎看不出這門的變化。

兩人隔著門對視，從裡麵往外看，卻隻是一扇普通的門。

漆司最後又看了兩眼然後重新把門的透明度調回去，依舊是什麼都看不到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