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笙在這後宮已經待了幾個月了,早就煩悶的不行。
今日去找林鈐安嘮嗑,沒想到叛賊都打到宮門口來了。
她二話不說,命人拿來自己的佩劍,把劍鞘丟給林鈐安就提著劍殺出去了。
“皇後!不可。”
林鈐安出聲製止她。
前方的人身形一頓,回頭看向他。
她的眼睛像是有光,照的林鈐安眼前都是煙氣彌漫一樣。
“你在說什麼?他都給你下毒煙了你還不讓我殺他?”
白月笙一時著急,也沒有注意自己的言辭。
毒煙?
林鈐安這才反應過來,那真的是煙。
他立刻發布詔令。
“傳朕口諭,活捉季清豐者,重重有賞。”
隨後,他也不磨嘰了,提著劍同白月笙說,“今日共同戰鬥,也算是增進感情吧?”
不等白月笙反應,他先行一步踏出了殿門。
白月笙覺得有些好笑。
“幼稚。”
皇上與皇後二人因是皇室成員的緣故,身上的衣服在人群中異常顯眼。
季侯爺還是以往的樣子,他慢慢開口道:“皇帝,你可彆比時丞相還要心軟。”
他還嗤笑幾聲。
林鈐安的身形一頓,“你究竟做了什麼?”
他語氣帶著些許怒意。
就這一會的分神,白月笙已經幫他擋了好幾劍了。
她顧不上其他,抬腳踹了他一下。
“小心點啊,真服了。”
季侯爺看著自己帶領的暗衛,這些都是他培養了十幾年的心血。
“時傾倒真是個忠義的好丞相啊,可惜了他一身武藝,為了護住家人,無處施展。”
季清豐回想起不久前,“那是我見過最有意思的煙火了。”
林鈐安直接把手裡的劍扔了出去,卻隻是刺中了季侯爺身旁的一個人。
那人,是人儘皆知的季小侯爺。
季清豐氣得不行,“為何不躲!”
他提起自己的兒子,一把扔給一旁的身強體壯的人。
“抓個太醫,給他治傷!”
諷刺,赤裸裸的諷刺。
季長湫直接把那把劍拔了出來。
他顫抖一下,咬牙切齒道:“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樣!”
說罷,他直接跪下,“皇上!罪臣季清豐,滅丞相府,與五皇子勾結,犯下滔天大罪。”
季清豐氣的臉紅脖子粗,“長湫!你偷偷救下時以宣彆以為我不知道,現在,你竟然背叛自己的父親?”
直到現在,他還認為自己沒錯。
季長湫眼中帶著滿滿的鄙夷。
“父親?我所認識的父親怎麼會對自己的兄友下手!怎會濫殺無辜!怎會蔑視皇權,對天子大不敬?!”
“世人都說您是閒散人,您明明可以安享晚年,為何非要掀起腥風血雨。”
他唯一能做的,隻有替父贖罪。
“在您要挾我隨您出兵前,我就提前通知了與您結仇的顧將軍,我以為,您隻是為了找他麻煩,萬萬沒想到,您竟然直接去了丞相府。”
雖然她已是王妃,可她對於季長湫來說,是永遠抹不掉的記憶。
“您為何要殺她的父親和母親?”
季長湫雙目通紅,“估計顧將軍也快來救駕了,承王夫婦也不會放過您。”
季清豐恨鐵不成鋼,自己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麼!
還不是為了他!
“你!簡直無可理喻,若不是你心中仍對她戀戀不舍,我會殺時傾?你這輩子,都得維護五皇子!”
林鈐安聽出了端倪。
季清豐這麼執著,莫不是與淑妃有關係?
幼時,他在宮裡就聽到了關於淑妃與季侯爺的舊事。
說淑妃進宮前原本是要許配給季清豐的,後來不知怎麼的就進了宮。
大概是因為家族的原因吧。
如果可以利用這一點的話……
林鈐安試探性地開口:“她願意你如此嗎?”
這個問題真把季清豐問住了。
可他既然做了選擇就不會回頭,因為,再也無法回頭了。
“陛下,木已成舟,臣不能回頭。”
他撂下這句話後,淑太妃就拉著二公主過來了。
“季清豐!你到底在做什麼事!”
淑太妃氣的一口氣差點沒上來,她這是犯了多大的錯誤,攤上這麼兩個人。
“陛下,哀家也算是看著你長大的,自然是舍不得你受傷害。若是今日非要死人的話,季清豐你把我殺了算了!”
她向林鈐安行了一禮後,對著季清豐以死相逼。
“季清豐,這麼多年了你還不明白嗎?我何時在宮裡過得不順了?”
她說得沒錯,她在宮裡的日子確實很快樂,沒有勾心鬥角,又有這麼多皇子公主相伴,日子閒樂的很。
可如今,她的兒子和舊友親手毀了她的生活,還打著為她好的旗號。
“你若還有一點良心,便收回這些叛賊,為你所犯下的罪孽贖罪。”
她的聲音略帶沙啞。
幾秒鐘後,眾人聽到了鐵劍落地的聲音。
季清豐跪在地上,低著頭說:“好。”
隨後,季清豐被押入天牢。
也許直接讓他死了反倒是成全了他。
“皇上,臣婦懇請手刃叛賊,以報家仇。”
時槿久久跪在殿前不起身,她的要求很小,林鈐安自然是應允的。
“準。”
白月笙心疼不已,看著時槿消瘦的身形,她上前將她扶起。
“彆跪著了,走,去我宮裡坐坐。”
時槿險些站不穩,遲疑了一秒道:“謝皇後娘娘。”
“叫什麼皇後啊,你忘了嗎?”
白月笙故作生氣捏了捏她的臉。
“謝謝月笙姐姐!”時槿儘力露出笑容。
時槿見到了時丞相最後一麵,可她卻沒能看到時夫人昔日那常掛在臉上的笑容,隻有那冰冷的屍體。
以往在自己心裡身強體壯的父親,因為傷勢嚴重,隻有微弱的氣息勉強支撐。
“小槿兒,爹爹要走啦,以後,就不能保護你了……但你還有哥哥們不是嗎?希望你們兄妹四人能夠念著彼此的親情,保佑照顧彼此,要平平安安……快快樂樂的……”
他話還沒說完,就帶著嘴角的一絲笑意永遠的閉上了雙眼,任憑時槿如何呼喚他,都沒有任何的反應了。
“爹爹……”
時槿將頭埋在時丞相的胳膊上,輕輕搖晃他,“你醒醒啊,你還沒有陪小槿兒去看北疆的雪……”
那是小時候的約定。
爹爹答應她,帶她去北疆看雪。
時丞相死後,時槿便去了皇宮求聖。
就有了接下來發生的事。
原諒季清豐是不可能的,她憑什麼原諒他?一個罪孽深重的人不值得被原諒,更何況與他聯手的五皇子還害死了林柒。
她要五皇子生不如死。
隻是。
權利真的這麼重要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