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後,我也沒加入他們組,邵麒發過來的消息我全部無視,將他設成了免打擾。
室友和她朋友的組缺人,我問好之後加入了進去。
沒想到韓度也沒隊友,某天晚上他加我好友,敲字問我有沒有組隊,說他還沒找好隊友,能不能收留他。
他頭像是一件藍色碎花吊帶裙,有點莫名其妙,他講話搞笑暖心,我隻能問他,“你沒和邵麒組嗎?”
他立馬回複,“呃,他們組好像加了那個喬學妹之後沒有名額了。”
我就知道,邵麒的心不會定。
詢問了室友之後,我順手將韓度拉進群。
“那一起吧。”
和聰明人打交道真的很有意思,我們各司其職,討論氣氛很好,方案很快定好,調研問卷也擴散了出去,資料搜集的七七八八,數據也跑的差不多了。
在完工的那天,韓度在小組群裡發了一個大紅包,特意感謝了成員們。
雖然有點疑惑,但我們還是回了他的道謝,收了紅包。還約好路演彙報之後一起聚餐。
正說著,韓度在群裡拍了拍我。
韓度拍了拍我說快去鋸木頭。?
韓度:@音,看私信。
我一頭霧水,按了返回,看到他的消息。
韓度: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邵麒和喬學妹晚上出去玩還沒回來。
我:那你問問他,是不是去開房了。
過了幾分鐘,他甩過來一張截圖。
上麵韓度問邵麒是不是去開房,他並沒有否認,而是讓韓度保密。
我的心徹底涼了。
我在反思,這段時間是不是對邵麒太過冷漠,我打開他給我發的消息頁麵,全是毫無營養的早安晚安。
他對那天的事一字未提,最起碼的道歉也是敷衍至極。
我不明白這樣的態度要我怎麼原諒他,更不明白他竟然背叛我去和學妹開房。
我的觀念比較傳統,羞羞這種事必須等到畢業結婚,訂婚後也可以,但絕對不能是大學。
開了這個口子,懷孕了怎麼辦。
再說了,還要準備讀研,萬一到時有了孩子打不掉,我的學業豈不是葬送了。
這個底線是我和邵麒上大學時就說好的,他也同意了的。
所以每次到羞羞這個話題,邵麒都隻對我親親抱抱,撒嬌說想要但是我狠心不給之類的話,最越界的程度也隻是互相幫助,從來沒有到最後一步。
但邵麒對這件事如此熱衷,甚至出軌去開房,顯然在我意料之外。
我以為他隻是精神稍微出會兒軌,沒想到他已經和彆人一步到位了。
看著刺眼的截圖,我連手機都拿不穩。全身發冷發抖,我顫抖著放下手機,開始不自覺地乾嘔。
眼淚不要錢地往外冒,縮在板凳上,我臉色煞白,開始大聲嚎哭,真的好難過。
原來被最親密的人背叛是這種感覺。室友們急忙跑過來摟住我安慰,連聲問怎麼回事。
我顫抖指著放在桌上的手機,崩潰大哭,連最起碼的音節都說不出,嘴唇又被我死死咬住,我嘗到了唇瓣溢出的鮮血味。
室友們看了聊天記錄也開始大罵渣男,我卻什麼也聽不清了,我就一直哭一直哽咽。
她們始終在幫我擦眼淚拍打我的背,我蜷縮在室友的懷裡發抖了很久。
遲遲沒回消息,韓度那邊扣了個問號。扣狗屁,我懶得回。
被人戳穿了我和邵麒殘破的愛情,男朋友和彆的女人去開房了,麵對韓度我又難過又丟臉。
對方沒死心,打了個語音電話,我看了眼時間,已經快晚上九點了。
過於不搭理有點沒禮貌,人家也是好心提醒我。
捅破虛無的事實總比我一直被蒙在鼓裡強。
吸了吸鼻子,我接上了電話。
原本以為自己緩過勁來了,出聲那一刻我還是沒忍住哭腔。
“喂?”對方停頓幾秒,聲音清冷,“你哭了?”
“你對象劈腿你不哭?”
“我沒對象。”
我不知道怎麼回話,腦袋還是一團麻線,室友們關切地看著我,我扯了扯嘴唇,可能是個慘白的笑,並沒起到讓她們放心的作用。
韓度又開口了,“你在宿舍嗎?能下樓一趟嗎?”
我疑惑,“乾嘛?”
“有個東西給你。”
腦袋胡亂猜測,什麼東西大費周章專門跑一趟,踩著拖鞋懶散下樓。
韓度穿著黑色衝鋒衣和價值不菲的運動鞋站在樓梯旁。
我遲疑地走上前去,抬起頭看他。
他好高,快一米九了吧。
對方轉過身看我,對視時我心中又是一跳。
路燈很昏暗,隻能看到他鋒利的輪廓和高挺的鼻梁。
忽然我被擁住了,是個很溫暖很安心的懷抱。
我想掙開,可對方加深了力道,太溫暖了,我便沒有再違背心意掙脫,而是緊緊貼在他懷裡,眼睛閉著感受。
背叛是內心的沉屙,需要根除需要安撫。
不知過了多久,對方放開了我,我努力站直身體望向他。
我看到韓度清冷一笑,他從樓梯口拿過來幾個袋子,“石榴雪葩杯和閃電泡芙,四個烤鴨腿和四杯熱奶茶。趕緊上樓和室友吃點東西,希望你忘記今天的不愉快。”
他很認真地說著,眼神裡是關切和安慰,我有點結巴,心在偷偷跳。
我連忙擺手拒絕,可不能拿,太不好意思了,乾嘛專門跑過來抱我又送東西。
看我沒接,他態度堅決,將袋子塞在我手裡,把我推上台階。
“快回去吧,降溫了,想哭了給我打電話。”
我站在台階上,看著他,哭腔又莫名其妙冒出來,“乾嘛大老遠為我做這些?”
甜品在南門,鴨腿在北門,奶茶是學校的,男寢離女寢又很遠,肯定花了工夫和時間的。
韓度被我的話逗笑了,“有錢能使鬼推磨,當然是找跑腿代買的。”
“這沒什麼的,你快回去吧。”
說完他便轉身走了,沒再轉頭看我。
我提著幾個袋子回了宿舍,給室友們分了甜品鴨腿和奶茶。
她們還以為是邵麒送的,問這是不是渣男送的愧疚禮,渣男送的她們可不敢吃。
我隻能解釋是韓度送的,可能是他覺得他告密了我才會難過,所以特地買東西安慰?
我隻能這樣解讀。但室友們的眼神有點奇怪,相視著點頭,隻可意會似的,我沒懂也沒探究,吃著甜品跟韓度又道了謝。
對方隔了很久道了句“沒事”。
睡覺時我給邵麒發消息問他睡了沒,沒有回複。
看來是真的做了,平常不到十二點他是不睡的,今天才十一點,就沒回音了。
表麵我好像不在乎了,但心裡沉重的壓抑著,這件事石頭一樣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直至淩晨我也沒睡著。
邵麒突然回消息了,是個五秒的語音。
我戴上耳機打開,是女生的聲音,喬穎的,她軟若無骨似的嬌喘一聲,又說,“學姐,邵學長已經睡著了。”
我手指停滯,強忍著暈眩,回複,“這麼晚了你們怎麼在一起?”
對方又低聲回了語音,我沒第一時間點開。而是開了錄屏。
將聊天記錄和語音都錄上,喬穎那句“因為邵學長和我在一張床上睡覺覺呀”被清晰地錄在了視頻裡。
可能痛到極致是暢快,我不知道為何戲癮大發,想找點樂子緩解心中的鬱悶。
我接著回複,“我不信,你騙我。”
我越慘,越難過,她的勝負欲和炫耀欲就越強。
喬穎果真上當,拍了張穿浴袍和裸著上身睡著的邵麒的合照。
看見兩人脖子上的斑斑點點,我嘔出一口血氣。
喬穎還發了段十幾秒的視頻,全方位展示她腿上被親得青青紫紫,那些痕跡完美複刻了邵麒的癖好。
我不知道她為什麼這樣張揚迫不及待地展示,和彆人的男朋友上床就那麼爽嗎?
我按照這個意思發了過去。她嗲嗲的回應,“反正學長說他蠻爽的,他還說自己是第一次哎,看來學姐沒有好好照顧學長的身體喔。”
聽到這些我居然不生氣,我沒有歇斯底裡的大吼或者哭泣,而是愈發冷靜地將這段對話錄屏,還點開邵麒的朋友圈,展示了他的微信主頁和置頂我們的照片,以保證這就是他本人的微信號。
“那學姐送你小三轉正的機會吧,跟邵麒說我們分手了。”
做完這些,我將邵麒所有的聯係方式拉黑刪除一條龍。
深夜做的決定往往白天會反悔,但我想,我永遠也不會後悔。
我甚至可以睡著,最後一次回味我和邵麒年少時純真的愛戀。
我們兩人都是天之驕子,這段可以算得上是強強聯合的感情被所有高中好友看好。
兩家父母從高中就知道彼此的存在,並且舉雙手讚成。
我還記得邵麒母親的溫和,還經常做東西讓他帶給我吃,隻可惜,我們連最後的道彆都不會有。
我第一時間跟我閨蜜文涵說了分手的消息,怕她追問,將原委補充發給她。
將朋友圈裡的合照刪除乾淨,換掉了用了好久的情侶頭像。
四年的感情太深了,滲入到各個方麵,購物軟件、音樂軟件、遊戲軟件等等等等,全被我洗劫地一乾二淨。
第二天像沒事兒人一樣,室友陪著我一起去上課。
她們牽著我的手,將我夾在中間,很有安全感。早課是八點半的,剛到教室,邵麒氣喘籲籲地跑進來。
教室人不多,他一下子站在我麵前,眼神躲閃。
如果像以前那樣,邵麒急著見我,跑過來的那刻,我是覺得他帥的。
可今天看著他猶豫著不敢解釋的樣子,我卻隻感到惡心。
我有精神潔癖,眼裡容不得任何沙子,他知道,但他沒有體驗過。
他不知道我對出軌是有多麼深惡痛絕,表麵上殘餘一絲友好,但心底已經將他判了死刑。
室友擔憂地看著我,護在我身旁。
我左手撐著下巴,無所謂地看向他,“我們已經分手了,你的小穎沒跟你說嗎?”
“不,不分手可以嗎?”
“哈!你都和她睡一張床了,臟不臟啊,你要是還有一絲道德感,咱倆就好聚好散。”
邵麒愣住,他可能以為我不知道他兩上床的事情。
也對,喬穎為了維護自己的人設,怎麼可能會把發床照的事情告訴邵麒。
教室裡人越來越多,我不想搞特殊,隻得衝他說,“快滾吧,彆讓我唾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