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整日裡不務正業,就……(1 / 1)

“整日裡不務正業,就知道看這些雜書!”宋夫子拿著書,在張玉晚頭上裝模作樣的敲了幾下,做足了吹胡子瞪眼的模樣,張玉晚哀嚎一聲:

“夫子,這書是我借的,明日還要還呢......”

“那你且等著明日再從我這裡拿去,今日再敢在課堂上看這些雜書,看我不抽死你小子!”宋夫子哼了一聲,捋著胡子念念叨叨的離去。

這些毛頭小子,這是心思最活絡的年紀,外麵的一點花花世界就能把他們忽悠去。還得是他這個年紀的老者,成熟穩重,什麼雜書,他根本就不放在眼裡。

這樣想著,宋夫子翻開了一頁,隻一眼,他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然後從頭到腳都有如通了電一般,匆匆翻閱了幾頁,那股驚豔的感覺不僅未散去,反而還一波接著一波的湧上。宋夫子越看越興奮,越看越著迷,最後直接抱著書在紙上不斷抄錄著,細細品鑒,反複誦讀。

看到最後,他直接叫來了張玉晚。

“夫子.......”

張玉晚本就心虛上課看雜書之事,這會兒被夫子叫過來,更是硬拉了好友葉青山這個外置膽量才敢進屋。誰料夫子壓根沒提及雜書之事,反而是抱著那本雜書瞪著圓目,一副想壓住興奮卻又壓不住的樣子:

“你這書是打哪買的?”

“......啊?”

溫暖小鋪。

今日的雪倒是停了,但門口路邊的積雪還是厚重的要死。安蕪吭哧吭哧的掃著門前雪,身上裹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雙亮亮的眼睛把雪掃成一堆,然後按著溫香的吩咐,在門口吭哧吭哧的堆起了雪人。

以前看到那麼大的雪,她都要嚇死了。那麼大的雪就意味著不能出門乞討食物,沒有禦寒的衣物,破廟裡總是一個接著一個的死人。可是溫掌櫃卻告訴她,以後的冬天都不用害怕了,再大的雪她也有飯吃,有衣穿,等身上的凍瘡好了,以後就再也不會長了。

一個滾圓可愛的雪人出現在店門口,戴著火紅的圍巾和小帽,尖尖的胡蘿卜做鼻子,憨厚的站在溫暖小店的門前。安蕪拍拍手,正準備收工回屋,一個留著長胡子的老頭便匆匆趕到,對著招牌看了又看,隨後喊出了安蕪。

“小姑娘,這裡是溫暖小鋪嗎?”

安蕪點點頭,老人家興奮的一拍手:

“可算讓老夫找到了!”

安蕪一臉茫然,但老頭的身形異常矯健,她還沒回過神老頭就已經邁入了店裡,一進來就急切的在店裡搜尋,接著滿懷期待的在圖書角停住了腳步。

“你好,歡迎光臨溫暖小鋪。”溫香方才還以為是什麼大黑耗子竄過去了,緊隨其後的過來才發現這是一位穿著簡單,卻頗為板正考究的老頭。宋夫子瞧見她,想起了張玉晚和他說過的那個女娃子掌櫃,心道一個女孩在這冰天雪地裡開店著實不容易,便點頭回禮,指著那一排書架問到:

“老夫想在這裡看一會兒,便按著一個時辰十文錢的價格給你,可行得通?”

“自然是行得通的。”溫香招招手,讓安蕪搬來一個小椅子:

“櫥窗那兒的光線最好,老先生不如在那裡看?”

“你這小姑娘倒是細致。”宋夫子點頭應允了下來,迫不及待把那本《詩經》拿下書架,卻又發現旁邊還擺了一本《屈原》,他順手也取下,一起拿到了櫥窗前靜心賞讀起來。

店內的環境極為安靜,暖烘烘的讓人渾身舒服,安蕪拿著一塊小抹布孜孜不倦的將店裡店外擦得乾乾淨淨,就連算盤也被擦的反光,擦完了店便跟著係統一個商品一個商品的熟悉。溫香喝著安蕪泡好的奶茶,飄香的氣味頓時縈繞了滿屋。

宋夫子聳了聳鼻尖,目光依舊是沒舍得離開那本書,嘴巴卻不由自主的開了口:

“小姑娘,你喝的是什麼東西?”

“奶茶。”溫香吸了一大口:“前輩要來一杯嗎?”

宋夫子果斷點了點頭。奶茶?他嘗過的茶不少,這新鮮玩意倒是還沒嘗過。不消片刻,安蕪就已經把茶泡好了端來。

宋夫子看了看上麵的紙吸管,小吸了一口,一股濃鬱的奶香和清新的茶香頓時縈繞齒間,還蘊含著絲絲甜味。這裡麵莫非是放了糖?

牛奶+茶葉+糖,宋夫子立刻感覺到了手裡這杯茶的價值不菲,急忙一看標價,好好好,十文而已。他情不自禁的又喝了一大口,隻感覺口齒間茶香縈繞,奶香撲鼻。茶這個東西他雖然不是沒有,但也不是天天喝,唯有來客人時才把私藏的好茶切一點拿去待客。平日裡一輪茶葉他非得喝上好幾茬不可。如今讓他嘗到了奶茶這種東西,宋夫子立刻讓安蕪給他見樣打包兩份,臨走付錢。

安蕪一邊給他打包著奶茶,一邊想著係統說的推銷之道,於是情不自禁的拿起了旁邊的辣條:

“聽說奶茶與辣條更配哦......”

辣條?宋夫子疑神疑鬼的接過,試試探探的撕開,一臉驚喜的吃了一條接一條。

“姑娘,再給我打包十份這個。”宋夫子擦滿手的油,用小指指節翻著書。一邊應著,一邊拿來了一袋薯片......

不一會兒,宋夫子旁邊的小籃子就裝的滿滿當當。

宋夫子終於看完了一本詩經,天色已晚,他剛剛翻開那本《屈原》,就猛地一拍大腿,嗷嗷叫的在店裡走來走去,最後走到溫香麵前,指著書上的內容:

“這位名叫屈原的先生是何來曆?哪裡人士?現今又在什麼地方?”

溫香回憶了一下,這個時代確實沒有關於屈原的曆史,不僅是屈原,就連文壇都是空空蕩蕩,不開玩笑,溫香昨夜還拜讀了百宴國文壇的大作,最後得出結論:這酸詩她都能寫幾句,還不如話本子寫得好。

也難怪老先生如此激動了。

溫香略加思索,便到:

“此人早已經去世多年,如今這本,正是後人收錄賣與我的罷了。”

“去,去世多年?”宋夫子驚愕不已,半晌才悠悠的歎了口氣:

“也是,若這等神人還在,我百宴詩壇何至於淪落至此......”

他不禁開始長籲短歎,溫香一個生意人,最是不懂文人墨客之間的情懷,但瞧著這位老先生愛讀詩,便讓安蕪將書架上的厚的跟磚塊似的一本詩詞收錄拿來,交給宋夫子:

“這是許多已故詩人留下的一本總集,先生看看,若是喜歡可以租回去慢慢看。”

這本書的厚度毫不誇張的說,比百宴國所有的詩詞小曲打油詩加起來多。宋夫子如獲至寶的被書砸的一個踉蹌,然後咬咬牙,把今日看的兩本連同這本書全租了一個月,順手辦了會員。

送走拖著沉甸甸布袋的宋夫子,溫香看著入賬的十八兩銀子零二百文錢,樂的見牙不見眼。安蕪數著白花花的銀子和銅板,眼珠子都快直了。

“溫掌櫃,今天我們賺了好多錢!”

“哼哼,是吧。”溫香得意洋洋的撥出二兩升級店鋪:

“跟了我,以後帶你賺更多的小錢錢!”

“好!”安蕪連連點頭。

其實有沒有小錢錢都不打緊,她就想跟著溫掌櫃,溫掌櫃是世間最好最好的人了!

這次店鋪的升級格外長些,係統說是要開通一些新功能,溫香也不著急,把銀子全都鎖在了收銀台裡,然後開開心心的讓係統準備晚餐。

夜幕降臨。

春風樓

這鬼天氣可沒有什麼金尊玉貴的客人,樓裡生意不景氣,偶爾踏雪來的幾個客人還都是些兜裡沒兩顆子的色鬼。蘇窈兒早早的便卸了妝容,那卸妝油果然是好東西,按照使用方法化開了塗抹在臉上,果然能將妝麵卸的乾乾淨淨。再用那洗麵奶一淨膚,皮膚立刻被洗的乾乾淨淨,連一絲殘留都沒有。

“天呐,姑娘,你的臉......”小丫鬟驚訝的捂住了嘴,蘇窈兒本就生的風情萬種,隻是長期帶著妝,皮膚終日被妝麵蓋著,似乎從未洗的如此乾淨過。蘇窈兒也湊近了鏡子左右看著,欣喜的摸了摸自己的臉:

“把那個麵膜拿來,讓我試試。”

麵膜貼在臉上冰冰涼涼的,有一種奇異的舒服。蘇窈兒不禁眯起了眼睛,又在唇上塗抹了一層唇膜。就那樣算著時間,覺得差不多了,便取下麵膜淨膚。

“姑娘...你的皮膚好像更加白皙透亮了呢,而且好嫩,跟能掐出水了似的!”

“是嗎?”蘇窈兒也十分欣喜,對著鏡子瞧了又瞧,為了驗證小丫鬟不是在拍馬屁,她乾脆直接打開了門,隨機拉了一個素日裡不對付的姑娘進門。

姍兒妝容精致的正打算下去迎客,便猝不及防的被人一把拉入屋內,抬頭一看是蘇窈兒的屋子,她張口便準備罵,卻在看清蘇窈兒臉的那一瞬間硬生生刹住,等反應過來,早就忘了該怎麼罵了。隻能掐腰乾巴巴的凶出一句:

“你有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