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濯一臉“我看你如何狡辯”的神情,很是自豪。
景懷腦子cpu都要燒乾了,也沒想到該如何狡辯。
又因著閆濯方才的過激行為,總覺此番後患無窮,大不了就破釜沉舟。
他湊到閆濯身邊,扭捏著:“閆濯,我有話跟你說,跟重要的話。”
“說。”閆濯垂眼瞧著他,絲毫不遮掩眼中的期待。
景懷抬眼瞥著他,又馬上垂下頭,自己接下來的話,他總覺得會被閆濯當成精神病,“其實,我就是你。”
“啊?”閆濯聞聲,那張帥臉當即緊湊到了一起,他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了什麼,又覺得景懷是不是把自己當傻子了。
他下巴拉得老長,不負所望的像看精神病似的看他,景懷的話真叫人匪夷所思。
“你是不是覺得我這裡有問題?”閆濯點著自己太陽穴處,又上前輕點著景懷額間,“還是你這兒有什麼毛病?”
景懷就知道他會是這種反應,可事實就是如此,閆濯早晚有一天要麵對。
趕早不趕晚,越早越能省去很多隱患和麻煩,“不是!”他拍開了閆濯的手,一臉認真,“我沒給你開玩笑。”
他嚴肅認真的神情熱的閆濯不禁發笑,“噗……哈哈哈哈哈哈!景懷,你是不是覺得學習太枯燥了,給我講笑話呢,說實話,你不適合講這種笑話,你太認真了,哈哈哈哈哈,演都不會演。”
景懷看透這般,感覺不論自己怎麼著他都不會相信,他不知該用什麼來叫閆濯相信自己,便把他拉到了畫架前,“你看看這簽名,是不是跟你一樣!”
這一點亦是叫景懷覺得神情的地方,倆人雖然來自不同的空間,且脾氣秉性各不相同,但筆跡畫技卻不相上下,或者說,自己都要比閆濯遜色一些。
閆濯被他硬拉到花架前,他便也隨他看著那簽名,不能說是一模一樣,隻能說就是他本人的筆跡,方才他隻專注於識彆字兒,還未注意那簽名的樣式。
他詫異看向景懷,錯愕著,“你……”
“真的。”景懷點頭應著。
“你還真當我傻!”他在景懷腦門兒上給了個腦瓜蹦兒,“精神不好。”說著,他看了眼時間,快到五點了,這堂課也該收尾了。
“先這樣吧,你也去吃點東西,六點繼續。”閆濯擺了擺手,自願結束了這沒營養的話題。
景懷不想被當成精神病,且能袒露這種機會的契機並不多,他覺得隻要自己說得足夠明白,閆濯一定會理解,因為他就是自己。
他相信他們一定在某些事情上精神是交織的,會有相通的時候。
他上前一把拉住閆濯手腕,將他拉停了下來,“我沒騙你。”他試圖在腦中過著一些閆濯能有印象的畫麵,但倆人不論生長環境,或是所結好友都不相同,又怎麼能有交集的記憶呢。
“我……”景懷想破了頭,突然他想到了自己穿到此處的契機,是因為自己的手術。
究其原因是因自己心臟的問題。
雖然他與閆濯的大多數都不相似,但倆人的名字、樣貌,就連臉上的一顆痣都長在完全一致的地方,那麼身體便也是一樣的。
“我知道你患有心臟病。”景懷堅定看著他,手上未撒開他反而又搭上去了一隻手。
他篤定著,閆濯這樣愛玩,作息又不規律,或都是誘因,雖然自己像他這般年紀的時候還未發現心臟問題,隻待他發現時便被推到了手術室,可見這不是一朝一夕的。
閆濯一臉錯愕,定了幾秒後,甩開了景懷的手,“什麼心臟病,彆咒我啊!小爺好著呢!”
說罷,他轉身出了書房,嘴裡還不停嘀咕著,“語言係統亂套了,說的都是什麼……”
景懷見他怎麼都不信,也沒有再繼續言說,隻怕他就這麼輕易信了才有鬼呢。
哪有一長得毫無相似之處才認識不久的人,來找你說他就是你,會叫人相信的。
景懷原地搖著頭,感覺說了和沒說一樣,但說出來他心裡好似壓著的一塊石頭被挪走了,他再麵對閆濯一種心理負擔驟然無存。
自己不是沒說,是他不信。
“那我先去吃飯了。”景懷經過客廳和他打著招呼。
“嗯。”閆濯應著。
屆時家裡的保姆正在廚房給閆濯做著飯,一陣香氣飄了出來,景懷忍不住咽著口水,腳步也逐漸滿了下來。。
期待閆濯會像之前那樣留自己吃飯。
可並沒有,他的貪念是多餘的。
景懷出了彆墅去到打工的便利店,加熱了份兒咖喱飯,坐到窗前吃著。
他邊吃便擺弄著手機,在公眾號搜索著閆濯的名字,翻著他的相關消息。
文章來來回回還是那麼內容,都差不多,翻不出什麼花兒來,最近的一篇文章也是去年的了。
今年已經過半,往年連續三年他都有在暑假辦展,他很好奇閆濯為什麼沒再籌備展覽,許是因著今年集訓的原因?……
他有些好奇,決定一會兒回去問問閆濯,但又覺得這樣好似有點沒邊界感,但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景懷還是問了出來。
“閆濯,今年為啥沒預備辦展捏?沒看到有媒體發消息,往年這時不是都宣傳了嗎?”景懷一股腦的問了個痛快,“之前見你在臥室畫的那個蓋著布的畫的咋樣了?感覺很神秘是為了辦展準備的壓軸畫嗎?”
閆濯臉逐漸誇了下來,感覺景懷像是把一對垃圾硬往他腦子裡塞一樣,亂七八糟什麼都有,“你怎麼那麼多問題?”
“就好奇嘛……”他打哈哈著。
閆濯輕笑:“你還說你對我……”
“欸欸欸!”景懷打斷了他,“我是客觀的藝術欣賞,你畫的確實很棒。”
閆濯:“欣賞也是一種情感。”
他說得曖昧朦朧,景懷也沒否認,隻繼續聞著,“為什麼不辦了?”
“沒靈感。”閆濯感覺這問題有些叫他下麵子,若是旁人問了他肯定會懟回去,但麵對景懷,他雖有些不悅,但還是實話說了出來。
作為同樣的藝術工作者,景懷很能體會閆濯的心情,他以往的創作都是很靈動的、直擊人內心的,這種的創作下必然需要迸發一瞬的靈感才能遞進。
但就閆濯這種終日混沌糜爛的生活方式,隻怕短時間能不能出些麵對社會大眾的題材作品了。
閆濯如同爛了根兒的樹一般,表麵看著枝繁葉茂,但不論怎麼精心照顧修剪澆水,都在一步步走向枯竭。
景懷看出了他內心世界的窘境,便試圖安慰他,“你之前那個《忙》就不錯啊,你可以繼續這個係列,emmm……或相關社會類的話題,感覺都是不錯的能引起關注度的。”
“你在教我做事?”閆濯斜睨著他。
景懷雖然正在給他集訓教他畫畫,但即便沒有景懷也絲毫不會影響閆濯升學,閆濯之所以盯上他,還不是因為他那張臉。
景懷隻是在繪畫的芸芸眾生流水線畫風中、顏值不那麼普通的人罷了,在他眼裡景懷毫無藝術審美,也不知更深層次的東西,談及的也都隻是皮毛表象。
閆濯把他視作一個毫無亮點、且有時甚至有些乏味的人,這樣的人,隻能在自己還有興致的時候待在自己腳邊匍匐著,怎麼敢自詡專業對自己評頭論足呢?
景懷此舉叫閆濯打心底裡不適,閆濯是高傲的,高潔的,他不允許彆人對他在藝術創作上指手畫腳,當然,高潔的是藝術之心。
景懷見著他陰沉的臉,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便抿著唇直勾勾站在原地接受審判。
閆濯端詳著他,自己之所以沒有靈感,或歸咎於生活過於單一,吃喝玩樂、透支無度,極度的平順讓他失去了對生活的敬意,從而開始虛度,日複一日。
他需要外界的刺激,需要些不一樣的東西來點燃心裡的那團火。
“景懷,我還真有件事兒需要你來教我。”
“什麼……”景懷撇著嘴,瞧他那副邪魅的笑便知準又沒憋什麼好屁。
閆濯:“你教我談戀愛吧?”
景懷震驚:“我?”
沒搞錯吧?
閆濯啊!他可是閆濯,光是這張臉看著就是戀愛經驗無數的標簽,像那種張口便是渣男語錄的人,哪裡還需要彆人教。
而且,自己母胎一個,怎麼能教他談戀愛,學不到一點兒。
“你還不會談戀愛啊?”景懷補充著,有意婉拒,“你想談身邊肯定不缺人的,你找個自行體會就好了嗎,這東西還用人教嗎?”
“我身邊的人……”閆濯思考著,緩緩搖頭,“我得需要你這樣的,充沛的感情。”
景懷一頓,閆濯莫非看穿了自己對他的那點子情誼?
“我身邊的人和我一樣,浮躁,且都是直奔主題,不會慢下來感受細膩的感情。”閆濯若有所思。
“我需要心靈上的重創,我需要悲鳴,隻有身在痛苦,才能更好的共情。”閆濯自覺自己生活生一帆風順,並沒有哪裡能夠對自己造成衝擊,唯有在情感上。
且他從來都是那個拂袖而去的人,從未在感情上受過挫。
景懷理解藝術創作需要痛苦,需要細膩,大多數的傑作都是在低落情緒中誕生的,但那些都是作家的經曆。
而閆濯是自討苦吃。
“景懷,你試著讓我愛上你吧。”閆濯一臉認真,“讓你走進我的心。”
景懷心臟狂跳,遂即反映過來戛然而止,自己隻是閆濯藝術創作中的墊腳石罷了,不摻雜任何私人情感。
像閆濯這樣的情場浪子,自己這小白又怎麼能敲開他的心門,閆濯的心門與旁人不同,是南天門。
景懷剛要開口拒絕,便被砸過來的金錢堵住了嘴。
閆濯給他轉了一萬塊,比他的教學費用都要高,“兩個月內,讓我愛上你,尾款五萬。”
都說錢這玩應是好東西,誰能拒絕呢,更彆說是住在小黑屋的景懷,他在金錢的趨勢下,慢慢妥協,“可為什麼是我啊……”
閆濯:“因為是你。”
景懷倒吸一口氣,他這樣的哪裡需要人教啊!無孔不入!“你太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