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祥和而熱鬨氛圍的烘托下,前台小年提起勇氣,迷離的眼神望著史紀:
“史先生,那天來公司找你的那位姑娘,是不是你女朋友…….
一瞬,所有人屏住了呼吸,目光凝聚在史紀臉上。這正是他們心中最關心、卻任誰也不敢觸碰的敏感話題,沒想到,讓一個平常文文靜靜的女孩說了出來。
“不是!一個故人!”
那天神情慌亂地追出去,以及回來時從未表現出過的落寞,和那不敢命令似的的叮囑。豈能是一個“故人”簡單、隨意地敷衍過去。
“那……那為什麼你那麼的緊張和在意,還讓我……。
小年帶著幾分醉意的語速,仍不死心地追問著。
有前仆就後繼,既然有人帶頭了,那麼赴湯蹈火,死就一起死吧!不等小年說完,方茜幫腔起哄“,史先生,說說那位是到底是你的什麼人,認識你這幾年了,都沒聽說你紅鸞星動...
“是呀!史先生,快跟我們說說,也好讓咱們公司的小姐姐們死心……!”
眾人七嘴八舌的,外加上官建武在一旁加油助威,愈發的有底氣,誓要“深挖”的節奏,猶如洪水猛獸般,似要把史紀吞沒掉。
史紀無奈於咳了一聲,眾人立馬鴉雀無聲,看著他抖動了一下喉結“她……是我朋友的朋友。”
“朋友的朋友……?”“什麼意思……?"
這下又該眾人疑惑不解了,又好像聯想到些什麼蛛絲馬跡。
不等眾人完全反應過來,恰逢其時,上官建武的手機鈴聲打斷了思路,裡麵傳來慕容花豪氣的聲音“二叔,是三樓吧!”
“嗯,305!”
“好,再有一個紅綠燈,我馬上殺到,風裡雨裡等我啊!”
這慕容花要來,史紀剛好有了逃離的理由。一句“你們玩的開心”匆匆離去。
夜風漸涼,失意漸濃!
史紀走在大街上,望著光怪陸離的夜景,胡差業那忙碌的心思空置下來,隨之另一種深藏的,無法隔斷的思緒悄然占滿著心頭,洶湧、痛徹,迷失一樣惶恐地難忍。押瓏涵的出現,如身處漫無邊際的黑暗裡看見了一抹光明,可那也僅是稍縱即逝的希望,縹緲、虛無,卻像無情揭露了他的罪惡,狠狠地刺痛著,無休無止…"。
不覺中走進如彥以前經常光臨的酒吧,目光忽然聚焦在酒吧央昏暗燈光下舞台上的影子。“隨風……!”
史紀在舞台的一側坐下來,孤靜地聽著那沙啞的聲音,仿佛是在講述著一個淒美而漫長的故事,空氣也在凝重裡變的壓抑了:
如果你錯過了最後一班列車你就錯過了我最後的告彆
我最後的告彆是對你最後的言語原諒我的不辭而彆我將隨著列車去遠方那個沒有你的遠方天空沒有風的影子風已經帶走了思念思念留給了天空
如果你錯過了最後一班列車你就錯過了我最後的懦弱
我最後的懦弱是對你最後的再見原諒我的無聲無息
我將隨著列車沉默黑夜那個不曾有你的黑夜天空沒有雨的影子雨已經淋濕了眼睛眼睛留在了夜空
如果你錯過了最後一班列車
你揮手的遠方是否我離去的方向我離去的方向是否你的遠方列車帶我去了遠方
眼睛的雨思念的風留在了遠方的天空…"。
曲終,沒有掌聲、沒有喝彩,悲慟的氣氛裡,有人在掩麵拭淚,有人在低語,為這歌聲裡淒涼的結局,為這失去摯愛的惋惜。隨風依是麵色低沉,與史紀對坐。
“為何回來!”史紀把酒杯推到隨風麵前。
滄桑的臉頰上,掛著那份永恒愛戀的執拗,而這裡始終是他心宿的地方,無怨無悔!“我回來看她……!”聲情裡包含著無限的追憶。
沉默!兩個相惜的男子,一如多年至交,不需要太多的語言。清聆的玻璃撞擊脆悅,一口而儘。
“她………!"
隨風低沉的聲音止住,他在等待史紀的回答,惦念著的“老友!”清澈深邃的眸子裡,分明是期望。願他說出一個老友沒有來的美麗理由。
“我把她弄丟了……!”愧疚!追悔!讓一個冷峻,時刻保持拒人之外的人,頃刻放下他的堅毅外表。抱歉,是對祝願人願望的落空,更是對弄丟的那人,連說對不起都沒有機會。
“把她找回來吧……!”
一個已逝了愛的人,仍不忘衷心祝福他人,如此一份真摯的感動畫麵。你呢史紀,比起他你不覺自慚形穢,你又為她做過多少,除了一次次遷就你,可到頭來,她得到了什麼。你的借口是多麼無恥的背叛,多麼令人生厭的棄而不顧。隨風臨走時的話,就像一把利劍深深刺進史紀的胸膛,讓不敢輕易地去觸碰。
時間就這樣在冷肅與渾噩之間徘徊幾日,這天付船長親自帶隊正與史紀公司就深一步談合作,小年神色緊張地走近會客廳“史先生……!”站在門口,惶恐地等待著應允。
史紀點頭,也許他已經猜到了什麼,他向來嚴謹、理智捕捉每一個人細致入微的表情變化,快速而準確作出判斷。目光隨移著小年靠近,冷凝的霜花一片一片在心中收緊……。
“是那位姑娘打來的電話……!”
倏時,所有的沉穩與索肅支離破碎“付船長,抱歉!”說完疾步走到前台,片刻丟掉話筒,整個身形看上倉亂無章地向外跑……。
“哥!哥!你乾啥去……!”
經過大廈保安亭,程永輝看著驚慌失措的史紀跑過來,又無視的打身邊跑過去。心裡便篤定“是如彥姐,一定是她……!”到底發生啥事兒了,從來沒見紀哥這麼慌張過。不由地緊張擔憂起來。
這時,緊跟追下來的文怡和慕容花“史先生……”邊喊著跑過來。
“輝哥,史先生怎麼了……?”文怡與程永輝還算比較熟悉。
“可能如彥姐有啥事兒!”
程永輝剛說完,氣喘籲籲的慕容花氣急敗壞地叫嚷嚷著“如彥是誰,一個電話就讓史先生把我們撂下,她有什麼事情比我們還重要……。”
“比你們重要!”程永輝不客氣地打斷,被她無禮的話有些惱火,他也知道她這段時間糾纏史紀。“誰也代替不了她!”字字擲地有聲,帶著幾分怒氣,同時也在“警告”彆在有什麼妄想。
本就忿忿不平,現在又給無端指責,慕容花瞬間潑婦性要爆發,指著程永輝蹦跳起來“你個臭……!”剩下沒叫出口的,讓文怡拽下來拉走了……。
史紀急亂的跑到大街上,截住一輛出租車。司機師傅是位麵善的中年大叔,和氣中帶著長者的批評“年輕人,遇事莫衝動,剛才你那太危險了!”正常行駛中,突然從路沿跳出來個人影,任誰都後怕的生氣。
“抱歉師傅,麻煩你快點載我到濱海路的人民醫院!”急亂裡,史紀抓回理智與修養。
“看朋友……?”車子安穩極速地行駛著,司機師傅關切地問。
史紀目視著車子前方,輕點下頭。
“從你剛才的舉動中,應該是很重要的人。”師傅斷定著繼續說“那家醫院周邊的路平常就車輛多,要是遇到下班時間的話,堵的叫人心慌,不過你不用著急,我一定……。”
史紀儘量讓自己保持著冷靜,可他實在沒心思聽司機師傅善意地聊天。押瓏涵打電話告訴他,如彥吐血現正在醫院急救。
如彥,為什麼要以這種方式知道你的去向。你恨我,憑什麼要折磨你自己。你那麼喜歡“強詞奪理,”為什麼找不到理由放過自己……。史紀有些發瘋的暗怒,正狂濫地侵蝕著他每處的感官,在恐懼、焦慮中痛苦的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