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盛世,不夜洛城。
樓閣之間燈光點點,琳琅長街十裡繁華,杯盞不停,笙歌不息。
他們站在石橋上欣賞著人間繁華,小販的叫賣聲與兒童的嬉戲都與之融合。
秦權穿著淡金色的錦衣,懷裡抱著熟睡的小白,閻綺月在一旁左右張望,濕潤了雙眼。此刻的他們就像是一幅和諧溫馨的畫作,沒有人仙魔妖之分。
閻綺月回想四百年前,魔族無辜的百姓慘死街頭,繈褓中的嬰兒也未幸免,仙族口喊著——是魔皆是惡,一個不許留。
自從父尊以身獻祭暫時平息了這場戰役,閻綺月一夜從任性驕傲的小女孩變成冷血魔頭。原本是郜拓殿下繼位魔尊,閻綺月無論怎麼都不肯,靠著自己的實力與哥哥的寵愛登上魔尊之位,隻有她知道,她不願哥哥是下一個獻祭的人。
這四百年間,閻綺月將魔界治理得很好,雖不像洛城這般盛世繁榮,倒也算個世外桃源。
她要不向秦權問問如何將國家發展成這般?這是個好主意。
“你是如何治理國家的?”
秦權看向她,發現她眼眶紅潤,難道是在怪他這民間不夠安寧祥和?也是,他還沒有統一九州。
“你覺得我哪裡做的不夠好?”他試探性的問。
閻綺月頓了頓,奇怪的看著他:“挺好的啊,教教本座。”
秦權更疑惑了,“教你哪方麵?”
“就是如何治理國家,你的國策、經濟發展、文化熏陶等。”閻綺月扳著手指算著。
秦權一下子就笑了出來,這月貴嬪,不對,快是他的皇後了,她怎麼跟個皇帝一樣想偷學他的治國之道?
不過既然是他的皇後,傳授這些也沒什麼不妥吧。但如果她想謀反,殺了她會不會有點可惜,畢竟很久沒有不懼怕他的人了。
閻綺月對他的笑感到莫名其妙,明明第一次見麵他跟條毒蛇似的,現在總是如沐春風般麵帶笑意。
“你笑什麼?教不教”她皺眉,她都這麼謙卑了,再不說就不識好歹了。
到時候架把刀在他脖子上,說不定也能知道。
少女認真的表情讓他強忍幾分笑意,“好,我教你。”
小白被這民間的喧囂聲吵醒,才發現自己一直被秦權抱在懷裡,這男人手臂硬硬的不像閻綺月懷裡柔軟,讓它睡得一點也不舒服。
它豎起耳朵一聽,等會,他們在討論治國之道?
真是厲害了閻綺月,當人家秦權不知道你是魔界的魔尊,來這吸取經驗了。
放這六界中看,哪裡有一國之主能這麼和平的討論國策?真是世間罕有。
小白掙紮著要進閻綺月懷裡,她立馬上前抱穩了它。
這小家夥鬨得真是時候,剛好他們討論完。閻綺月對秦權開始改觀,或者說是尊敬。能將國家治理的繁榮昌盛真的是很厲害的事情,她在心底感歎。
“走吧,我們還沒到要去的那個地方呢。”秦權對她伸出手,與她懷裡的小白對視後,又將手放下去。
他心想,這個小白狐是在瞪他嗎?應該是錯覺吧,又感覺不像錯覺。
“阿月,這小白是在瞪我嗎?”
瞪的就是你,小白冷哼。隻是它還不會說話,傲嬌的將臉一撇不看秦權。
閻綺月看了一眼,狠狠的揉捏小白的頭,“不理他。”也不知道是讓誰不理誰,但秦權小白內心都好受許多。
很快他們來到一處湖邊,湖中央建造著一座碧水閣樓,好不雅致。
秦權對閣樓內的人吩咐,片刻後便取得一樣東西,帶著閻綺月來到閣樓的最高層,這裡有個大陽台。
秦權望著天邊的月亮,語氣平靜:“你為什麼想做皇後?”
閻綺月倒是沒思考:“本座最討厭一夫多妻製,本座也不願成為他人的妾。”
“那你為什麼進宮?是因為喜歡我?”
否則為什麼願意忍受一夫多妻製和成為妾。
這句話倒是讓她一愣,她轉過身盯著賞月的秦權,“不是。”
倒是誠實。
也好,他身邊很久沒有說真話的人了,雖然不知道她到底是何目的,但她也有寶貴的利用價值。
這出戲,才真正開始。
秦權對不遠處的暗衛輕輕的搖了搖頭。
隨後嘴角揚起一抹微笑,帶著淡淡的苦澀看向閻綺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那你願意給個我努力讓你喜歡上我的機會嗎?”他轉過身看著閻綺月,靜靜的等待那個答案。
懷裡的小白動了動,伸出爪子想擋住閻綺月的嘴,奈何太短一直夠不著。
不準答應他!你個壞女人!不準!不準!
秦權的眼底太過認真,太過熾熱,讓她一瞬間分不清真假,可魔族的過往更讓她痛心。
紅唇輕啟,那張向來冷漠的臉閃過些許動容:“好。”
得到答案後,秦權那雙桃花眼像是載滿了整片星空,麵色溫柔,他從身後拿出一個精致的盒子,盒子打開是一枚金色鳳叉。
“這是屬於你的東西,我的皇後。”
刹那間無數煙花升起在空中綻放,五彩斑斕的光就如同月神之淚。
閻綺月悄悄打了個響指,讓無數道碩大的七彩“煙花”騰起更為驚豔。
秦權望著這煙花出神。
而小白不開心了,臭著一張臉瞪著秦權。
看什麼看,沒見過月神之淚放的煙花?哼,他也沒見過,下次要讓閻綺月給它放個帶它名字的煙花,但它肯定不叫小白,這名字像條狗似的......
回到宮裡已是深夜,閻綺月剛閉上眼入睡,手腕處的鈴鐺一響,小白從鈴鐺裡鑽了出來。
它窩在閻綺月的肩頸裡,九條尾巴掃蕩在她臉上,讓人癢癢的。
“怎麼了?”
秦權那家夥行動的這麼快,它再不耍點手段他們都要水到渠成了。
小白哼了哼,伸出爪子在閻綺月酒窩處按著。
閻綺月沒懂小白的意思,抬手抓住了它的爪子,“再不說本座就把你吃了。”
小白掙脫她的手,又將爪子放在她額間。
閻綺月:“你想和本座簽訂神獸契約?”
小白搖了搖頭。
閻綺月思考許久後閉上眼運用英招的神力,金色的光芒從小白的指縫湧出。
它騰空而起,直到金色的神力將它完全包裹,光束閃耀得讓她不得閉上眼。
光束消散,傳來重物落在地板的聲音,閻綺月睜開眼看到一位白發少年,她瞳孔放大,手一揮施法將床簾拉下。
“大膽!”
少年竟是不著一縷,長長的頭發勉強擋住了部分,狐狸耳朵和九條尾巴無不說明著他是小白。“閻綺月......”
閻綺月再次使用靈力,給他扔出一套白色的錦衣。他換上後撥開了床簾枕在閻綺月旁邊。
“不要靠近本座!”她怎知平日裡與她甚是親密的小白狐竟是個男人?但他為什麼和白羽長得一模一樣?帶著疑惑閻綺月轉過身打量起他來。
她剛一轉身,小白對她桀驁不羈的笑著:“閻綺月,你可是害羞了?”
閻綺月皺眉,仔細觀察著他的五官,“你是白羽?”
小白先是一愣,仿佛記憶的某一塊被填補了。
“我是你的小狐狸呀。”他握住閻綺月的手,將她的手放在自己臉上。“都把我看光了,你可是要對我負責的。”
閻綺月強忍怒火,哪裡有大男人說這種話的?她閉上眼使用靈力將自己傳送回魔界。
小白看著麵前的人突然消失,身體慣性的往前倒下。幸好是在床上,不過這閻綺月這麼怕化形的他嗎?
那個叫白羽的又是誰?難道是他的第二個競爭對象?
小白索性盤著腿坐在閻綺月的床上思考,想著想著竟睡了過去……
她“唰”的一下出現在閻郜拓麵前,他嚇得一抖:“你真是......陰魂不散。”
“不對,是神出鬼沒。”算了,反正閻綺月也不會對他怎樣。
閻綺月雙手交叉,“你還記不記得妖界的白羽?”
閻郜拓摸著他那不存在的胡子開始思考著,半晌:“沒啥印象,不過我可以幫你查一下。”
“那就交給你了,本座還有事,走了。”
“誒,回來也不一起吃頓飯?”
“本座與你不熟。”
“真是個現實的女人。”閻郜拓看著那抹瀟灑的背影小聲嘟囔著。
傻姑娘,他難道還不懂,你這麼強硬的態度做魔尊不就是不想讓他祭天嗎?
他已經失去了父尊,不能再失去妹妹,他一定會找到破解祭天之法的,哪怕是做有違天道的事。他歎了口氣,離開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