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原有些累,從社團回來後就直接回家了。
睡醒後,天已經有些暗了,拿過手機,點開榮純的頭像,聊天頁麵並沒有新消息。
這家夥怎麼回事?平時自己沒問,他也會把比賽情況和結果告訴自己的,還囉裡囉嗦的,這次怎麼這麼安靜?
點開視頻,鈴聲響了一會才被接通,對麵一片漆黑:“你在哪呢?好黑,我都看不到你。”
對麵隻能看到隻能看到榮純的金色字體,原本應該是彩色的畫麵,這會全是黑色的。
“哦,在訓練場呢,比賽結束後球隊放半天假,這會訓練場沒有人訓練,燈沒有打開。”
榮純坐在平時並不會停留的草坡上,四周很黑,也很安靜,隻聽到遠處宿舍樓那邊的吵鬨聲。
“你心情不好嗎?”
榮純乾脆躺了下來,手機放在耳邊:“嗯,今天比賽雖然贏了,可也讓我感受到了對手的強大。”
“一直想趕緊上場投球,可其實現在的我就算上場了,也會是無效防守。”
早原沒有說話,榮純接著說:“還有兩場就是決賽了,好想趕緊變強。”
今天是被虐了嗎?誰啊?是那個討人喜歡的“主角”?
要是“最慘”說的是這個,那讀者的心理是有多脆弱啊,比賽被虐不是很正常嗎?
榮純最近很少說要當王牌了,也是被虐的?可這當王牌的路肯定是崎嶇的,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可一直很強的。
“你正經投球才沒多久吧,才一年級你就想打敗那些二三年級的強者嗎?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掌握自己的節奏就好。“安慰還是要安慰的。
榮純沒有說話,他有些難以啟齒,今天可是被一年級的打爆的,這讓自己一直以來的自信有些動搖了。
”快看,那有一顆像你一樣哭唧唧的星星。”早原走到窗口,這會看天上的一閃一閃,明滅轉換的星星簡直就是在撒嬌。
“什麼?誰哭了。”
榮純從今天的比賽的懊惱中回神,抬頭望向天空。
訓練場很空曠,顯得天空很低很低,點點繁星掛滿了天空,無論多遙遠的星星,都一閃一閃的。
思緒放空,認真看向天空,仿佛自己踩在了雲端,飄蕩在了天空中。
夏天的夜晚,帶著熱氣的風吹拂過來,白天被藥師打爆黯然退場的焦慮一下子就被吹散了,心情變得平和輕鬆。
榮純把手機鏡頭調轉了方向:“能看見嗎?”
“嗯。”鏡頭裡從黑暗換成了星空。
早原也重新靠在床上,窗戶開著,風吹進來,彼此都沒有再說話,無論是榮純陪自己,還是自己陪榮純,內心都是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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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純和往常一樣靠在校門口的牆上等早原,遠遠看到早原慢吞吞走了過來:“你怎麼這麼慢,都要遲到了。”
等早原走進,才發現她臉色有些發黑,似乎沒有睡好。
“昨晚熬夜了嗎?都有黑眼圈了。”榮純伸手摸了摸早原的黑眼袋,榮純也不知道怎麼了,最近看到早原,就總想碰碰她,摸完早原的臉,又看著她的今天頭發的側邊小揪揪也很可愛,也伸手捏了捏。
“啪。”手被打開,不疼。
“輕點,頭發要被抓亂了。”早原氣。
不是不讓,是輕點,榮純有些高興。
榮純又牽起早原的手:“走快些,你走這麼慢,等會要遲到了。”
“啊,不行,走慢些,昨晚沒有睡好,走太快有些犯惡心。”早原另一隻手扶著胸口。
“昨晚不是結束的挺早的嗎?”兩人晚上視頻了,榮純以為早原結束後會早早睡覺。
“昨天白天無聊睡了太多覺,晚上有些睡不著,就看了會書。”那本《初戀》又開始連載了,這個可不好意思和榮純說。
榮純看早原說看書的時候臉忽然變紅,懷疑道:“喂,你臉紅什麼?不會是看了什麼不健康的書吧?”
早原可不想在校門口和榮純討論這些:“你彆胡說,快走,不是要遲到了嗎?”
榮純拉著早原慢慢走著:“對了,排球賽怎麼樣?”
“嗯,似乎沒有棒球刺激呢,精彩瞬間不夠多,所以我都隻是斷斷續續看的,除了精彩瞬間,其他時間有些無聊。”
“我看你啊,所有比賽你都會覺得無聊,棒球刺激,也沒見你去看過幾次我的比賽。”
“那還不是你們創造的精彩不多啊。”早原悄悄嘀咕。
“你說什麼?”這家夥肯定說了不好的話。
“放手,你怎麼一大早就出汗了,手心都是,臟死了。”
“那有什麼辦法,我們早上有早訓啊。”榮純不想放手,早原的手滑滑的,冰冰的,很舒服。
“煩人……”
兩人打打鬨鬨地進了各自的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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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早原拿著零食邊吃邊慢悠悠走到了青道訓練場。
果然是到了夏甲的時間了,訓練場邊站著很多社會人士,因為是下午了,所以大多都是附近的熱愛棒球又支持青道的人士,還有些聽談話是往屆學長們。
早原找了個陰涼的角落坐下來,看著遠處的榮純,他今天沒有跑步,而是在練擊球。
擊球區被球網隔成了隻容納一個人的區域,頭頂是發球機。
榮純的左手邊是降穀曉同學,右手邊是小湊春市同學。
這會他們沒有用發球機練擊球,而是由其他隊友投球給他們打,給榮純投球的是上次榮純找人借捕手護具呃那個男生,似乎叫狩場的同學。
之間狩場拋出一球,榮純利落擊出,動作幅度很大,姿勢很到位。
“呼……”早原都沒眼看了,這麼慢的球速還沒打中。
“砰……”隔壁的降穀同學幾乎同時揮出,球又高又遠,聽邊上的人討論,應該很厲害的。
“砰”右手邊的小湊也打中了,球本來很低,被她撈起來打出了很遠。
早原按榮純的不甘心的眼神,好想笑。
“澤村,短打……”背後禦幸學長喊了一聲,瞬間從頭頂的發球機發出一個球,榮純立刻把球棒橫在胸前,球被打中,沿著三壘線滑走。
“哇,這家夥怎麼就短打從不失手啊。”
“絕美啊。”
“是因為不怕球嗎?”
“……”
早原聽下了手裡吃零食的動作,不怕球?是這樣嗎?這樣的話很危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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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原一直沒有打擾榮純,也暫時不想回家,這會回家雅由也在社團呢,回家也很無聊。
然後就一直悄悄看著榮純訓練,這麼一看就直到天完全暗了下來,訓練場的人也走的差不多了,榮純也終於從牛棚裡出來了。
榮純拿休息椅上的毛巾擦汗的時候才看到早原,著急走過去;“樹,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叫我?”
“你訓練你的,我又不是專程來看你的,乾嘛叫你。”早原坐著沒動,榮純坐了下來。
“那這會訓練場的人都走光了,你還不走?”
“少囉嗦,今天狀態不錯嘛。”
“那天的星空治療法很不錯,以後我不會著急了。”
不要因為著急而焦慮,隻要一步一步努力,總會變強的。
“走,帶你去吃好吃。”看他那天不高興,就想過來看看狀況。
“那我去衝個澡,你在這裡等我。”
早原點頭。
“你洗澡了嗎?好香啊。”榮純忽然離早原很近。
“啊。你狗鼻子啊……”榮純的臉被捏住了。
“啊,你慌什麼嘛,真是的。”
“快去洗澡。”
訓練場還沒離開的人對這一幕都有些免疫了,慢慢不會再被彆人的幸福感刺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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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點,榮純牽著早原的手送早原回家。
“放手,手心都是汗。”自己都要懷疑榮純是不是自己悄悄看了亂七八糟的書了,最近變得非常主動。
榮純放開早原的手,自己往前走了幾步,又忽然停下腳步,轉身,眼皮低垂著,視線左右搖擺,不看早原:“我們在這坐會吧。”
早原繞開他走了幾步,拒絕:“不要,太晚了。”
兩人這會已經走到了之前接球的小公園,晚上,這裡沒有人,很安靜。
其實早原有些緊張,這家夥的神情反應不會是想乾什麼壞事吧?
果真東京是個學習的聖地。
早原一副防備,緊張的表情,讓有些期待的榮純有些氣呼呼地:“喂,我們是在交往嗎?你看看你的表情。”
摸摸自己的臉,我是這麼表情外露的人嗎?
唉,算了,就榮純的傻樣,應該也不會怎麼樣,大概率也就是親一下而已。
早原妥協,徑直走向小公園的秋千架邊上,拿出紙巾把兩個秋千都擦了擦,坐在了其中一個:“有話快說,好累了。”
榮純看早原態度不好,可還是幫自己也擦了擦座位,就決定不計較了。
反正和以前一樣,她還是會滿足自己的要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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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坐了下來。
“這周的比賽,你來嗎?”
“你會上場嗎?”
“不知道,球隊有王牌投手,是三年級的丹波學長。”
“那就看你表現了。”
“那我可得好好表現了。”榮純忽然起身,走到早原身後,用力推了下秋千。
“啊!!”早原驚叫起來。
這家夥推的實在太高了。
早原很害怕,不是說對高恐懼,而是這個公園怎麼說也是個廢棄公園,這個秋千到底能不能正常使用還是未知呢。
落下來後,看到榮純馬上又要再來一下,早原趕緊出聲:“榮純,不要,停下來。”
又被推了。
“啊!!!”早原都要嚇死了,都想直接跳下去打人了,“不要,你快拉著,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