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達到同一赫茲時,我想,我們會再次相見。”
是了,那天也是這樣,天氣晴朗,萬裡無雲。
看似,好像正常的一天。
“付菁!等等我啊!”黎瀾在後麵緊趕慢趕的追著。
“你再這麼墨跡就遲到了!大姐你快點吧!”付菁頭都不扭繼續往校門口跑。
“可是我還沒有買早飯啊,反正都遲到了,不差這一會了。”黎瀾站在早餐鋪子前,嘴上很急,但是身體還是誠實的對著阿姨比了個1。
“阿姨,一個飯團,不要榨菜。”
旁邊賣早飯的阿姨笑嗬嗬的應了,手上功夫快的不行,四五秒給黎瀾做好了一個。
好在最後還是沒有遲到。
黎瀾扭頭笑嘻嘻的跟付菁犯賤:“嘻嘻,我買到了早飯哦,而且還沒有遲到,不像某些人~早上要吃學校的冷麵包嘍。”
付菁白了她一眼,懟到:“好歹我沒有被班主任耳提麵命的罵。”
兩人嘻嘻哈哈了一會,完全沒看到班主任已經從前麵朝她倆走過去了。
付菁一瞥,看到了班主任慢慢朝兩人的方向走過來,飛速正襟危坐,黎瀾感覺有點不對勁,也慢慢扭頭,結果就發現班主任已經走到了兩人的麵前。
“你倆玩的很高興啊。”老馮皮笑肉不笑到。
喜獲挨罵。
兩人對視一笑。
朋友三兩成群,擔心升學,偷偷帶手機,和朋友犯賤,兩點一線,普通但幸福的生活。
晚上十點,付菁和黎瀾看著班裡後麵的表,計劃著在打下課鈴的第一秒就衝出教室。
後排同學看著她倆笑:“你倆就那麼急著回家啊。”
付菁挑眉反問:“你不急?不急把手從門上放下。”
黎瀾卻在後麵皺著眉,手扶上付菁的肩。
付菁扭頭,看著臉色發白的黎瀾,直覺不妙。
“你怎麼了?”
“沒事,感覺胸口有點發悶。”
是不是,從這一刻開始呢。
兩人慢慢開始發現周圍的牆壁顏色越來越淡,白色的牆壁慢慢透出走廊,腳下的瓷磚慢慢消失,同學的表情越來越模糊。
周圍的空氣仿佛被壓縮在一個僅僅容納兩人的方塊,呼吸越來越快,空氣擠壓著肺腑,一瞬間兩人周圍空無一物,仿佛墜入黑洞。
黎瀾抬頭與付菁對視,兩人從對方眼裡不約而同的看到了兩個字。
“跑!”
這他媽到底是什麼啊!黎瀾在心裡破口大罵,嘴上卻不敢出聲,詭異的環境給她帶來了巨大的不安,兩人不知道前方是什麼,卻隻能漫無目的的往前跑,試圖找到出口。
但空氣中卻仿佛有無數雙手阻擋著兩人前進。
冰涼的觸感出現在臉上,脖子上,腳腕上。
黎瀾甚至覺得空氣中的手想要掐死自己。
她扭頭想在付菁那找到點安全感,卻發現付菁的處境似乎和自己一樣,她甚至在付菁白皙的皮膚上看到了手印的陰影。
兩人不要命的向前跑,就在兩人將要撐不住的時候,腳下的土地消失了,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兩人不約而同的大叫出聲,向下墜的速度太快,失重感從頭頂彌漫到全身,讓人手腳發麻。
本以為會在落地那一刻摔成肉泥,結果兩人在快接觸到地麵的時候,似乎有什麼東西托住兩人。
黎瀾跪坐在地上,還沒回過神,胃裡翻江倒海,腦子亂成一團漿糊。
環顧四周,兩人似乎在一座龐大的森林中。何安音扶著粗壯的樹乾站起來,一旁的付菁剛想把手機掏出來,卻發現兩人的衣服已經不是校服了。
“怎麼回事。”付菁喃喃地看著自己身上的衣服。
原先藍白色的校服變成了高領的白色衫裙,隻露出了雙手和雙腳,脖頸被衣服緊緊的包裹住。
裙子的兩邊有口袋,黎瀾在口袋裡摸出了一根鋒利的樹枝,和一個壞掉的手表。
直覺不對,黎瀾問付菁的口袋裡有沒有什麼東西,付菁摸了摸,摸出了一張紙,上麵寫著幾行模糊的字。
命運的指針,迷霧的教堂,孩子,保護好自己。
“教堂?”
兩人對視,環視著周圍的樹木,霧很大,將兩人包裹在森林之中,忽然一陣風,將迷霧吹散,霧氣之中,亮出了一條路。
“我去,這誰敢走啊。”黎瀾剛說完就站起來準備走。
“大姐,你要不要這麼口嫌體正直啊。”付菁無語
黎瀾扭頭假裝害怕縮到付菁懷裡“沒關係的,我知道你會保護我的寶寶。”
付菁無言。
黎瀾感覺不對,抬頭質問付菁:“對吧!!”
“但是遇到危險我肯定先保全我自己啊。”
“付菁!我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乾嘛啊,我怎麼了。”
兩人就這樣,打打鬨鬨嘻嘻哈哈的走,沒有發現身後的森林已經逐漸消失,還有兩人回去的路。
在一座龐大的歐式建築前,兩人停下來,屋頂的十字架標識向他們示意已經到達了目的地。
房屋四周有著高聳的圍牆,荊棘叢纏繞著欄杆蜿蜒,遠看像一群野獸在嘶吼。
高聳的鐵門在她們來到的那一刻自動打開,發出了吱呀呀的聲音。
兩人試圖自己騙自己,說這門或許是風吹開的。
教堂的大門呈尖拱狀,上麵雕刻著繁複的花紋,看起來像是木質的,像是有很多年歲了。
黎瀾上去想把木門推開,卻感覺門上有點黏膩,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門,心想可能是自己的錯覺。
然而下一刻,木門也自動打開了。
如果說鐵門或許是風吹的,那這沉重的木門絕不是幾縷微弱的風可以吹動的。站在木門前的黎瀾身體一瞬間僵住了,身後的付菁也抓緊了黎瀾的裙擺,冷汗從身上泌出,似乎要沾濕潔白的襯裙。
“你們回來了。”
溫柔的聲音從門後傳來,一位高大卻又溫柔的女性輕撫黎瀾披散在肩膀上的長發。
明明是溫柔的聲音,卻讓人不寒而栗。
黎瀾有著168的身高,然而現在站在這位女性麵前,她甚至隻到她的胸口。不知名的恐懼壓著她,令她不敢抬頭與她對視,但直覺卻又告訴她如果不回應,可能會有更恐怖的下場。
於是她顫巍巍的抬起頭,在女人的視角看起來柔弱又無害。
眼前的女人身著黑色的修女服,頭發被頭巾包裹著,隻在臉兩旁漏出兩縷金色的發絲,碧色的眼睛盯著兩人。
高大的女人漏出滿意的神情,同時把付菁的手拉過來,溫柔的說道:“什麼害怕乾什麼,就算你們再晚回來一點,瑪利亞老師也不會罰你們的。”
“但是你們要知道,外麵的世界充斥著詛咒,隻有教堂是你們的庇護所。”
雷聲響起,雨點劈裡啪啦的打在屋頂和荊棘叢上,咋一聽竟是有些瘮人。
進去以後,黎瀾發現裡麵有很多和她倆相似的人,但是有的麵容滄桑,有的卻看著與她們兩個差不多,男男女女聚集在一起,仿佛將周圍的恐懼驅散了一點。
將她們兩個帶入教堂後,那個高大的女人就離開了,說是要等其它沒回來的孩子回來。
此時,兩人終於有時間可以觀察一下周圍。
周圍都是打量的視線,還有細碎的聲音,一個身材瘦小的男人率先站出來和她們倆交談。
“你們兩個、”男人看了看兩人,斟酌了一下用詞
“是新手嗎?”
“啊?”
付菁發出進來以後第一聲疑問。
“什麼意思?”
“嘖,最煩的就是新手。”一個穿著白色襯裙但依舊看出來身材凹凸有致的女人不耐煩的吐槽。
一個稍微有點胖的女生似乎是打了她一下讓她少說幾句。
“喂,你們兩個,跟我過來。”不耐煩的女人朝她倆揚了揚下巴。
就算兩人不情願,但是在這種情況下也無可奈何,隻能跟著女人走。
“我,是馮嫣,那個肉嘟嘟的,特彆可愛的,是唐瓷瓷。”馮嫣踩著高跟鞋,噠噠噠的往前走。
到了外麵的走廊後,馮嫣和唐瓷瓷停了下來,走廊沒點燈,隻有高聳的窗戶散發著微弱的光。
“在這,我建議你們這種新手不要亂來。”
馮嫣扭頭看著黎瀾和付菁。
“一個不小心,大家都得死。”
黎瀾感到奇怪,張口就直接問出來了。
“為什麼?”
馮嫣撇了她一眼,說到:“我們在這裡,要在還原整個故事的基礎上,找到回去的方法,如果你打亂了故事,或者說違反了故事的規則,”她停頓了一下,不屑道“你可以親自試試。”
黎瀾對馮嫣的不屑感到有點不不爽,不過以她的性子也沒說什麼,就這樣默默聽下去了。
“一般來說呢,開始前都會給你一些提示,遵循著提示來把故事延續下去,或者重新上演,每一次的黑洞都是不一樣的,但是呢,這就要靠你自己去摸索了,他隻會給你提供線索,不會告訴你故事的性質。”
“你要遵循自己的人設,和故事的背景,如果違反,懲罰各不一樣。”
說到這,馮嫣似乎回憶的一些並不愉快的經曆,有些沒好氣道:“不相信我的話大可以自己親自試試。”
付菁感到矛盾直接問道:“你說一個不小心就會讓大家都出事,但是你現在又讓我們親自試試,我們到底是命運共同體還是各管各的啊。”
唐瓷瓷在一旁小聲的回答:“這是要看你對故事的影響程度,一般來說懲罰都是個體,隻有很少一部分會牽連整個故事…”
“而且,我們也沒有經曆過那種錯誤率及高的故事本…很少見的…”
忽然一陣風將走廊的窗戶吹來,將四個人嚇了一跳。
黎瀾被嚇出了一身雞皮疙瘩,旁邊的傅菁也沒好到哪去。
“回去吧,故事要開始了。”
荊棘叢被風吹出沙沙的響聲,空無一人的泥地裡莫名出現了腳印,仿佛佇立在那,無聲地觀察著整座教堂。
教堂內,那個高大的女人又帶來了兩個人。隨後站在了教堂中央的十字架下,指揮著在場的人們依次坐下。
黎瀾看著自己周圍的人都一個個坐下了,就連和她一起的付菁也被安排位置坐下了,卻遲遲不叫她的名字,時至此刻,她終於有些慌張,局促不安的站在那。
到最後,大堂裡站著的隻剩下她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