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神被騙 “雞跑了,草沒了,毛飛了,……(1 / 1)

祝繡將金帳仙君拉到另一邊,小聲道:“我就要玹琻仙君到我碧波宮打工,你想想辦法,不然門的事……”

金帳仙君一聽,臉色頓時變得像吃了屎一樣難看。

他瞪大眼睛看著祝繡:“你……你彆忘了,那可是你的門!你不欠債,我也不會把門吼飛了!

祝繡咬牙道:“反正我倆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我被財神少君尋仇無所謂,但你若是沒了他的庇護,萬一失了財運,那可就……”

她還沒說完,金帳仙君已經變了臉色,他連忙打斷祝繡的話,一臉堅定,義氣滔天:“以後我們就是鐵盟友!”

說完,他轉身就去坑騙玹琻。

金帳眨巴眨巴眼睛,頗為誠懇地對玹琻道:“玹琻哥哥,你看這祝繡雖然看著凶,但其實特彆溫柔,是個好仙女,從不對打工仙發脾氣,你去了肯定把你當大爺供起來。”

祝繡連連點頭,拚命擠出笑容,仿佛自己真的是個溫柔似水的小仙女。然而玹琻看著她那擠眉弄眼的模樣,一臉不信。

金帳仙君繼續忽悠:“碧波宮的夥食特彆好,和天帝宮的禦膳有的一拚呢。”

祝繡的頭點的跟搗蒜一樣:“是是是,您到了我宮裡,咱每天的飯食就是瓊漿燉大鵝、瑤池金蓮酥、仙靈百草雞,天天不重樣呢。”

玹琻的臉色緩和些,來了句:“我不吃大鵝,可以多燉些雞。”

金帳仙君見狀加大馬力:“這住得也好,睡得都是金子做的床。”

玹琻半信半疑:“真的?”

祝繡隻顧點頭:“是是是,您就睡最高等的房間瑤光寶殿,全部鋪上最軟的天鵝絨。”

金帳仙君發動最後一擊:“祝繡雖然有點倒黴,但哥哥你這一去,財氣一照,她可就命好起來了”

玹琻傲嬌地昂起頭:“那我就勉為其難……”

話音未落,祝繡已經激動地握住了玹琻的手:“玹琻仙君您一來,我這碧波宮可就蓬蓽生輝了。”

在金帳仙君的注視下,祝繡伸出手,指尖躍出一條細如發絲的締約線,金光流轉,璀璨奪目。玹琻也掌心發光,同樣放出一條締約線。兩線在空中相遇,緊緊纏繞成一個完美的結。

至此,締約完成,為期一年。

締約完畢,財神少君回財神殿收拾完行李,便去了碧波宮。

自九十九重天的頂端踏雲而下,空氣逐漸變得沒有那麼香甜。

一路上,玹琻想著自己如今既然要服打工役,倒也不要再那麼講究,將就將就算了。

瓊漿燉大鵝他不喜歡,但是仙靈百草雞的味道應該還是可以的,雖然大概率不是他平日裡吃的金雞,但普通的雞也可以勉為其難接受。

金子做的床就算鋪上天鵝絨自然也不如他的龍鱗金絲雲床,他平日鋪的雲絨是由仙界最好的繡娘花上足足七百天,用最柔軟的金棉花織就的,但也就睡一年,算了算了。

他這般自我寬慰,心情倒也平複了不少,隨後緩緩降落在碧波宮的門前。

然後就是一整個瞳孔地震。

他麵前的碧波宮竟然是一片廢墟,斷壁殘垣,瓦礫遍地,精致的雕花窗欞破碎不堪,屋頂的琉璃瓦片散落一地。

偌大的碧波宮,如今竟然隻剩下孤零零的一座宮殿,那宮殿最上方釘著一塊木板,上麵寫著“仙女寢宮,閒人免進”。

玹琻低頭瞥了一眼自己腳上那雙價值連城的蠶絲流光靴,原本晶瑩剔透的蠶絲此刻卻沾染上了灰塵,顯得格外刺眼。

本以為碧波宮的精怪生靈會和祝繡一起恭恭敬敬列隊迎接自己,沒想到他定睛一看,竟然看見祝繡手提著一桶泥,自己在那兒修宮殿呢。

祝繡見了玹琻,笑嗬嗬地打招呼:“仙君,來啦,那你幫我把這泥糊上唄。”

玹琻呆立在原地,看著祝繡那沾滿泥汙的手,一時之間竟有些反應不過來。

祝繡繼續道:“你不把泥糊上,這石頭搭的宮殿若是塌掉了,今晚你就沒地方住了,我那寢宮是仙女才能住。”說著指了指寢宮上方那塊牌子。

玹琻眉頭一皺,問道:“金子做的、天鵝絨鋪的床呢?”他邊說邊比劃著,似乎想要描繪出那張床的奢華景象。

祝繡指了指廢墟下的一堆雜物,輕描淡寫地說:“喏,那下麵壓著呢。我跟你說,我以前也是闊氣過的,隻是現在手頭略微有點緊張。”

玹琻的臉色頓時臭了起來,正準備發作,肚子卻不爭氣地咕咕響了起來。他摸了摸肚子,歎了口氣,妥協道:“算了,你端個仙靈百草雞出來吧,我先吃飽,住得差些無所謂。”

祝繡聞言,卻是麵露難色,她雙手一攤,變出兩個碩大的白饅頭,無奈地說:“目前隻有這個。”說著,她還做出一個“兩手空空,無能為力”的動作。

玹琻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問:“雞呢?”

祝繡聳了聳肩,一副無辜的模樣:“跑了,全跑附近其他宮去了。它們拋棄了我這個主人,嗚嗚嗚。”說著,她還假裝擦了擦並不存在的眼淚。

玹琻又追問:“仙草呢?”

祝繡更是一臉委屈:“嗚嗚嗚,房子倒下來的時候,我種的仙草全部死翹翹了。”她雙手合十,為那些逝去的仙草默哀。

玹琻氣得臉色通紅:“好好好,祝繡你這是詐騙,你給我等著。”

說罷,玹琻憤然轉身,準備飛回財神殿。他輕輕一躍,飛行姿勢優雅而從容。

然而,還沒飛出百丈距離,一股強大的力量突然襲來,仿佛無形的大手,緊緊地抓住了他的腳踝。玹琻的身體瞬間失去了平衡,開始急速下墜。

他急忙調整姿勢,雙手合十,凝聚仙力,試圖穩住身形。

就在這時,他和祝繡之間的締約線清晰地顯示出來,閃爍著金色的光芒。

締約線一拽,玹琻便如同斷線的風箏,猛地往下一沉。他努力調整身形,想要以一種優雅的姿勢落地,但最終還是失敗了。

隻聽“砰”的一聲巨響,玹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四腳朝天,塵土飛揚,狼狽不堪。

祝繡連忙舉起手,示意自己沒有做任何手腳:“不是我,是這個線它自己拽的。”

她友好地過去想要拉一把玹琻,卻見玹琻灰頭土臉坐在廢墟裡,一副被摔懵了的樣子,他身上的流雲鎏金袍也沾上了灰塵。

玹琻看向她,如同要碎了一般,手指著她,委屈巴巴不見平日的神氣:“你這個小仙女竟然是個騙子。”

夜幕降臨,繁星滿天。

玹琻與祝繡席地而坐,在剛剛搭起來的水泥宮殿旁啃饅頭。

玹琻看向天空中夜神拉著流星飛馳而過,留下仙氣飄渺的軌跡,他恨恨地咬下一口饅頭,眼神卻望著祝繡,仿佛那一口是咬在祝繡身上。

他憤憤開口:“從前我住在財神殿,這夜神拉流星時,我都是俯視他的,如今他倒是飛到了我頭上。”

祝繡尷尬地笑了笑:“那您之前住這九十九重天最上麵,也沒來體驗我們這民生艱苦啊。”

玹琻臭臉,麵色不善:“你這不是艱苦,是無恥騙人!”

祝繡繼續賠笑臉,並且開始畫大餅:“仙君,待我發了財,一定給您……”

玹琻毫不客氣地打斷:“你不可能發財。”

祝繡隻當是氣話,繼續哄他。

然而,玹琻卻正色起來:“祝繡,我沒說氣話,在幽篁秘市時我說你帶煞,也不是可以挖苦,我從來不亂說。”

祝繡聞言,頓時愣住。

玹琻道:“仙財是注定的,命裡無時不可強求。所謂仙仙有彆,你屬於注定發不了財的仙。”

祝繡不解:“我隻聽說過仙凡有彆,怎麼仙仙也有彆?”

她急忙想要找出反駁的證據:“你看墨嬉仙子,她曾經也是凡人,因精通養殖而升仙,如今更是成為了仙官。天帝不是說過,隻要勤奮努力,就一定能夠……”

玹琻冷笑一聲:“天帝生來就是天帝,何來勤奮努力。”

祝繡:“可是,可是……”她還想找些例子來證明。

玹琻毫不留情:“墨嬉精通養殖,卻一輩子也隻能做個低階養靈獸的仙官,而且這還是因為她給高階仙官們送了不少靈獸,才能拿到仙官兒一職。”

末了,玹琻補了句:“高階仙官從不是升上去的,而是生出來的。”

祝繡的眼眶微微泛紅,錦繡仙尊曾告訴她,隻要她努力做好雲繡花燈,早晚有一天能夠成為仙官。難道,這都是假的嗎?

玹琻似能看穿她的心思,淡淡道:“你莫不是想到了那帶你升仙的錦繡仙尊,哦,她當時急著找人給天帝繡仙界全景圖當壽禮,這不就把你拉上了天麼。”

祝繡咻的一聲站起來:“你不要再說了!”

她沒有辦法忍受有人拿她的雲繡花燈手藝開玩笑,那是她在這仙界飽受白眼卻唯一引以自豪的東西。

玹琻瞥了她一眼,慢條斯理:“你這樣的仙女想改命,隻要唯一的法子,便是……”

祝繡急切地問:“是什麼?”

玹琻惡狠狠咬下一口饅頭:“打死你我都不會說!哼!”

然後拂袖鑽進了如山洞一樣矮小簡陋的泥糊石頭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