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前一個晚上，周葉清寫英語寒假作業直到十一點。
但並不是他自己的作業，而是幫宋璟初寫的。
對於宋璟初來說，寫英語作業就像看甲骨文一樣。
“你不是說你作業寫完了嗎？”周葉清寫著寫著突然想到這個問題。
“我忘記還有英語了。”宋璟初有些尷尬的說。
“的虧我發現了，不然致偉要罵死你。”周葉清邊寫邊說。
這些題對於周葉清來說還是太簡單了，也就寫到了淩晨一點多而已。
宋璟初已經睡著了，周葉清關掉台燈，躡手躡腳的爬到床上。
好巧不巧，儘管周葉清那麼小心，但還是踩到了宋璟初的腿，宋璟初吃痛的慘叫一聲。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周葉清抱歉道，又在黑暗中摸索著宋璟初的腿安慰。
躺在床上後，周葉清覺得一點睡意都沒有。
最終還是拿出手機準備打幾把遊戲。
不出所料，上官雲和林滿都在線。三人興致衝衝地開啟了遊戲，打了五把輸了五把。三人從剛開始的團結一致到互相推脫責任。
最終不歡而散。
三點多了，周葉清更加精神了，於是他又開始刷短視頻。
微信彈出一條消息，是宋璟初發的，隻有一個字——睡。
周葉清假意把手機放著充電，實則在五分鐘後又開始玩手機，不過這次他蒙在被子裡玩。
“你快睡覺。”宋璟初直接從背後蹬了他一下。
“你怎麼知道我在玩手機？”周葉清下意識的就把手機往枕頭下一塞。
“我和你睡一個被窩裡，你是不是以為你蒙在被子裡我就感受不到手機的光了？”宋璟初說。
“好吧好吧，我真的睡覺了。”周葉清說。
第二天早上，周葉清一直賴床不起，宋璟初就知道他今天絕對起不了。
“起不起的？還要不要上學了。”宋璟初試圖想把周葉清從床上拉起來。
“你先去吧，我等會去。”周葉清閉著眼睛似乎還在夢境中。
宋璟初見周葉清喊也喊不起，就直接先去了學校。
八點到學校，周葉清七點半才起。
見左右都是要遲到的，乾脆又在早餐店坐著吃了碗麵。
等他吃完準備去學校的時候，卻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是孟悸芸。
孟悸芸背著書包，手上還夾著一支煙，與周葉清第一次遇見她時一模一樣。
孟悸芸也注意到了他，從嘴裡緩緩吐出一口煙，表情意味尋常。
“年級第一還遲到啊？”孟悸芸率先開口。
周葉清不屑的笑笑：“年級第一還抽煙啊。”
孟悸芸愣了愣神，才反應過來自己也是年級第一。
“一起走？反正都遲到了。”孟悸芸淡淡勾唇，像在笑。
“行唄。”周葉清答應道。
從這到學校是一條老街，周葉清和宋璟初沒一起走過這裡。但往日，孟悸芸總是抽著煙像今天這樣走在周葉清身側。
這邊是買早點的，每個店的台階都很高，路窄窄的。倆側都種了樹，夏天涼涼的，冬天樹上的積雪總掉下來砸到孟悸芸。
“我準備去打個耳洞。”孟悸芸把煙掐了，又重新點了一支。
“少抽點煙，小心變成黑肺。”周葉清答非所問。
這話周葉清以前經常說，孟悸芸聽後愉快的笑了起來，得寸進尺往周葉清臉上吐了一口煙。
周葉清衝著孟悸芸挑了下眉，一副遷就縱容的模樣。
等到了教室後，付致偉站在講台上眉目肅然，語氣中隱有嚴厲：“你天天遲到，今天開學第一天也遲到？”
“我起晚了。”周葉清平靜的說。
“今天也不是正式上課，給你一次機會，回位回位。”付致偉歎了口氣，也十分頭疼。
“你身上怎麼一股煙味？”宋璟初嗅了嗅，小聲說。
“我吃早點的時候，有個大叔一直抽煙，嗆死我了。我就和他一起抽，我也嗆死他。”周葉清說。
“幼稚。”宋璟初信了，也沒多想。
等到物理課的時候，張勝道也聞到了周葉清身上的煙味。
“你還抽煙呐？咿呀，年級第一還抽煙啊？”張勝道故意提高音量驚訝道。
“老師，我沒抽。”周葉清反駁道。
“張嘴我聞聞。”張勝道明顯不信。
“這個年級第一不抽煙，上屆年級第一抽煙。”林滿接話道。
“孟悸芸呐？彆個孟悸芸抽煙，但她成績好啊。”張勝道聞周葉清嘴裡並沒有煙味，也沒再多說什麼。
本來宋璟初還在擔心周葉清嘴裡的煙味被聞到，結果壓根沒有煙味。再加上林滿說的孟悸芸抽煙，他突然想起上次幫周來時周葉清說是上官雲給他的煙。
其實上官雲也並不抽煙，據宋璟初所知，周葉清身邊壓根沒有抽煙的朋友。
那就隻有孟悸芸了。
“你騙我，你根本沒抽煙。你今天早上碰到孟悸芸了？”宋璟初語氣中帶著生氣甚至有那麼一點委屈。
“啊？”周葉清早上吃早餐時確實碰到個抽煙的大叔了，心想早知道就說是大叔抽煙的煙味了。
“你騙我，你明明就還喜歡孟悸芸。”宋璟初說話都有點發顫，他的眸光微動，眼神透出一種深深的嫉妒和不滿。
“我不喜歡她。”周葉清堅決否定，“是，我今天早上是碰見她了，她是在我旁邊抽煙了，我騙了你。”
宋璟初的眼睛一直盯著周葉清，沒有說話。
周葉清看他一副委屈模樣心裡也不好受，想摸摸他的頭，又因為還在上課就隻是握住了他的手。
“我怕你多想，所以就騙了你。但那個抽煙的大叔我真的碰到了，我和孟悸芸也沒有聊什麼。”周葉清輕聲哄道。
還沒等宋璟初說話，張勝道先說話了：“你們倆個要說話就出去說。”
周葉清沒說什麼，一節課都牽著宋璟初的手。
宋璟初一上午都沒理他，周葉清搞不懂為什麼宋璟初這麼能忍，但仔細想想宋璟初是真的生氣了。
等到吃中飯的時候，倆人都沒去吃飯，周葉清本來想借這個機會好好解釋清楚的。
但胡衝跟個電燈泡一樣在周葉清身後一直和周葉清說話。
“哎呦，你快去吃飯吧。”周葉清無奈的催促。
“我不想吃。”胡衝說，“你手機給我玩一下。”
“滾蛋。”周葉清說。
“對了，你今天早上是不是和孟悸芸一起來的？”胡衝一臉八卦的說。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昂昂。”周葉清敷衍道。
“是不是複合了？”胡衝激動的說。
宋璟初一直在寫資料，麵無表情，看都沒往周葉清這邊看。
“沒有，我有對象好不好。”周葉清說。
“誰？”胡衝有點失望的問。
“宋璟初，宋璟初是我男朋友，那天我發的朋友圈也是他。”周葉清實在是忍不了了，這幾個天天問他怎麼不和孟悸芸複合。
宋璟初寫字的手頓了一下。
“什麼玩意？你覺得我信嗎？”胡衝是一點都不相信。
“不信是吧？”周葉清從側麵摟住宋璟初的肩，在他臉頰親了一下。
親完，宋璟初終於轉頭看了周葉清一眼。
“嘁，親一下臉又能證明什麼？”胡衝不屑道。
周葉清直接拿出手機，把朋友圈那張照片的原圖給胡衝看，胡衝看完就愣住了，確實是宋璟初。
胡衝還沒說話，周葉清又吻上了宋璟初的嘴唇。
“信不信？”周葉清說。
這對胡衝來說無疑是一場視覺衝擊，自己的好兄弟和男的親了。
“啊？”胡衝驚訝到說不出話來。
“他生氣了，我現在要哄他，你走不走的？”周葉清又說。
“突然有點餓了呢。”胡衝自言自語道，然後以最快的速度跑出了教室。
現在教室隻有他們倆個人了。
“還在生氣嗎？”周葉清轉頭看宋璟初，宋璟初也一直看著他。
“生氣，現在他走了，你哄吧。”宋璟初明顯開心了一點。
“我和她一點交際都沒有，就今天，還有上次發新年快樂。”周葉清說。
“嗯，然後呢？”宋璟初說，很明顯沒有說到讓宋璟初消氣。
“我以後不管男的女的我都保持距離，我心裡隻有你一個人。”周葉清長呼一口氣，眼神殷勤又期待。
“行吧原諒你了。”宋璟初伸手抱了抱周葉清。
一整個下午，宋璟初都感覺到背後有一道目光盯著自己。
“那個，對不起啊，我不知道你和周葉清在談……”胡衝終於鼓起勇氣道歉，確實挺愧疚的，聲音也越說越小。
“沒事。”宋璟初還感到挺意外。
胡衝此刻跟個扭捏的小姑娘一般，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到了英語課時，付致偉拿了新的座位表要換位置。
周葉清和宋璟初分開了，周葉清和胡奧坐在一起，而宋璟初旁邊坐的是一位女生。
這位女生宋璟初一點印象也沒有，壓根不知道人家叫什麼名字。
周葉清剛和胡奧坐在一起，就像倆廚子聚一起了一樣，吃了一下午。
“我中午都沒吃飯。”周葉清說。
“你吃過火雞麵拌酸奶嗎？”胡奧拿著一盒火雞麵一盒酸奶。
“不知道，你吃過沒？”周葉清有種不好的預感。
“沒有，要不我們嘗嘗？”胡奧一臉邪笑。
“我覺得應該不錯。”周葉清說。
倆人一拍即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