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重現實 徐幼靈瞧著陸生被凍紅的……(1 / 1)

重魘 挽山珩玉 3475 字 10個月前

徐幼靈瞧著陸生被凍紅的手,主動拍了拍自己的口袋:“是不是超級冷?我允許你進來捂一會”

陸生沒動。

徐幼靈歎氣,幫陸生把手套戴上,手套很小,包不住陸生整個手掌,徐幼靈又把他裡麵穿的襯衫拉了一截出來蓋住他的手腕

“是心情不好嗎?出了什麼事情嗎?能告訴我嗎?”

徐幼靈抬頭,隻見一片小雪花落在了陸生的長長的睫毛上,便伸手想去夠。

目光交彙,她的手伸到半空中,被陸生抓住了手腕。

那隻手還沒戴上手套,冰地不像話,徐幼靈下意識輕顫,手往回縮。

從沒這麼強硬過,陸生手臂一拽,抱了徐幼靈一個滿懷,一個屬實算不上溫柔的擁抱。

他不想放棄她,如果未來有一天,她真的厭棄了他,他又該如何自處?

陸生臂彎縮緊。

想把她關起來,就算她討厭他,至少也不會離開他。

“陸生!”

徐幼靈被抱的喘不過氣,拍打他的後背。

陸生回過神,猛地一鬆

徐幼靈掙脫開,浮著一層薄紅的臉不開心地看他:“你想把我勒死嗎?好的我確定了,你就是不開心”

陸生目光沉如水,就這樣盯著她,或許他自己都沒意識到,這樣的眼神有多貪婪。

她不曾拒絕他的擁抱。

徐幼靈沒察覺他的視線,低下頭,把剛才陸生冰她的那隻手揣進了自己兜裡,仰頭,笑得燦爛

“走吧,帶你找開心去!”

年末的道路是堵得水泄不通的車流,有不堪其擾的車主下車望風,不經意朝外側看,隻見一輛風馳電掣的摩托車掠過。

陸生對於坐在車後麵的這件事,一開始頗有微詞,但是等到真坐了上去,隻是揪著她的衣角都莫名開心起來,便也覺得無所謂。

下過初雪的天氣還是很冷,徐幼靈內裡還是鮮豔的紅色晚禮裙,臨時套了件黑色短褲,為了方便騎車毫不在意的撕開裙擺。

外麵還是那襖子,騎得快時陸生借著幫忙按住襖子的機會,虛虛將她攏在懷裡。

這是徐幼靈即時興起的浪漫出逃,這一刻陸生有很多念頭,她可以是為愛逃婚的勇者,也可以是博心上人一笑的浪蕩子,又或是頑劣心起的兒童。

總之啊,這場出行來的猝不及防,而起因隻是他看著不開心。

徐幼靈的車停在了臨溪中學的門口。

她牽著他的手一路飛奔,一路上紅色的裙擺飛舞,領著他來到了周老的閣樓。

因著徐幼靈如今的課業基本上都是在公司完成的,周老如今也很少來閣樓。

如今的閣樓已經成了徐幼靈,林清沐,林舟濟的三人的基地。

現在閣樓第二層的陽台上被徐幼靈堆滿了鮮花,什麼樣式的都有,玫瑰最多,飄入的雪花綴在上麵,盛大又爛漫。

徐幼靈帶著陸生站在了陽台上,她把襖子脫下,踮起腳披在陸生身上,冷風拂麵,徐幼靈鼻頭凍得通紅。

陸生隻覺身在夢中,但看著徐幼靈冷的發顫,下意識就要把襖子拿下還給徐幼靈,卻被兩隻手按住。

徐幼靈仰頭衝他笑

“在這裡等我啊”

說完她飛身下樓,叮咚一聲,徐幼靈跑過,七彩燈泡依次亮起,她拿起晃椅旁的吉他和話筒,褐色的皮靴在雪地上踩出”LS”的字樣,被一個大大的愛心的框住。

“陸生,陸生”

徐幼靈調音的聲響掠過陸生的耳畔,不覺他已經心跳加速,難以自製。

天氣漸冷,高三教室每天都開著空調,暖和是暖和,就是教室悶得慌,叫人提不起精神。

又是一節晚自習,一開始外麵隻是小小的冰粒墜落,沒有引起太多人注意。慢慢的,雪勢漸大。

俯身桌麵的學生,累到眼發花,抬頭活動肩頸時偶然望向窗外,外麵早已是大雪紛飛,一片銀裝素裹。

他用肘部搗了搗同桌,壓抑著激動:“喂,快看外麵!”

原本隻是一小波人的驚喜,越來越多的人抬頭,快樂像是會傳染的,每個人眉眼都染著笑。

這初雪延續的一場浪漫讓疲憊的高三生幾乎神經錯亂 ,最是嚴謹守規矩的班長也對這番喧鬨,無聲地縱容。

下課鈴聲響起,一瞬間,教室像被煮開的水,所有人爭先恐後地跑出教室,抬起手接住片片雪花,空調的熱意蒸騰散去,心卻雀躍著。

“啊啊啊!你們往下看”

高三的教學樓的走廊正對著的就是周老的閣樓,每逢裡邊傳來悅耳的鋼琴演奏聲,他們偶爾也會駐足欣賞。

隻是隨著徐幼靈和林清沐名聲愈大,這裡也就因為怕著學校同學打擾,而很少有人來了。

而此刻,這棟寂靜許久的閣樓燈火璀璨,雪中伴著吉他聲清唱的紅裙女孩太過顯眼,這歌聲也太過熟悉。

“啊啊啊啊這聲音是徐幼靈!”

“那上麵的是誰啊?好像是個男生”

“她不會是在表白吧?”

“我的天哪!”

“這歌我沒聽過啊,不會是專門為這個男生作的吧?你們看那個男生身邊全是鮮花!”

“嗚嗚嗚我的女神穿這個顏色的裙子好顯白”

“這麼冷的天她也沒披個衣服嗎?”

“你們看上麵那個男生是不是披了一件外套?不會是徐幼靈的吧?”

“我的天,我徐姐拿的是霸總人設吧?這是什麼脫下外套防止我的寶貝凍著,還要給他擺滿鮮花,自己卻在雪地裡深情表白的劇情?!”

“我靠那雪地上是不是有字啊?是不是那個男生名字,是不是是不是?!嗚嗚嗚快被蓋住了看不清了”

“這不答應?!女神我可以!”

甚至有人自發舉起手機,打開閃光燈對準徐幼靈,為她的歌唱烘托氣氛。

徐幼靈背後聚著越來越多束光,把她映照地更加璀璨奪目。

她至始至終隻是彈著吉他,唱著為他已然作了

一年的曲子,安靜的笑著看他。

是什麼時候喜歡他的呢,可能是第一麵他就救下她時,可能是他慢慢朝她展開心扉時,可能是他會刻意扮作弱勢像林舟濟一般尋求她的憐惜時,可能是他行勝於言,永遠對她偏愛時。

我心愛的男孩啊,儘管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害怕在我麵前展現出真正的自己,永遠用厚重的劉海遮掩那雙,我一開始害怕如今卻越發喜愛的眼眸,但我依然感謝你在我的成長中,刻意放慢腳步的陪伴,如今我擁有了很多的愛,也足夠用來好好愛你了。

陸生早已衝下樓來,等著她唱完最後一句,立即用衣服圍住她。

這時場上的氛圍到達極點,尖叫聲起哄聲直衝雲霄,上課鈴打起也沒衝淡這股熱鬨的氛圍。

徐幼靈一直都知道陸生出於她不知道的理由不肯開口說話,所以她來說好了

“表白是一時興起,但喜歡不是”

鮮花和燈都是她在騎摩托出發前,臨時吩咐人加緊遞過來的。

或許是因為他今天撩起了劉海,看向她的眼神讓她情不自禁。

或許是因為他一向翻不起一絲波瀾的情緒,如今卻顯露出幾分灰暗,讓她更加清晰自己的心意,原來她現在根本看不得他不開心。

或許也隻是因為

“你今天很好看,所以我不想等啦!”

先在你身上打上我的名字,這樣我們就不會走丟了

陸生沒說話,眼眶發澀。

他在冬天的第一場雪降生,這就是他名字的由來。

他有時都覺得好笑,在他小時候,母親無聊時拿他逗樂,假惺惺地騙他,冬日裡的初雪,代表好運,他是伴著好運出生的。

可他的名字裡隻帶了一個字,生。如果沒有刻意的解釋,這就是他存在的全部注解。

隻是“生”

可今天他才發現,這個字居然是活的,它有意義。

生命本身,就代表未知的好運

你是我全部的好運。

徐幼靈抬手,手指撫過他鼻尖的小痣,最後落在他的眼尾。

那對彆人永遠冰冷的眼神,看著她時卻常常柔軟可欺。

“點頭或者搖頭,同意還是拒絕?”

她滿懷期望地望進那雙眼眸。

陸生的耳側卻響起那句

“你的眼睛和我真的很像,果然是我們愛情的結晶”

徐幼靈無法放棄對母親死亡原因的追尋,因為十三歲的那年的冷漠麻木,已然彰顯了,失去母親,讓她過了三年痛苦至極的生活。

正如陸生無法舍下這一身皮肉,因為在人間爾爾二十餘年,活著都是肮臟與血孽,他終其一生都會用來贖罪。

“對不起”

乾澀嘶啞甚至伴著哭腔的聲音,融於冷風殘雪,刺進她的心裡。

徐幼靈十七歲這年的跨年夜,她心愛的男孩終於開口和她說了第一句話

是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