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重現實 林清沐聽著對麵的男生帶來……(1 / 1)

重魘 挽山珩玉 4302 字 10個月前

林清沐聽著對麵的男生帶來的助理侃侃而談,心中疑慮圍繞。

憑心而論,這個男生生的極為好看,隻是單純從露出的下半張臉就能看出精致的輪廓。

怪就怪在,他隻是垂著厚厚的劉海,低頭不時在平板上書寫,遞給後麵的助理,讓助理和她討論。

她可從沒聽說過,陸家出了個啞巴少爺。

但即使在受困於語言表達,單單從助理的話中也可以看出陸生思維縝密,她甚至感受到了天才的委婉與包容。

在麵對一些專業性知識強的內容,陸生敏銳地發現她的窘迫,先是和助理示意,之後助理再采用更加通俗易懂的語言嘗試讓她理解。

這已經超出了小輩之間的交流,她感覺這個人在通過她青澀的談吐來探查她背後的林家。

但她卻在這樣潤物細無聲的交流中,無法以冒犯為由終止談話。

最後,林清沐以要去接林舟濟為由,強行結束交流,也猛然發覺,背後早已被冷汗浸濕。

陸生見況,最後提出了一個問題

“林家近日和陳家交往過密,也是同樣有合作傾向?“

林清沐來之前沒有人和她授意要談這樣的話題:“這個我不清楚“

陸生示意,助理立馬說道:“林小姐不必緊張,這個的確不屬於我們事先洽談好的範疇,隻是據說陳家侄女,也就是徐幼靈小姐目前在陳家地位遠超那位陳小少爺,又聽聞您和徐小姐交情甚篤,我們也想通過您,能和徐小姐同樣交流一下兩家合作“

林清沐不語,她是知道徐幼靈在陳家地位不低,但是陳家不似林家,林家這一輩隻有林清沐和林舟濟,林舟濟沉迷畫畫且天性頑劣,所以林家一直把林清沐當作繼承人來嚴格培養。

而陳家,陳林似乎並不想讓徐幼靈未來受家族生意所累,一直是溺愛著的,反觀那位陳家小少爺,養在家中從不露麵,不知是不是另有打算。

思索好一會兒,林清沐開口道:“這個要看陳總怎麼想的,靈靈未來未必會接手陳家,這樣說的話,你們也沒什麼交談的必要。“

陸生不語,助理正準備結束,低頭一看,平板上密密麻麻都是徐幼靈的名字,當即抬頭道:“林小姐,不從商業角度出發,幾家同輩的見麵聊聊增進感情也是有必要的,不如您給個徐小姐的聯係方式?“

話說到這個份上,林清沐一時不知道怎麼開口拒絕:“我不好代替她做決定,這樣吧,她和我弟弟就在此次比賽的少年區,你們直接問問她的意見”

陸生站了起來,朝她伸出手,眼底浮現出笑意。

林清沐全然不知,禮貌性地握手

“合作愉快”

林舟濟的畫終於完成了,這副是他迄今為止最滿意的一副,整幅畫色調灰暗,是那日他看到徐幼靈打傘而來的畫麵。

白雷劈開天空,印著女孩的背影,狂風中飄搖的兩側樹木中,是一條筆直的路,路的儘頭是天際,而她走得堅定而又平和。

她的背後有一道扭曲的影子,是林舟濟在最後的時間裡加的,他把這個闡釋為拯救世界的女英雄,最後的羈絆。

他是這樣覺得的,他的幼靈姐,以後一定會成為很厲害的人,可她現在不是,她有桎梏。

那又如何,不過是淺灘之困。

鈴聲響起,林舟濟長長地舒出一口氣,心滿意足,自然沒有察覺到背後那道陰毒的視線。

如果說一開始長發男隻是抱著一絲不軌的心思,在看到林舟濟的畫作之後,這樣的念頭就已經在他腦海中徹底成型。

這樣小的年紀,他怎麼能?怎麼可能?

沒一會兒,畫被吹乾 ,從後麵開始,把畫往前麵交。

很快,結果就出來了。

林舟濟轉著畫筆,昂著頭,少年的臉上是張狂和自信。

考官拿起一幅畫,皺起眉毛,環顧教室四周:“你們中誰是林舟濟?”

林舟濟舉手:“我是“

考官目光鎖定後,看向他的後座

是那個男生

考官點了點頭沒再說話,周圍的學生都看了過來,林舟濟也百思不得其解。

考官高聲宣布:“席思成,第一:程錦潤,第二“

啪嗒一聲,畫筆落在地上。

其他考生陸陸續續離開考場,林舟濟呆坐在原地,緩了很久,攥緊拳頭跑到了考官麵前堵住去路:“老師,我想知道我的作品有什麼問題?“

席思成經過他旁邊,不屑地嘲笑道:“能有什麼問題,實力不行罷了“

趾高氣昂的少年手背青筋暴起,不停地顫抖著,卻也隻是死死咬住下唇,沒有駁斥一句。

考官給的也是官方的回複:“同學,非常遺憾,但是你年紀小,以後還會有機會的“

沒人注意到的地方,席思成在聽到“年紀小“時神色陰沉,再看向林舟濟時眼裡多了難以言喻的意味:”小朋友,彆輸不起“

林舟濟低著頭,掩飾住那一份自尊被擊碎的狼狽,往旁邊退去,鞠了一躬:“對不起各位老師,打擾你們了“

考官正要離開,從教室最後麵傳來一道聲音:“老師,我也有問題“

林舟濟抬起頭,眼眸中水霧彌漫,隻看到來人高高大大的,還沒反應過來,肩膀就被人攬著,身體轉了一個方向,這個角度,誰也看不到他的狼狽。

考官不耐煩道:“你又有什麼問題“

溫潤的聲音自耳邊傳來,說出的話卻與音色截然不同:“我想知道,惡意包庇他人損壞同考場考生的試卷,老師您有多少能力擔這個責任“

考官臉色大變:“你這是什麼意思”

程錦潤不緊不慢道:“您知道我什麼意思,不妨拿來林舟濟同學和席思成同學的試卷,自然可以一探究竟”

考官心底冒著虛汗,考試前,席家特意打來電話,說要保他們家兒子這次一定要拿第一名。

他這個年紀和天賦,馬上就參加不了少年區的比賽,到了成年區那更是一點出頭的機會都沒有了。

席思成明白自己的小動作是被對方儘收眼底,頓時慌亂:“你這是在懷疑我動了手腳?你這叫汙蔑!”

程錦潤還是笑,透著微微的不屑

林舟濟擦乾淨眼淚,心底大概猜到不是自己能力不行而是被暗算了,立馬底氣就回來了。

開什麼玩笑?欺負到小爺頭上了?

林舟濟轉身,朝考官走去:“說實話,我覺得我能力拿個第一不是什麼問題,既然老師看不上,就把畫還給我”

考官立馬退後一步:“這不符合規矩”

林舟濟繼續向前,神色乖張:“老師,你覺得我像守規矩的人嗎?”

席思成見事態朝著最壞的方向發展,害怕事情真的敗露被家裡人知曉,那他媽媽……

不!不能被他媽知道!

慌亂之際,席思成竟然直接卷起桌子上的畫紙朝林舟濟丟過去:“都說了沒人動你的畫!”

林舟濟躲閃不及,雖然大部分的畫被程錦潤眼疾手快地擋了下來,但畫紙的邊緣尖銳,頃刻間割傷了林舟濟眼角。

甚至有的尖口處紮進林舟濟眼裡,疼的他立馬捂住眼睛。

與此同時,席思成隻覺得腿彎一痛,跪在地上,頭發被撕扯,逼迫著抬起頭,看到了一張極美豔的臉,她的臉頰上是運動後可愛的紅暈,眼神卻冰冷至極。

徐幼靈嘴角沒了慣常的笑,平靜地不像話:“誰讓你砸他的?”

席思成連痛呼都沒來的及發出,緊接著頭部就被大力地慣向牆壁,發出沉重的一聲悶哼。

徐幼靈快步走向林舟濟,拂開程錦潤攙著林舟濟的手。

程錦潤看了她一眼,乖覺地站在一邊,畢竟還是外人。

徐幼靈彎腰捧起林舟濟的臉:“舟舟,眼睛能睜開嗎?”

林舟濟聽到熟悉的聲音,沒忍住,哇地一聲就哭了,他從小養尊處優,還沒受過這樣的欺負呢

“姐,我的畫”

徐幼靈看向一旁的考官。

考官已經嚇傻了,能來這裡的不說是豪門少爺小姐,但個個從小受的都是精英教育,哪有這樣一言不發就直接動手的?

還下手這麼熟練狠毒!跟□□的混混有什麼區彆?

他哆哆嗦嗦地退後

就在退後的這一步,徐幼靈沒半分猶豫,抄起最近的木盒就砸了過去。

這個考官反應夠快,側身躲了過去,然後眼睜睜地看著木盒在黑板上砸出一個不大不小的吭,立馬嚇得癱軟在地。

他一抬頭,隻看見死氣沉沉的目光

“他的畫,在哪?”

林舟濟小幅度地拽了拽徐幼靈的手:“姐,我可以自己找”

徐幼靈低頭,一眼就看見林舟濟通紅的眼睛,心疼的一抽,深吸一口氣後:“好”

程錦潤適時開口道:“畫在這”

徐幼靈抬頭,微不可察地挑眉,隨即溫聲道謝。

林舟濟接了過來,臉上頓時煞白一片,他快步走到席思成麵前,把畫扔在他臉上

“這是你乾的好事吧?這麼下作的手段你也敢用?”

其實曆年來美術聯考也會有類似的暗害,隻是沒成想,這樣全國性賽事居然也有人敢動手?

席思成的畫背後塗滿了黑色顏料,把畫往前交的時候,顏料就印在了林舟濟的畫上。

林舟濟看著辛苦完成的,目前最滿意的一幅畫,被毀成這個樣子,臉憋得發青,眼睛本就通紅,現在更是紅的滴血。

席思成被撞得眼睛發花,嘴上卻仍然不鬆口:“我是席家的人,你們誰敢動我?”

門口一道極冷的聲音傳來:“我敢”

林舟濟看著走進來的林清沐,嘴角一撇,委屈地又要哭,徐幼靈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腦袋:“彆哭啊,你姐過來給你撐腰的,你這不是給她減弱氣勢嗎?”

林舟濟憋了好半天才從喉嚨裡發出一聲變調的“嗯”

又抽抽噎噎地補了一句“對不起”

林家搞政治的,全家都很低調,林舟濟雖說被縱著,但在大事麵前很能分得清輕重,在外輕易不以林家的身份壓人。

林清沐歎了口氣,抽了紙張給他擦了擦眼角:“出門是讓你低調,但不是讓你受欺負的”

林舟濟委委屈屈地點了點頭,乖乖地站到了兩個姐姐身後。

林清沐垂眼看著席思成:“林家如果動你,你不如看看,席家敢不敢保你”

席思成咬咬牙:“這個地盤不是你們說了算”

話未落地,陸生也走了進來,身後的助理審時度勢,開口道:“主辦方雖然是陸家,但是這種行徑也是我們所排斥的”

席思成一愣,看向程錦潤:“你不是?”

程錦潤微笑:“你好,介紹一下,程錦潤,程家負責資金提供,也算半個主辦方,我尚且未利用職務之便,倒被你鑽了個空子”

四大家,陸,林,程,還有,席思成僵硬地轉頭看向下手極狠的女孩,徐幼靈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歪頭,露出了一個無害的笑。

席思成手臂一麻,整個人栽倒在地

他一個人,把四大家得罪了個透,而隻是因為那個站在他們後邊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