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人一旦清閒睡眠就容易變得特彆的脆弱。
裴鈺昨天破天荒熬了個大夜,說實話也算不上,他隻是睡不著,但他也無心看手機。
清晨六點,裴鈺就醒了,當他準備睡個回籠覺時,門又被敲響了。
是他昨天從某貓超市網購的鍋碗瓢盆。裴鈺不由得感歎,這種風雨無阻,保障每一個人快遞能準時安全的送到顧客的手裡的超人是多麼不容易。
唯一剩下的零星困意,也被開門時湧入的冷風吹散了。
他索性不睡了,他呼叫手機給他放了首歌,便去洗漱。
“我們變成一對差點緣分。”
“裝成朋友少點天分。”
“坦然不是每個人都能。”
裴鈺聽著旋律,試圖忽略歌詞。
算了,他含住牙刷,手動關閉了歌曲。
洗漱完,裴鈺拆開了快遞,順手下單了一個幫買,他買了點小米,不到15分鐘就送了過來。
當他準備好一切,看著鍋裡沸騰的小米粥時,卻皺了皺眉,好像點個小米粥的外賣更劃算一點....
他喝著粥,感歎味道不錯,畢竟沒人會把粥煮的很難吃,但是有一絲回憶鑽進了他的大腦。
那是幾年前。
陸逾提前回了家且他的助理並沒有告訴裴鈺。
裴鈺隻是有些突然,他也沒開口過問。
陸逾見他下班回家,放下了手裡外國知名作家寫的書。
這本書裴鈺好像見過,他隻能隱約的看到上麵是有一個演員的單詞,估計是演員的自我修養?還是做好一個演員?
“過來。”陸逾穿著白色背心,他的身材很好,常年健身使肌肉塑形的很結實,也很美觀。
雖然快要奔三,但從他的臉上找不到歲月流逝的痕跡,仿佛他的臉永遠定格在青春年少的麵孔。
裴鈺聽話,他換了拖鞋,並且順手把陸逾亂放的鞋子整齊的擺放在鞋櫃。
越來越近,陸逾似乎是嫌棄他的步伐慢,抬手拉著他的胳膊拽了過來,等裴鈺緩過神他已經坐到了陸逾的懷裡。
之後的事,既在情理之中,又在裴鈺的變化之外。
他隻記得那一晚上他的記憶模糊不清,最後稀裡糊塗的睡著。
第二天他果然遲到了,並且大腦的暈眩程度比昨晚還要嚴重,他想,他可能感冒了。
確實,他渾身的黏膩時刻提醒著他昨天發生了什麼,他艱難的起身,旁邊的陸逾依舊睡的很香。隻不過肩膀處有幾道抓傷,鮮紅的痕跡和健康的小麥色有著不太明顯的對比。
相反,他站在浴室看著□□的自己,曖昧潮紅的痕跡遍布全身,裴鈺的皮膚更偏向冷白,但又不失去光澤,就像和田玉一樣。
現在,他就像是一塊被鑲嵌上紅珊瑚的和田玉。
頭痛的嚴重,他迫不得已請了假。
陸逾這時也醒了,他□□上身,下麵隻穿著短褲,他看著裴鈺慘白沒有血色的麵孔,問道:“你感冒了?”
裴鈺衝完了身子,空腹的原因,他有些站不穩,隻好一隻手扶著衛生間的門框,他回答:“好像是,我去吃藥。”
陸逾沒說話,他朝著裴鈺走近,178的裴鈺在188的陸逾麵前就像是小孩,陸逾一隻手就把裴鈺托了起來,隻不過突然的公主抱讓裴鈺本來就遲鈍的大腦做不出任何反應。
就像是無脊椎動物,癱軟在陸逾的臂膀。
“以前沒人抱過你嗎?”陸逾不解的問出了這句話,他把裴鈺放在床上,轉身就走了。
裴鈺回神,床上還帶有餘溫,溫暖的讓他不想張口。他覺得陸逾有點兒反常,這是他們第一次除了在上床而有的更親密的舉動。
雖然這個人沒順便給他蓋上被子。
裴鈺閉著眼睛,大腦中的齒輪在一卡一卡,讓他分不清這是夢境還是現實。
因為在這之前,陸逾破天荒的下廚了。雖然是煮了一鍋粥,看這架勢,還以為是做了什麼山珍海味。
“快吃。”陸逾蹦出兩個字。
裴鈺睜開眼,看著滿滿一大碗的小米粥,隻不過這粥看似有些稠,顏色還有些發紅,裴鈺把這紅色認為是紅糖。
他點頭,吃了一口。
嗆,辣,鹹...
裴鈺吃在嘴裡痛在心裡,他的臉色由白變紅,由紅變超紅。
感情這大少爺放的不是紅糖,是辣椒。
裴鈺吞咽,頃刻他的喉嚨發癢,他試圖憋回去咳嗽的欲望,但忍不住。
裴鈺一連瘋狂的咳嗽,恐不得肺也咳出來,對麵坐著的人低頭吃的儘興,他抬頭皺眉,道:“你慢點吃,沒人和你搶。”
裴鈺喝了口水,他還是不點評陸逾的辣椒小米粥這種黑色的料理,畢竟大少爺還是頭一次做飯。
裴鈺就當陸逾的第一次,不對,做飯的第一次給他了。
裴鈺再次吃了一口,思緒飄了回來,他笑了一下,心想,是不是這碗辣椒粥也會做給彆人吃。
飽腹感讓裴鈺此刻感覺無比的幸福,雖然他也不知道他在幸福什麼,幸福的儘頭是手機發出了一陣陣的消息。
他爬回床上拿到手機,是他的前公司同事,賀栩。
裴鈺一拍頭,他忘了和賀栩說了。
完蛋。
可能是賀栩覺得信息轟炸無以讓這個拋棄他的男人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所以變成了語音轟炸。
好在第一個電話裴鈺就接了。
“好啊你,咱們相處六年你說走就走,說辭職就辭職,你把我放在哪裡?你留下我一個怎麼辦?好你個裴鈺,話也不敢說,你是不是想和我斷絕,人走茶涼,我給了你一天的時間等著你給我解釋,你倒好,我都懷疑你把我刪除了,還有,昨天的報告....”賀栩滔滔不絕,語速快,字字清楚,還帶著堪比鬼魂的怨氣,這一頓劈裡啪啦把裴鈺的耳膜炸了個頂朝天。
索性裴鈺就任他發火,但是關閉了免提,止不住的話就放一放。
在裴鈺覺得賀栩停歇的時候,他開口道。
“對不起,昨天忙的搬家,沒顧上回複。”
“唉。”賀栩重重地歎了口氣,“我隻是在意你,我沒有什麼朋友,我一直把你當作我最好的朋友,我以為你也是。”
裴鈺也覺得這次自己做的不對,奈何精力有限,他撫慰道:“賀栩,你一直都是我的好同事,好朋友,這次是我的問題。我在c市定居了,可能還會回去,也可能不會了,但是我家的門一直給你開著。”
賀栩沉默了片刻,“也謝謝你,你走了之後公司就大變樣了,我現在升官了,就當你留給我的禮物吧。”
裴鈺沒說話,賀栩補充說:“你可不能把它要回來,這是對我的補償。”
裴鈺鬆了口氣,“行行行,都給你。”
“哈哈哈哈,我就是一時感性了,你有你的難處,也有你的的選擇,抽空我一定找你去,不說了,聽到你的聲音我就滿足了。我現在可是肩扛數職,掛了。“
裴鈺聽著掛斷後的聲音陷入片刻的沉靜,他原來也有人掛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