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每一次與你相……(1 / 1)

如果你也喜歡我 和織 4501 字 7個月前

中秋節那天的後溪村特彆熱鬨。

一改往常的寧靜,村民們一大早就上古鎮趕集去了,回來時手裡都拎著月餅和豐富的夥食。這天晚上縣裡和古鎮上都有活動,蔣蔓她們老早就等著了。所以下午整個溪苑裡的人都紛紛出門去了。

她們在一家飯店開了包間吃飯。

王璿說:“這應該算是我們的團建了吧。”

麥冬附和:“必須算了啊。”

“快快快要吃什麼,我都要餓死了餓死了。”麥冬說,“可惜雲筱姐和阿溪沒跟我們一起來,不然人就更齊了。”

“雲筱姐的老公回來,人家難得一家子團聚吃飯呢,跟我們過來乾嘛。”王璿接話。

“也是。行了,快點餐吧咱,球球的肚子都要餓壞了。”

球球對這屋子裡的人都熟悉,所以沒什麼過激的反應,不哭不鬨,安靜乖巧。

點餐的時候她們紛紛把菜單推到楊乙葭麵前,要她來點。楊乙葭也不好拒絕眾人的好意,點了兩個自己能吃的,然後把菜單遞回去,讓她們放心點。

吃飯的過程很愉快,眾人說說笑笑,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散場後他們又一起去了古鎮,那會兒人已經很多了,她們一行人沒逛多久就被人群衝散了。楊乙葭落了單,就自己一個人隨著人流瞎走。

古鎮張燈結彩,就像是當初七夕那天一樣熱鬨。

她舉著相機隨便拍了兩張照片,然後走到一個買燈籠的攤位麵前,攤位的老板娘熱情的招呼著她,詢問她有沒有喜歡的,可以看看。

她忽然想起和周在溪第一次在七夕等會上遇到的樣子,他們在攤位前挑答謝禮。那時候的老板也是這樣熱情的介紹推薦。

楊乙葭隨便看了會兒,她的手機響了起來,是王璿給她打的電話。

楊乙葭接聽之後,她緊張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乙葭姐你在哪裡呢?”

“我在拱橋對麵的一個燈籠攤前。”

“你自己一個人嗎?”

“對,怎麼了嗎?”

“沒事,就是人太多了,大夥都走散了。你在那裡等我們吧,我和小琳過去找你。”

楊乙葭說:“沒事,你們先逛吧,這會兒人太多了,你們找過來也不方便。先逛吧,要回去的時候我們再集合就好了。”

王璿還是有點擔心:“你一個人能行嗎?”

楊乙葭:“能行的,放心吧。”

“那就行。”王璿又想起了什麼,說,“對了,周老板過來了……”

“周在溪嗎?”她說。

這裡人太多了,手機的信號不太好,王璿的聲音斷斷續續的,時有時無,應該是沒聽到她的回答,就掛了電話。

楊乙葭蹙眉看著手機,看到微信早在十多分鐘之前有人給她發來了消息,她有預感到這個消息是誰發來的。心跳得有些快,她點了進去。果真就證實了她的猜想,消息就是周在溪發來的。

他說他來古鎮上了,問她在哪裡呢。

他還給她打了電話,發了語音,不過楊乙葭都沒有聽到。

她正低著頭在手機上敲字給周在溪回複,就聽到了前麵有人喊她的聲音。

她抬起頭,就看到了從人群中朝她走來的周在溪。

光影交錯,世間的一切浮浮沉沉,隻有他是清晰可見的。楊乙葭的耳邊什麼聲音也聽不到了,她隻聽見自己狂躁的心跳。他目光堅定地看著她,邁著大步穿過人群,來到了她的身邊,然後輕聲呼喚她。他是溫柔的,平和的,她喜歡的。他站在她的麵前,涼爽的天氣還是讓他的臉頰微熱,呼吸沉重,他就這樣看著她,看著她。周遭熙熙攘攘,他什麼都看不見了,隻看見了她。

就像是當初他們第一次見的那樣。

楊乙葭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她的心臟好像就在她的胸口,隻要她說話,就要衝出來似的。

真是奇怪,好像每一次她想要見到他的時候,他就會出現。

周在溪牽起了她的手,一聲不吭地將她帶到橋邊的一個暗處。

水流的聲音似乎是湍急的,像是洶湧澎湃的潮水一樣。可橋下的流水怎麼會是洶湧澎湃的呢,它應該是平緩的,潺潺的,令人心神平靜又寧和的。

黑暗之中,她望著周在溪的眼睛。

那是她熟悉的眼神,此刻卻怎麼都無法讓她平靜。

“周在溪。”她小聲喊他。

“楊乙葭,聽我說。”他終於開口了,聲音有些低沉,充滿誘惑力。

楊乙葭眨了眨眼睛,點點頭。

“六年前,我就在北京見過你。”

楊乙葭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10月的時候,在禾春路裡,那天下著雨,你從咖啡店裡出來給了我一把傘。”他頓了一下,“還給我一杯熱美式。”

楊乙葭還是覺得不可思議,她說:“禾春路。”

周在溪點頭。

“你那時候在裡麵兼職,不過後來我去給你還傘,店長說你辭職了。”

楊乙葭整個人都有些混亂,她在腦子裡仔細搜索了一下他所說的這件事情,卻全然沒有一點印象。那時候的她整天忙得像個無頭蒼蠅,迷茫不知道前路在哪裡,是要聽從父母的話回老家當老師,還是要做什麼她是一點也不知道的。所以這一件小事,她根本就不會記得。她不好意思又覺得很可惜的說:“抱歉啊,我不記得了。”

周在溪笑著搖搖頭:“那麼多年過去了,不記得了很正常。”

“不過我記得我當初辭職是因為找到了更好的兼職,去家教了。”她想緩解一下這個沉重的氛圍,開玩笑說。

周在溪十分配合地笑了笑。

“那時候我聽到你和你們的店長說,你一定要當記者,不管怎麼樣,就是要當。你說這是你現在唯一想要做的事情,任何人都阻止不了你。”

六年前,因為好友的背叛,他經曆了一次重大事故,他的創作生涯遭到了沉重的打擊。他一個人漫無目的流浪在北京街頭,卻沒曾想遇到了一個善良溫暖,堅定勇敢的小姑娘。

這件事她記得,那是她第一次不按照父母的要求,第一次堅持自己的意願,不管後果是什麼都要去學去考的。

楊乙葭忽然有些慚愧,對於以前的自己。

她還記得當初她們的店長還為她加油來著。

原來時間過得那麼快,當初充滿一腔熱血的她都是六年前了。

現在的她,隻有一具脆弱的身體,一顆破碎不堪的心。

而周在溪,他似乎不介意這樣的她。

“那你怎麼知道那個人就是我呢,或許是彆人呢。”她問。

“不是彆人,是你。”他說,“我認得你,也記得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

“是。”他說,“那天,店長告訴了我你的名字。因為不想打擾你,我就把傘留在了店裡,讓店長幫忙轉交給你。”

楊乙葭忽然想起了什麼,情緒有些激動:“我辭職後有回去過那邊一次,那時候店長確實有把雨傘拿給我。她還說還傘的人才剛走,我要是快一點說不定就能見到你了。”

“原來那個人就是你啊。”

不是彆人,就是你。

“是我。”他說。

楊乙葭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隻是望著他。

周在溪的話似乎還沒有說完。

他攤開手掌心放到她的眼前。

楊乙葭低下頭,第一眼就看到了他手指上的劃痕,第二眼才看到了他手心中的竹哨。

她的心重重地跳了一下,不可思議地抬起頭看向他,眼眶濕潤,眼淚就這樣不受控製地落了下來。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來,隻是小聲叫了他的名字。

“周在溪。”

周在溪輕嗯了聲,然後說:“楊乙葭,也許我做的這個竹哨並沒辦法彌補你小時候的遺憾,我也不奢求它對你能有多大的功效,我隻是希望它能讓你開心。哪怕隻是片刻的開心也好。”

楊乙葭說:“周在溪。”

“楊乙葭,我喜歡你。最開始的我確實隻是想幫助你,因為你曾經幫助過我。後來,我覺得你冷靜又勇敢,你的隨性坦然吸引住了我。再後來,每一次與你相遇都讓我歡欣雀躍。”

“每當太陽快下山的時候天空都特彆美,那個時刻的我總是很想見到你。我想和你一起去散步,聽你說話,看你笑。我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一閉上眼睛,腦海裡都是你的身影。我喜歡你,我想陪在你身邊。”

楊乙葭的心突突直跳,她已經忘記了流淚,“周在溪,我們……我們……”她小聲說,“不可以。”

他們不可以,她的人生已經在倒計時了,可他還有大好前程。

“彆急著拒絕我。”周在溪說,“你總說,長大之後的開心變得好難,人生簡直就是一個悲劇。確實,人這一生本就是一個悲劇。除去幼年和老年,中間的青壯年時期都在做不清楚的選擇,明明不知道這個選擇的後果是什麼,卻還是不得不被推著前進。但是我知道我現在的選擇是什麼,後果是什麼,我都清楚。”

“可是周在溪……”

“我知道你在顧慮什麼。”他目光柔和又堅定,“但我更知道我的選擇是什麼,如果我能給你帶來開心快樂,它就不會是一個悲劇。如果我不說,那麼對於我來說,那才是一個悲劇。”

“所以楊乙葭,如果你也喜歡我,就讓我們在一起吧。”

“彆害怕,順從自己的心就好。一切有我。”

順從自己的心。

楊乙葭已經很久不知道這句話是什麼了,上次順從自己的心,是辭職,是義無反顧的報考研究生當記者。這些選擇都是順從她自己的心,讓她快樂的。

如今,周在溪告訴她,要順從自己的心。

她抬眼望著他,對上他的視線那一刻,她的心竟慢慢平靜了下來。

她不想理智了,她應該順從自己的心。

“周在溪,現在情況很糟糕啊。”

“很糟糕?”

“很糟糕。”

“那,怎麼辦呢。”他說,“我對你負責好不好。”

“你確定嗎?這件事可是不能反悔的。”

“確定。不反悔。”

“那我考慮考慮吧。”

“需要考慮多久呢。”

“不久。”她往前走了一步,拿了他手中的竹哨,抬頭看著他,“周在溪,這座城市很大,能在這裡遇見你我很幸運。謝謝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

你知道嗎?

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心生歡喜。

你是我第一眼就喜歡的人。

話落,她俯身湊近他,張開雙手抱住了他。

他不僅不介意如此破碎的她,甚至想要保護這樣的她。她沒理由拒絕,也不想拒絕。

他們的喜歡就應該是簡單純粹的,不計較任何後果的,隻需看著眼前。

而我的眼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