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一聲巨響。
主腦上頭鏈接著的傳輸通道被全部斬斷,容月身手矯健的在管道間穿梭,沒一會兒,那些沉默的管道就像是垂死的老人,無力的落下。
“不——”鄭誌明神色大變,連忙要撲身上去搶救,可惜已經來不及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些傳輸通道砸下來,他看著輕巧落在主腦上方的人,目眥欲裂,“你該死!”
有什麼東西自他的背部拱起,頂破了衣物冒出一個尖尖的頭,他整個人的皮膚也慢慢的變成火紅色,像是一個火人一般,“容—月—”
這一幕太過於熟悉,有什麼東西自腦海中閃過,她喃喃出聲,“共工...?”
鄭誌明“哈”的笑了一聲,“看來你也早就已經想起來了,居然演技這麼好,騙了我這麼久。”
容月本想解釋,想了想,好像也沒有必要,這在鄭誌明...不,應該說在共工看來,就是容月故意耍著自己玩,尤其是剛剛容月假意要破壞主腦,卻最後砍斷了那些數據傳輸通道,更是證明了這一點,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燒著,拳頭捏得嘎吱作響,他跳起來,狠狠地一拳朝著容月砸去。
她連忙躲閃,剛要落地,心中升起一股不秒的預感,腳步稍微頓了一下,眼前就有一把巨斧落下,重重砸在腳邊,削斷了一縷黑發。
左前方,一個帶著金邊眼鏡的男人眯著眼睛站著,見沒砍中人,那斧頭像是有意識一般,回到了眼鏡男人的手上。
“於組?不,或許應該叫你刑天?”容月立即認出來,這人是金手指組的組長。
似乎是看出容月心中所想,刑天笑了一下,身旁出現一個光籠,籠子裡是幾個靜靜漂浮著的靈魂,期間的靈魂波動容月很熟悉,正是她金手指組的那些同事,刑天道,“彆擔心,很快你就會進去裡頭跟他們一起作伴了。”
容月眉頭緊皺,腦子裡的記憶很混亂,勉強維持住了冷靜,看向龐然大物般趴伏在地上形態不斷變化的主腦,“你們到底想做什麼?!”
一張精神力編製而成的巨網將主腦籠罩起來,主腦不斷地衝擊巨網想掙脫束縛,卻被共工強行壓製,漸漸地動靜變得越來越小。
不對。
這根本不是主腦——
思緒慢慢變得清晰,容月眼中滿是震驚,“你們瘋了嗎!”這兩人,居然試圖將天道的能力化為自己所用?
共工額頭已經滿是汗水,他毫不在意的隨手抹去,笑了,“既然他不給我們活路,還不允許我們自己想辦法?”
“也對,你們這些創世神怎麼會知道我們這些小神的苦呢,可惜,即使你們再怎麼推崇他,最後還不是落得各機緣儘失,身死道消的下場。”
“你應該感謝我們才是,如果不是我們,你們早八百年就消散了。”哪裡還能堅持到事發這天。
大概也是這上千年的安逸,讓他們喪失了警惕心,居然會犯下這麼嚴重的錯誤。沒想到,將容月送進炮灰組,竟然給自己挖了個大坑。
容月半點沒被他的話打動,重新恢複了冷靜,“你們這是倒行逆施,世界規則不會容許你們繼續錯下去的。”即使是囚禁了天道又如何?真的以為這樣就能不受規則約束,享有長久的生命?她繼續說,“萬物運行此消彼長,你們強行占天道之力為自己所用,終究也難逃規則的下場。”
“那又如何?”刑天笑起來,持巨斧朝著容月衝過來,一邊道,“不拚一把結果誰知道呢。”
共工在旁邊成掎角之勢包圍,不讓她有絲毫逃跑的機會,容月被一拳擊中腹部,飛出去摔在主腦上,好半天才爬起來,她一手撐著劍,看著麵前的龐然大物,“你們好像很想讓我用這把劍。”
共工收回拳頭,哈哈笑了兩聲,“可惜你剛剛沒有直接砍下去。”那可是他們找了上千個世界都沒有找到的規則化物,對於天道來說是病毒,一旦沾上,絕對能讓天道重傷。
“你們就這麼肯定?”容月側頭,表情似笑非笑,“如果真是那玩意兒的話,我帶來做什麼呢?”
聽到她這話,刑天頓時表情一變,飛速朝容月衝過去,一邊大喊,“不好,快阻止她!!!”那根本不是規則之劍!
共工不知道理由,但還是照做連忙想轄製容月的動作,可惜,幾人間隔著一段距離,這距離足以讓容月做完想做的是,她故意摔在主腦旁邊,就是為了這一刻,無視背後襲來的攻擊如無物,她雙手握著白玉劍,高高舉起,將全身的能量彙聚到手上,狠狠地插下——“滋滋”
白玉劍瞬間化為灰燼消散,主腦發出巨響,似乎是在哀嚎一般。
背後的攻擊已經到了眼前,已經沒時間再去躲閃,容月隻來得及抬手,打算硬抗下這一擊。
“砰!”
劇烈的爆炸,以主腦為中心炸開,巨大的衝擊力將共工和刑天兩人衝飛摔在地上,然而伸出爆炸中心的容月卻沒有收到半點的影響,甚至連衣角都沒翻飛一下,一道虛影自她背後緩緩顯現,那身影虛虛的抱住她,將她整個人護住。
“辛苦了。”那人道。
聲音很熟悉。
容月沒回頭,語氣也冷冷地,“放開。”
誰知道,那原本隻是虛抱住她的手,等她說完,乾脆就緊緊將她摟住了,她已經沒有掙脫的力氣,隻能心中暗罵。
濃煙散去,看清站在場中的兩人,“不、怎麼可能,你居然沒死!”
共工滿臉的不可思議,那把劍明明是...為什麼他會沒事?
“行了,彆在這丟人現眼了。”將人推開,刑天扶正眼鏡,往前走了幾步,“不愧是你,居然連這一步都算到了?”
恐怕,那劍也不過是個障眼法。
那人這才抬起頭來,看向兩人,目光中不帶一絲感情,像是在看什麼無關緊要的人,而不是將自己囚禁上千年的敵人。
即使剛剛蘇醒,刑天心裡也很清楚,自己兩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天道已經掙脫禁錮,這回是自己輸了。
沈漪收回視線,垂眸,看到的就是懷中人發白的臉色,眼中閃過一抹暗芒,微微俯身,一把將人抱起來,越過兩人往外走,他的身後,共工和刑天兩人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提起來,整個人開始扭曲變形,最終慢慢化為兩個光團掉在地上。
精神力形成的籠子瞬間消散,數道影子拉長,慢慢變換成人形。
望著遠去的背影,幾人收回視線,麵對的就是滿地狼藉,其中一人歎了口氣,“這爛攤子,不會輪到我們頭上吧?”
另一人道,“得了,至少還保住了神智不是嗎?”總比那兩個倒黴蛋好。
天道規則可是諸神黃昏啊,那麼多的上古神都消散了,現在天道不管他們,未嘗不是給他們一個機會的意思。
“怎麼說,真的多虧了小月。”
“她應該會回來吧???”
*
清醒過來的時候,容月已經回到了無相峰的院子,0597也回來了。
據它自己說的,是主腦派它過來的。
突然被召回快穿局之後,它就被關起來,還意外偷聽到那些人談話,說打算把它格式化了,嚇得連夜備份了自己的數據躲進了主腦的數據庫裡,結果就莫名其妙睡著了,再次醒來就是被主腦叫醒,直接來到了容月身邊。
容月歎氣:果然傻人有傻福。
挺好的。
正想著,門被推開,有人走進來。
“醒了?可還感覺不適?”
容月坐起來,搖頭,語氣冷淡而疏離,“沒有,謝謝。”
對方卻似乎並沒有感覺到,在床沿邊坐下,“生氣了?”
明明是疑問句,語氣卻非常的篤定。
“我有什麼可生氣,沈——”頓了一下,“或者應該叫你,天道?”
【???!!!!】
係統在容月的腦海裡發出曝鳴,容月頓覺腦子刺痛,沈漪皺眉,打了一個響指,係統的聲音頓時消失。
“還好嗎?”
痛感褪去,容月呼出一口氣,撐著額頭,“沒事。”
見容月冷靜下來,沈漪貼心的端了杯茶水過來,等她喝下了,這才說,“吾可以解釋。”
“那你解釋吧。”容月直接道,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沈漪嘴角勾起來,微微低頭,“吾心悅你。”
“???”
容月一把將人推開,側過頭掩飾臉上的慌亂,隻是紅得仿佛要滴血的耳朵卻暴露了她並不平靜的內心,“你不是要解釋嗎?說這個做什麼。”
“吾認為這個最重要。”
“自然要先講清楚。”
他的語氣很篤定,說完沉默了半晌,似乎在等容月的反應,容月忍了忍,正要說話,一個毛茸茸的腦袋就落在肩膀上,呼出的熱氣打在頸間,讓她人不由得一抖,隨即就聽到他的悶笑。
在將人徹底惹怒之前,沈漪見好就收,說道,“吾已經困於各個小世界數千年......”
諸神末日,靈氣日漸減少,大神隕落的隕落、沉睡的沉睡,隻剩下一下小神,還能憑借人類的信仰行走於時間,但無論是願或不願,他們都隻能按照天道的規則走,最終迎來身死道消的命運,隨著神越來越少,普通人類也漸漸成為了世界的霸主,天道的存在感越來越薄弱,最終也隻能陷入沉睡。而共工和刑天兩人救贖趁著天道沉睡之際,將天道禁錮起來,投入各個小世界,試圖通過小世界的力量,將天道的能力為自己所用,還強行喚醒了那些沉睡中的神明,成立了所謂的快穿局。
數千年,他的意識分裂成數以億計的碎片,成為各個小世界的炮灰、配角、反派,被各個世界的世界之子乾掉從而消亡,成為共工他們的養料,直到,他碰到了容月。
“所以...宋誌卓肅包括步尹都是你???”
“沒錯,都是吾。”沈漪笑道,“吾追隨著你的靈力印記在各個世界穿梭,直到成為沈漪。”本來在這個世界,步尹和沈漪就是同一個人,隻不過他讓兩人提前合為一體,也就導致步尹的殼子無法承受龐大的能力,以至於記憶確實,直到門派大比容月受傷之後才慢慢恢複。
容月很快反應過來,他說的應該是還是宋致的時候,自己為了救人當時送進他體內的靈力。
“是你既然喚醒了吾。”沈漪抬頭,雙手捧住容月的臉,將人強行轉過來,慢慢湊近,“你得對吾負責。”
唇上傳來柔軟的觸感,一觸即離。
容月瞪大眼,看著那張臉漸漸遠離的臉,抿了下唇,一咬牙,抬手將人扯過來,張嘴狠狠地咬上去,聽到一聲悶哼,又有些心虛,伸出舌頭小心的舔了舔。
正要鬆手,下一秒,她就被人緊緊的抱起來,落在腿上,驚呼還未喊出來,嘴被封住,牙關被強行撬開,有東西溜進嘴裡攪風攪雨。
“唔!”容月想掙紮,雙手卻被急抓住,隻能被動的承受,臉上很快染上動人的紅暈。
有銀絲順著嘴角流下。
就在她覺得自己是不是要被憋死的時候,終於被放開,她立即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對方卻並沒有這麼容易放過他,眼看又要湊過來,容月眼疾手快的捂住嘴,那吻立即落在手背上。
“你夠了!”她惱羞成怒。
沈漪額頭抵著容月的,低聲笑,牽著她的手放在胸膛上,隔著衣物,劇烈的心跳,似乎要蹦出來一般。
容月想抽回手,卻沒抽動,反而被人一下又一下的親著,隻能喃喃,“你好煩。”
回應她的,是他更為低沉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