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來了。”
沈漪自外頭回來,就見容月坐在椅子上,撐著腦袋一副陷入沉思的模樣,喊了一聲,沒人搭理,頓時眯起眼睛,露出幾絲的危險。
他走過去,一把將人抱起來放在腿上,惹來容月一聲驚呼,頓時開懷的笑起來。
很快冷靜下來,容月瞪他:“有病?”
表情生動,讓沈漪心頭癢癢的,抬手蓋在她的眼皮上,容月:“????”
“哈哈哈哈,”沈漪開會大笑起來,氣得容月恨不得上手捏他,如果是不是怕打不過的話,真的很想把人揍一頓,她現在確定了,這人絕對不是步尹,性格上就跟步尹完全南轅北轍!
笑夠了,沈漪便取出幾瓶丹藥放在她的麵前,頂著她疑惑的視線,解釋,“這是四轉赤陽還丹,待你渡金丹雷劫之時服下。”
容月捏著那一個小瓶子,打開看了看,裡頭大概有五六顆黑色的藥丸,輕輕嗅了嗅,頓時覺得神清氣爽,腦袋都清明起來,如果沒記錯的話,這丹還挺難煉製的,青山派倒是有專門的煉藥堂,不過,這種品質的丹藥,他們是絕對煉製不出來的。
“謝謝。”容月真心實意的道謝。
沈漪撐著臉側頭看她,“不客氣。”看著容月將東西收進儲物戒指中,視線緩緩移到她修長的手指上,最後落在那枚儲物戒指上,覺得怎麼看怎麼礙眼,“吾觀你應當早可鑄成金丹,為何近日修行放緩?”
他的聲音不急不緩,手伸過去,按住了容月的手。
容月不明所以,卻見沈漪摸索了兩下她手指上帶著的儲物戒指,下一秒,就將戒指取下來,自儲物空間中,拿出一枚,替她戴上,“這個空間更大。”
“額...”容月無語,默默地將原先儲物戒指中的東西,轉移到新的上來,一邊說,“大概因為是重鑄金丹吧。”這段時間她也明顯的感覺到了修行受阻,看似即將摸到金丹,但實際上還差許多。
這個答案染讓沈漪意外,垂下眼,掩住眼底的晦暗,他道,“無礙,待吾煉製一些大日破厄丹,修複先體便可破除影響。”
沈漪的動作很快,說要煉製丹藥,隔天就閉關了,不過,在閉關之前,他將沈在風提溜道麵前,“吾聽聞你之前是容月的師尊?”
沈在風不知道為何老祖要突然提起這件事,但還老老實實的點頭。
“那你可知她金丹被毀一事?”
愣了一下,沈在風猶豫幾秒,解釋,“稟老祖,先前容月勾結□□殘害同門,我自清理門戶將她逐出師門,毀去丹田廢去修為......”
似有畫麵從腦海中閃過,沈漪隻來得及抓住個彆片段,似乎是下著大雨,有人躺在地上,鮮血隨著雨水蔓延開來,滿地的鮮紅,他突覺頭疼,喉嚨間泄出一絲抑製不住的悶哼,沈在風立即道,“老祖,你沒事吧?”
疼痛隨著畫麵的消失很快散去,沈漪揮開沈在風欲伸過來的手,抬頭,目光冰冷,殺意如有實質,“所以你就把她推下山崖了?”
在這樣的視線下,沈在風根本動彈不得,心裡對容月更加厭惡,隻認為肯定是她向老祖告狀了,“老祖,她乃邪修,若是不除,恐釀成大禍。”
他這話似乎起了作用,沈漪渾身的氣勢一變,剛剛的殺意就像是沒有出現過一樣,隻是看他的目光依舊帶著幾分嫌惡,“枉你為青山派掌門,是不是邪修竟也認不出來。”
“自去紀事堂領罰。”
這話幾乎就是明晃晃的肯定,容月不是什麼邪修。
“老祖,這是弟子親自看到的。容月將邪術用在同門身上,致使同門遭邪氣入體慘死。”沈在風試圖解釋,若容月不是邪修,怎麼能對同門下狠手?而且,他繼續說,“那失去的同門是朱長老的親子,幾遍弟子不清理門戶,朱長老也定然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她。”
“你倒是提醒我了。”沈漪頓了一下,繼續說,“既然是你誤認容月是邪修,那就在明天的門派大會上向容月道歉吧。”
“至於朱長老?讓他有問題就來找吾。”
“好了,沒什麼事你就走吧,吾要閉關幾天。”沈漪一揮袖子,沈在風就覺得眼前一花,已經站在了院子外頭,院門在他眼前關上,送客的意思很明顯。
沈在風捏緊了拳頭,站了幾分鐘,轉身走了,沒走出多遠,就看到安玉正跟幾個弟子走在一起,臉上洋溢著笑容,尤其是看那領頭之人的目光火熱,他再熟悉不過。
忍了忍,終究是沒忍住,他開口將人叫住。
“沈師叔。”幾個弟子向他問好,安玉連忙跑過來,“師尊,您怎麼在這?已經去看過老祖了嗎?”
沈在風摸了摸小徒弟的頭發,維持著一慣不近人情的模樣對其他人隻是點點頭,唯一的溫柔都在小徒弟身上了,“門派大比在即,玉兒修煉得如何了?”
安玉羞赧的瞟了眼旁邊站著的王權,“師尊放心,多虧了王師兄的幫助,我已經在準備衝擊金丹了!”
“不可太多麻煩你王師兄。”沈在風無奈抬頭,自儲物戒指中掏出幾瓶丹藥,“這是為師向老祖討來的丹藥,可助你修行。”
驚喜的將東西接過,安玉道,“謝謝師尊!”
囑咐了幾人幾句,沈在風就放人離開,隻是看著安玉黏在王權身邊那活潑的樣子,心中不免升騰起幾分酸澀,心底不曾注意到的地方,更是有黑氣悄然的冒頭。
*
今天是青山派平常的一天,幾個外門的灑掃弟子正打著哈欠一邊討論最近的新鮮事,一邊驅動術法清理落葉。
“聽說自老祖回來之後,咱們青山派好幾個卡在金丹期的師兄都一舉進入了元嬰期,真好啊,要是我們也能得到老祖的指點就好了。”
一人笑他,“你莫不是還沒睡醒?那可是老祖,哪裡輪得到我們這些外門弟子?聽說就連玄陽派的掌門都等了好幾日才見到呢!”
那弟子撇撇嘴,“也不一定,那誰不就聽說天天被老祖帶在身邊嗎?真不知老祖喜歡她什麼,之前不還是個邪修,若不是老祖,早就被滅了吧。”
“瞎說什麼,之前掌門不是已經在大會上解釋了嗎,容月不是邪修,隻是誤會了。”另一人連忙道,左右看看,害怕被其他人聽到。
“怕不是迫於老祖的威嚴,不得不這麼說吧。”那弟子壓根不怕,甚至心裡就是覺得一定是容月迷惑了老祖,讓老祖都替她講話。
“就算她之前再怎麼天才又如何,如今還不是一個築基修士而已,憑什麼能跟著老祖身邊!”
其他兩人看他這癲狂的模樣,默默遠離了一些,加快手上的動作。
剛把落葉堆到一起,不知道哪裡突然吹過來一陣強風,卷起落葉,幾人連忙掐訣,卻反被那風掀翻,一個個都五體投地的摔在地上,他們這才發現,剛剛還晴空萬裡的天氣,不知道什麼時候,烏雲彙聚,厚重而黑如墨的雲層聚集在青山派上方,仔細看,還能看到雲層間有紫蛇閃過。
“咦?是哪位師兄師姐要渡劫了嗎?”
“莫不是安玉師姐?”
青山派的這屆弟子中的第一人王權前幾天才剛剛晉升金丹,當時的劫雲可沒現在這般嚇人,算一下,目前內門裡頭即將渡劫的也就那幾個人,想來想去,隻有安玉最符合。
“安玉師姐太強了!”
“不愧是安玉師姐啊!”
然而,幾人口中的安玉,這會兒正看著外頭的劫雲,臉色黑得也跟劫雲差不多了。眼看晉升金丹在即,結果竟有人能比她先一步渡雷劫?尤其是...看到劫雲彙聚的方向,分明是無相峰,那裡目前住的隻有老祖和容月兩人,是誰渡劫就很明顯了。
她的心中升起一絲不安,“444,門派大比我真的能打得過容月嗎?”如果說容月還隻是築基的修為,她還有點信心能壓製住對方,可如果兩人都處於金丹期,而自己體內的金丹...
【宿主,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你隻需要儘快達到金丹期,我已經找到好幾個秘境,裡麵有能大大提升你實力的東西,到時候你隻需要找個借口離開青山派,在門派大比之前趕回來。】
【你彆忘了,你可是世界之子,注定是萬人之上的,必然會打敗容月,而門派大比不過是你崛起之戰。】
大概是係統的話帶來了一些安全感,安玉冷靜下來,重新進入修煉的狀態,不再搭理外界的紛擾。
無相峰。
容月站在空曠的山頂,越來越多的劫雲在她的頭頂彙聚,一條手指粗的紫雷打下來,落在她的腳邊,這像是一道信號,隨即,更多的雷電落下。
抬起劍擋掉大半,還是有極個彆的漏網之魚打在身上,帶來酥酥麻麻的感覺,幾輪過後,靈劍已經徹底失去光輝,變成了一柄普通的鐵劍,將劍丟了,容月自儲物空間中,重新拿出一柄劍來,這劍剛拿出來,天空中的紫雷就像是感覺到了什麼,在黑雲中穿梭閃現,似乎是在醞釀著什麼。
感受這手中靈劍微微的顫動,容月拂過劍身,目光直視那半空中的雷雲,眼中沒有絲毫的畏懼。
又是幾道紫雷擊下,一道比一道粗,沒一會兒,容月就已經有些狼狽,衣擺出也染上焦黑。
第十三道。
容月飛身向前,劈開直直朝自己而來的手臂粗的紫雷,再落在地上時,手控製不住的顫抖。
這雷劫比她想象的難纏,難不成是因為她再次築基,引起了天道的不滿?
“這可不是我自已願意的啊。”容月喃喃,掏出早就帶在身上的丹藥吞了兩粒,頓時覺得消散的力氣又恢複了一些,硬抗住了一道紫雷,“第十四道。”
還剩下兩道雷劫,不知道天道還會整什麼幺蛾子。
她心裡剛想著,就看到半空中,兩股紫雷交織著朝她襲來。
容月:“......”
真行!
容月心裡罵罵咧咧,眼看紫電已經到了眼前,隻能連忙祭出靈劍,就在這時,一道金光將她籠罩,那紫雷打在金光上隻能不情不願的消散,沒有對她造成一點傷害。
一道高大的身影擋在她的前方。
剛要開口,本應已經結束的雷劫卻並沒有散去,一股比之前更為強大的紫電猛地打下來,她身前的人卻像是完全沒有受到影響,將一顆包裹在金光中的丹藥遞到她的麵前,“試試。”
外頭的紫雷像是瘋了一般砸下來,幾乎將整個金光都圍住了,氣勢很是唬人,可惜實際效果一般,容月看著遞到嘴邊的丹藥,抬眼看他,最終開始張嘴吞下。
頓時,外頭的紫電更為瘋狂。
“掌門,這是......”另一端的主峰,沈在風站在高處遙遙望著遠處的翻騰的劫雲,身後跟著其他幾個峰的峰主。
“違背天道強行晉升,老祖竟這般護著容月。”半晌,沈在風低聲道,在場的修為都不低,自然都將這話清晰的聽進耳朵裡,後頭的朱長老頓時嚴重閃過一抹不甘,終究還是選擇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