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步尹完全像是變了個人,渾身的氣勢很是駭人,尤其是那雙眸子,看過來的時候似乎連體內的血液都冷卻靜止了,隻剩下深入骨髓的寒冷。
他掃了一眼麵前的人,聲音冰冷不帶一絲感情,“青山派的弟子?”
王權心中一動,立即站起來,拱手做輯,“正是,晚輩乃青山派內門弟子,到此曆練,竟不知冒犯了前輩,還望前輩恕罪。”
步尹卻沒接他的話,而是問,“青山派的弟子竟跟邪修攪和在一起,莫不是也沒落至此。”
被人這麼直咧咧的嘲諷,作為青山派的弟子,自然是要為自己的師門說話的,王權正要開口,安語就先他往前走了一步,抬手聊起耳邊的碎發,笑意盈盈,“前輩誤會了,我們跟那兩人可不是一起的。”
“我們青山派一直都跟邪修勢不兩立。”
她這話隻換來對方冷冷的一瞥,頓時笑容僵硬在臉上下一秒,便聽對方道,“現在青山派的掌門是誰?”
王權將人拉到身後,恭敬地,“回前輩,是沈在風,沈掌門。”
“沈?”步尹似乎在回憶,這人是誰,過了一會兒才說,“沈紹的後人?”
沈紹......王權很快想起來,青山派的第九任掌門,正是沈紹!
而這人竟是沈紹先祖那個時代的?莫不是...他的心中不由得冒出各種猜測,看著對方的視線也變得火熱起來,意識到,這絕對是自己的一個天大的機緣,若是能獲得這位前輩的認可......
“敢問前輩名諱?”王權姿態放得更低。
對方吐出兩個字:“沈漪。”
這個名字安玉幾人可不要太熟悉,正是青山派的第一人掌門,也是青山派傳聞中已經飛升的老祖!
王權立即很有眼色的跪下,“恭迎老祖!”
安玉幾人也不甘落後,跪了一地。
這場麵,讓黑袍男人很是忌憚,尤其是聽說這人居然是青山派的老祖??這還怎麼打?他本想偷偷跑走,卻發現有一道視線緊緊的釘在自己的命門上,更是心驚,捂著傷口,試圖拖延時間,“晚輩乃蜘蛛殿的弟子,今日驚擾了前輩,還望前輩看在蜘蛛殿的麵子上,給晚輩一個賠罪的機會。”他心中想的很好,一麵拿出蜘蛛殿的名頭,一麵送出幾件寶物賠罪,雖然有些肉疼,至少抱住了小命。
沈漪閃身,瞬間出現在黑袍人麵前,手掌蓋在對方的腦袋上,黑袍人甚至來不及反應,隻聽對方懶懶的道,“蜘蛛殿?沒聽過。”下一秒,就意識潰散,徹底化為灰燼。
容月也想跑路來著,誰知道,下一秒,對方的視線就已經看過來了,根本來不及跑,她很肯定,現在的步尹,絕對不是之前的那個,就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她已經做好了小命危矣的心裡準備,卻聽對方突然問:“你是誰?”
容月比對方更為困惑,“???”
“你身上,似乎有我的氣息。”
“......”
沉默了幾秒,她從儲物戒指裡拿出那個胸針,然而沈漪卻表現出了疑惑,“這是何物?為何會有我的一絲神魂?”
容月也很想問這個問題,“這位前輩,晚輩也是意外得到的此物。”她總不能說,是另一個你親手交給我的吧?
好在,對方也沒有糾結這個問題,轉而道,“既然是青山派弟子,為何要藏頭露尾?”話落,他就一甩袖子,容月頓時覺得臉上的麵具一鬆,來不及去接,麵具就落入了對方手中。
“容月!”安玉失聲尖叫,“你居然沒死!”
她的反應著實有點過大,惹得其他人的視線都看過去,意識到自己有點失態,安玉連忙安耐下心中的慌亂,強作鎮定的彌補,“你這背叛門派與□□勾結之人居然還沒死。”她故意說的很大聲,就是希望這位青山派的老祖聽的。
熟料,沈漪手中還拿著那張麵具,卻沒有任何動作。
在這裡看到容月,其他人也很意外,尤其是,容月勾結□□的事情整個山門人儘皆知,後更有掌門親手清理門戶,傳聞容月應該已經死了才是。王權也是皺起眉頭,為沈漪解釋,“前輩,這人原是青山派的弟子,後因勾結□□被逐出山門,應該已死才是。”居然出現在這裡,莫不是練了什麼邪術逆天改命?
容月嗬了一聲,“口說無憑,說我是□□你就拿出證據來,這要是傳出去,彆人還以為青山派最擅長的就是潑臟水呢。”
“這可是掌門發現的,還能有假?”王權隻以為她是在垂死掙紮而已。
“沈在風?”容月臉上很是嫌棄,“不過是一個精蟲上腦的戀愛腦而已。”她說著,意有所指的看了眼安玉,“還好我已經被逐出師門了,否則還真怕戀愛腦傳染呢。”
懶得跟這些人爭執,容月看向拿著自己麵具之後就陷入沉默的人,“這位前輩,我已不是青山派的弟子,麵具是否可以還我了,我還有事,就不叨擾了。”
沈漪直直的迎上她的視線,有瞬間的失神,察覺到自己的不對勁,劍眉微蹙,眼中滿是探究,這人究竟是誰,竟讓自己屢次失神?聽到對方要走,他的心裡甚至升騰起一股焦躁不安之感,冥冥中有一道聲音在說“不能讓她再次離開。”
他決定順從自己內心的想法,抓住對方伸過來的手,稍微一使勁,就將毫無防備的人拉入懷中,心中的不安立即褪去,隻剩下詭異的滿足感,頓時舒暢的舒出一口氣,喃喃,“原來如此。”
一天之內被可能是同一個人強行抱了兩次的容月:“????”
沈漪身後,王權幾人目瞪口呆。
“這......”林師姐勉強找回自己的聲音,難不成這位師祖看上了容月?
*
“係統,這是怎麼回事!!!”
“你不是說容月還在迷霧深穀的嗎,為什麼他會出現在樂天山秘境裡,還獲得了青山派老祖的寵愛!!”
青山派主峰,安玉正在自己的屋裡大發脾氣,屋內的陳設已經被她砸得差不多,隻餘下滿地的狼藉,奇異的是,屋內隻有她一個人,若是其他人看到這場麵,定然會覺得她是不是走火入魔了。
一道隻有安玉聽得到的聲音想起來。
【宿主不用擔心,容月不過是一個配角,你才是這個世界的世界之子,隻要你按照我教你的去做,遲早能將容月踩在腳下。】
這道聲音說得情真意切,可惜安玉不是傻子,對這話隻信了三份,尤其是三番兩次的失利,讓她對係統的話更加的懷疑。
這係統是突然找上她的,說她是這個世界的命定之子,是這個世界的主角,注定是要成為修仙界第一人,將所有人踩在腳下的。
在遇到係統之前,安玉就隱隱意識到自己的不凡,她生活在一個還算富裕的家庭,家中還有好幾個兄弟姐妹,卻隻有自己最受父母寵愛。之後家中遭遇變故,家人全部身死,隻有她逃過一劫,更是因此被修仙界第一門派青山派的掌門撿回去收為親傳弟子,也一舉超過所有的師兄師姐,成為沈在風最中意的弟子,即使她的天資一般,在門派裡卻也是人人喜愛,就連每次去領靈丹,都能多得幾瓶那種。
是以,在這個突然出現自稱係統的存在找上她時,她一點也沒懷疑自己是世界之子的說法,對於係統說的,要讓她打臉反派的任務也沒有任何的抵觸,甚至覺得就應該如此,這些人的存在不就是成為她的墊腳石嗎。
後來她更是從係統這裡知道,之前被師尊扔下山崖的容月,就是一個要被她打臉的炮灰,聽係統說,容月可能沒死,還借機去深穀裡找了一番,當時沒有看到容月的屍體,她就猜到容月可能也是得了什麼機緣,不過當時她並沒有在意,容月隻是一個炮灰而已,越強,她的成名之路就會越加的精彩。
可是,她怎麼也想不到,容月居然恢複得這麼快,居然也來到了樂天山秘境,甚至還得到了老祖的寵愛!
這她就不能接受了,有老祖護著,她還怎麼打臉容月?怎麼講容月踩在腳下?
“你說過得倒是輕巧,你可知我們青山派的老祖是什麼修為?”安玉氣不打一處來,這不知道打哪裡來的係統著實沒見識,“那可是修仙界飛升的第一人!”
“雖然不知道他為何會出現在樂天山秘境,又為何會在步尹的身體裡。按照門派的典籍記載,幾千年前,老祖就已飛升,你既說我是世界之子,為何獲得老祖喜愛的人不是我?”這才是讓她一直耿耿於懷的地方,明明從小到大,隻要是看到自己的人,都對自己喜愛有加,可為什麼,老祖無視了自己,而選擇容月?
這就相當於梗在安玉喉間的一根魚刺,讓她難以下咽。
自稱係統的存在沉默了半晌,才出聲:【容月竊取了你身上的氣運,你要想辦法儘快把她除掉。】
這個答案讓安玉很是意外,竊取氣運?果然容月已然墮為了邪修,否則,她如何能做到奪取他人氣運的事情來,“現在容月被師祖帶走,我們很難再接近她,更遑論將這邪修除掉。”她實在想不明白,以師祖的修為境界,不應該看不出容月邪修的身份來,難不成容月修的是什麼邪魅惑人的術法,蒙蔽了師祖的雙眼?
思來想去,安玉也隻能想到這個可能性。
這個問題也難道了係統,尤其是,為何青山派的師祖會突然出現?按照這個世界的設定,那些飛升之人應當......而這人不僅突然出現,看上去還跟容月關係匪淺,這個容月不可小視,係統連忙在後台給主係統送去一條消息,一邊應付安玉:【容月現在不過是築基的修為,隻要你的金丹穩定下來,再加以我們之前在藏書閣找到的功法,容月將不再是你的對手!】
【今年的門派大比,就是你除掉容月的最好時機。】
係統說的信誓旦旦,仿佛已經看到了安玉將容月除掉的那天,以至於完全錯過了安玉眼中的躲閃。
“最好如你所說的吧,4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