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回去自己擦擦,彆來添亂。”臨時病房內,穿著白大褂的醫生翻著白眼將一瓶紅藥水扔到菜頭手裡,將幾個半大小夥趕了出去。
接個人站在門口,一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有誌一同的看向老毛,“真的沒事啊?”
被迫做了個全身檢查的老毛無語,“是真的沒事。”就是看著嚇人,但實際上,現在也就隻是有點痛,像是不小心被打了一拳那種,這對於他們這些天天吃苦的人來說,根本眼都不會眨一下。
菜頭還是覺得有點難以置信,“我記得那一木倉,明明是打到了的吧?”
老毛也沉默了,手中還提著那件戰術背心,撥開幾人,“我去找連長!!”
*
“西疆大勝,金瑞主動談和。”
“我軍獲得壓倒性勝利,金瑞總理赴華談和。”
這兩天無論是街頭還是巷尾,都充斥著快樂的氣息。
報紙、電視上輪番播放著西疆大勝的消息,這是近幾年來,華國頭一回獲得這麼肝顫淋漓的勝利,聽說直接把金瑞打得哭爹喊娘。
容月聽說這個消息的時候,戰火已經告一段落。
張所長喜氣洋洋的站在她的麵前,“小容同誌,這回可都是多虧了你啊!”
如果不是不合時,他甚至想把容月供起來。
如果不是這回送過去的後勤補給給力,這場戰事不會那麼快結束。
尤其是那個液體防彈衣,根據那邊的反饋效果簡直不能更好。
“張所長客氣了,都是大家的功勞。”這話容月說得真心實意,她隻不過是拿出了設計圖紙,後續的工作基本都是軍科院的研究員完成的,她也做不出冒領功勞的事情來。
“你就彆謙虛了。”張所長哈哈笑著,強行將一個信封塞進她的手裡,“這場的功勞大家都有份,這是你的那份獎金。”
“你這個年紀的小姑娘,也彆整天見的帶在科研院裡,帶上小馬逛逛街買幾件漂亮的衣服。”
“省的浪費了這麼好看的臉蛋。”
容月推拒不過,隻好收下了,至於張所長說的逛街之類的則是直接拋之腦後。
解決完最重要的事情,張所長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厚著臉皮多問一句,“小容同誌啊,就那什麼,最近,有沒有什麼新的想法?”
之前容月拿出的那些圖紙,他們軍科院隻撈到幾張,這段時間也都研究得差不多了,身下的就是不斷的摸索改進,這不,閒下來的研究員們,就攛掇他來問問,有沒有其他什麼可以做的項目。
容月認真的思考了一下,“我可能需要跟係統交流,明天給您送過去?”
“不用不用。”張所長高興得不行,“明天我派人過來拿就行,哪用你親自送過來。”
得了容月的準信,張所長樂嗬嗬的走了。
容月便繼續忙手中的事,機械狗的項目已經可以結項,容月也是從曾老那邊知道,機械狗被周老帶走了,考慮到機械狗第一次登場就是國際舞台,容月覺得可以再改進改進,無務必朝著讓那些外國人一看就眼熱想買的地步。
給機械狗改了幾條代碼,又琢磨了一下組裝材料的事。
一直到吃完晚飯,容月才得空與0597溝通,畫了幾張圖紙出來。
第二天,張所長果然派人來取。
將圖紙交給對方帶回去,容月正要回去,那穿著迷彩服的警衛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容月同誌,所長讓我提醒您,彆忘了多出去逛逛。”他的視線下意識的往容月的身上瞟。
容月順著他的視線看,才發現身上這件衣服,不知道什麼時候蹭到了汙漬,還挺大塊,有點顯然。
傳達完上司的話,警衛就連忙逃也似的的走了,容月嘗試著擦了擦,發現並沒有什麼作用,甚至還把汙漬擦得更大了。
她轉身回到自己的住處,換了身乾淨的衣服出來,想到張所長的好意,決定乾脆出去逛逛好了。
考慮到最近馬子悅有事離開,容悅跟守在科研院的警衛說了一聲,沒有受到阻攔,隻不過,她前腳剛踏出科研院,後腳就有幾個便衣警衛遠遠的墜在後麵。
有原身的記憶在,容悅對京都不算陌生,很快就找到了要去的目的地,當地的供銷社。
她經過門口正在玩鬨的幾個小孩兒,走進供銷社。
現在正是上午八九點的時候,供銷社裡沒什麼人,隻有幾個售貨員坐在櫃子後頭,眼睛盯著電視,有一搭沒一搭的磕著瓜子。
“你好,能看看你們的手表嗎?”容悅走過去,那正看電視的飛快的女人看了她一眼,眼頭又轉會去,顯然是電視更吸引人。
“就這麼看唄。”女人道,沒有絲毫將所在櫃台下的手表拿出來給容月看看的想法。
“這表可是很貴的,萬一被你們這群窮鬼摸壞了,你賠得起嗎。”
旁邊正打掃衛生的一個紮著麻花辮的年輕姑娘連忙走過來,“小姐你要看哪個?我給你拿。”
“嘁。”女人不以為意的翻了個白眼,“小賴啊你可彆犯糊塗,小心好心辦壞事,到時候這些手表要是出了什麼問題,你可賠不起。”
小賴笑了笑,沒應她的話,熱情的將容月指著的那個手表拿出來。
那是個女士的手表,很簡單的款式,唯一引人注目的,是表盤中央帶著一個R字,容月一眼就注意到了。
容月又試了其他幾個手表,剛要說話,那一直在看電視女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沒再看電視了,正緊緊地盯著她,似乎是生怕她會隨手將手表塞口袋裡,做賊一般的防著。
“你這人到底買不買,不買就快點把手表還我們。”女主嘴裡罵了兩句,也沒等容月反應,直接就要將手表拿回來。
容月縮手,避開對方伸過來的手,對那麻花辮姑娘道,“麻煩幫我把這幾個手表裝起來,我都要了。”
原本還滿臉嫌棄的女人表情頓時一變,擠開正要收拾的麻花辮姑娘,笑得像是掐了朵花,“我來我來。”
麻花辮姑娘表情為難,又不好跟女人爭搶,隻好連忙讓開。
容月沒接話,一直等女人將東西都打包好,準備喜滋滋收錢了,這才道,“這些我都不要了。”
女人笑容頓時僵硬在臉上,語氣變得不善起來,“你什麼意思?”
“字麵意思。”容月笑了一下,“這些我都買不起,不要了。”
女人頓時破口大罵,“你有病啊!”
鑒於對方罵得過於臟,容月一腳踢在櫃台上,冷冷的看著對方,
“你再罵一句試試。”
女人縮了縮腦袋,嚇得連忙閉上嘴巴。
“給我稱半斤糖果吧,要那個大白兔的。”容月看向麻花辮姑娘,態度溫和,與剛剛判若兩人。
麻花辮姑娘也被嚇到了,戰戰兢兢的連忙去稱糖果,甚至都沒仔細看斤兩,隨便過了一遍就將糖果放在櫃台上。
容月放下錢,提著糖果直接離開。
走到門口的時候,剛剛還在外頭玩耍的幾個小孩已經散開,隻一個穿著打扮講究的小男孩,正站在牆角跟個男人講話。
注意到從裡頭走出來的容月,男人壓低聲音,牽起小男孩的手,看上去兩人應該是熟悉的。
“你要是能帶我過去,我就給你買冰棍怎麼樣?”
容月腳步下意識的放慢,視線裝飾不經意的往那個角落瞟了一眼,又很快挪開,看向不遠處的路人。
小男孩有些猶豫,“可是我爸讓我在這裡等他。”
男人從口袋裡掏出一把糖果,“如果你帶我去,這些就都給你。”
看到好吃的,小男孩眼睛都亮了,嘴上還有些扭捏猶豫,“不就是糖果嗎,也沒什麼好吃的。”
男人見此,咬咬牙,又掏出幾張毛票,一道塞進男孩口袋裡,“等叔叔找到地方,再給你五塊錢。”
男孩手伸進口袋裡摸了摸,心滿意足的點頭,主動牽起對方的手,“好吧,我帶你過去。”
男人沒有看到,在他站起來的時候,男孩眼疾手快的從地上撿了板塊磚頭裝進口袋裡。
男孩心裡正高興今天的收獲,結果轉個頭就撞上一道陌生的視線,心裡頓時嘀咕起來,這個姐姐不會看到了吧?她會不會告訴這個男人?
好在,他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這突然出現的姐姐看上去跟這個陌生男人並不認識,小男孩心裡頭悄悄送了口氣,牽著男人手從容月麵前走過。
眼看兩人就要轉過拐角,容月這才不緊不慢的抬腿跟上。
“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男人牽著小男孩的手,邊走邊不動聲色的打聽。
小男孩表情天真的眨眨眼,“我叫李狗,朋友們都叫我狗娃。”
“額。”男人也想到,這個看上去白白淨淨的男孩,名字居然這麼接地氣,不過他也沒多想,又問了幾句就將人往偏僻的巷子引。
“叔叔,這邊不是去大雜院的路。”小男孩發現不對,皺著小臉停下來。
男人嘿嘿笑了兩聲,掏出一張帕子,“不是就對了。”
“你想乾什麼?”
小男孩撒腿就要跑,結果被人拉住了手怎麼也掙脫不開。
不過七八歲的小孩,力氣那裡是成年人的對手,慌亂之下,想起了口袋裡的磚頭,連忙掏出來就像男人砸去。
“個小兔崽子還敢跟我玩花招。”
男人伸手一檔,帶著腥臭味的手帕捂向小男孩的口鼻,小男孩還想躲閃掙紮,卻漸漸失去力氣,無力的垂下腦袋,徒然翻轉的視線中,最後出現的是一道漸漸靠近的虛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