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落星隻在腦內疑惑了一小下,就拋諸腦後,此時她腦中已興奮地磕起了CP。
雖未親眼見過長公主,但她知道赤滼滼是個性烈如火的大禦姐,配上陰柔“嬌弱”的厲方波,再動用一下她那滿園的,不知作何用途的什麼鐵索武器之類的。
那真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腦內的CP,想磕就磕!
今日她倒沒直接去莫婆婆處,給晧乩留了吃食後,反是先去尋了白少卿,央著白少卿帶她轉轉東市。
有了白少卿在,不止不會再迷路,而且原本有些對她人類身份有些芥蒂的魔族,也不再怒目而視。
果然是背靠大樹好乘涼。
同行於熙攘的鬨市,迎著熹微的晨光,各家各戶炊煙嫋嫋,好一派魔界煙火盛景。
做買的做賣的也已紛紛出攤,伴著遊街貨郎,叫賣聲此起彼伏,熱鬨不休。
白少卿知道她是要有針對性的去幫受到過修士侵害的魔族,於是清風朗月地為她講解所見魔族的遭遇境地,以及現在的困難。
還順手與餘落星一起幫東家擦擦窗,再幫西家擔擔水地幫些小忙。
而餘落星則是每每在幫忙後,留個小紙鳶,一則為莫婆婆做宣傳,二則也是示好。
這一來,有些前兩日圍觀時還曾對她怒目而視的魔族,態度已然軟和了不少。
魔皇城本就不是很大,東市主乾道攏共也就五條街,餘落星捧著剛剛幫一個攤子被撞翻的攤主整理後,攤主贈予的椰子,正眉飛色舞地美滋滋地喝著。
明媚的笑容,配上赤橙的褙子套裙,宛若小太陽掉落街頭,活潑照人,餘落星一蹦一跳地看著身側依舊著一身畫著墨竹的白色長袍的白少卿,安靜端莊地也捧著一個椰子。
那模樣,就像一個端著保溫杯的老學究,仿佛下一秒喝一口就要呸呸茶葉沫一般。
見餘落星跳著步向他斜眼看來,步伐歡快灑脫,就像幼時纏著他玩鬨的赤家姐弟一般,報以溫和一笑。
白少卿活了足有千年,著實夠久。心底歎著時光如梭,幾個孩子轉瞬就都長大了,都有了各自的心思,也都很少來找他了。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願意待餘落星如學子,那餘落星可是真敢把他當老師啊!
此時餘落星的腦內已不僅將他的椰子換成了保溫杯,還將他一身墨竹白袍換成了白襯衫和黑西褲,再塞上一根教鞭。
輕咳一聲,用那執教鞭的纖長勻稱的手指,單指推一下那金絲眼鏡,一眯好看的丹鳳眼,勾起眼下紅痣微微顫動。
見到不聽話的學生,揮手高高揚起教鞭,和善而清潤地念一句:“彆怕,老夫又不是什麼惡魔嘛!”
然後不知是真小一號,還是被瘦而有力的胸肌撐得小了一號的透白襯衫,牢牢繃住他看似瘦小,實則寬廣的胸肌,不得已地以扣子為界,裂開幾個小口,讓人禁不住拉滿求知欲想要一探究竟。
隻想好好任他執鞭教導,跟他在知識的海洋裡共赴沉淪,任由海浪無論如何猛烈地撞擊,絕不退縮半分!
白少卿哪知她腦內正發什麼瘋,見她回眸一笑,還純潔又無辜,隻當她是要說什麼,隻是,呆愣的有點久?
本也無妨,隻是街頭不知怎地,一彪悍獅麵人騎著一匹足有一人半高度的鐵盔銀鬃黑墨馬疾馳而來,撞翻了幾個攤位也毫無止歇之意。
一時間嘶鳴沸起,有人叫罵讓那獅麵人賠償,而他隻是嫌棄而唾,還要送上幾句辱罵。
疾縱間,已有一名老者避之不及,被踩在腳下,瞬間沒了聲息。
“小心!”白少卿溫潤的顏色一變,急呼出聲,他血脈特殊,活上千年也才堪堪煉體,根本不可能阻止那魔馬害人。
餘落星回過頭來,那魔馬其實還有一段距離,倒也躲得開。
隻是,餘落星驚異發現,有一個大著肚子的狐族孕婦,正在她身前的魔馬必經之路上,正驚恐地目視前方,嚇得呆愣,反是駐足。
那怎麼行!
未及細思,身影一晃,奮力將那孕婦撲到街邊,而自己卻因使力過大,一個大馬趴,趴在了街心。
哢噠哢噠地馬蹄聲近在耳前,心知自己是肯定躲不開了,就這麼趴著吧,踩背麵總比踩正麵強。
餘落星隻能無奈地祈禱著,原身畢竟是個金丹期,將這身體練得夠硬,能撐得住吧。
頭頂一黯,餘落星緊緊閉上雙眸,鼻端儘是沉沉的土味。
“呼哧呼哧”這是魔馬的喘息聲。
等下,喘息?
而且她怎麼還沒感到疼痛?
輕輕推離上半身,迷惑地輕輕眨動鳳眸,抖落長長睫羽上的灰塵。
“還不起來?”這聲音嘶啞低沉,且有些熟悉。
澹台獒?
餘落星側著頭,半趴起身,見到澹台獒周身金光湧動,金靈根湧現,將他靛藍的身影如同澆築在地上的塑像,同時也塑住了疾馳而來的魔馬。
不僅生生阻住了它的奔湧之勢,還一掌將它推出三步。
此時的他與平日裡不同,澹台獒給餘落星的印象一直是沉穩且冷靜,縱使前日裡使出爆表的武力,徒手痛揍那群混混,但自有種掌控感沉浸其中。
而此時的澹台獒皮的寒慕乙濃墨般的劍眉斜斜挑起,一對黝黑璀璨的虎目在他黝黑的麵龐上泛著邪異的光芒,嘴角一咧,似是被魔馬震出一道血跡。
可他看也不看,大踏步朝那被掀翻在地的獅麵人而去,拇指一伸,橫擦去血跡,渾然不覺他隻是將血跡抹開來,而隨著他指尖的延伸,他那墨色長發中的縷縷紅絲,仿佛活過來般跳躍扭曲,好似地獄的業火,要將一切焚燒殆儘。
寒慕乙好似真的很不愛用靈力,方才使出靈力將魔馬震出三步遠後,此時又以蠻力,一腳將剛爬起來的獅麵人踹回地上。
根本不管獅麵人的怒罵,薅起那好似感應到什麼,已然瑟縮在地上絲毫不敢動彈的魔馬的馬嚼頭,單手就將一人半高的魔馬拎起,喉嚨裡“嗬嗬”笑著,以腰為原心,手臂長直,將魔馬以最遠的弧線向空中悠起,到得頂點時,沉沉一步踏出,深深踩在獅麵人手掌之上。
“嘶~”魔馬隻來得及哀鳴一聲,被寒慕乙直接將馬臉砸在獅麵人臉側,四蹄無力地擺動幾下,顯是不活了。
那獅麵人此時已嚇得四肢反撐地麵,寒慕乙緊了緊纏金護腕,也不著急追,抽出腰間魔刀,向下挽了個刀花揮出一片銀光,反手一擲,正中那獅麵人褲間正中布料,將他釘在地上。
獅麵人雖未受傷,但哪還敢再動,毫無剛剛囂張縱馬的跋扈神色,口唇發白,額生冷汗,滿眼恐懼抖似篩糠地看著寒慕乙這地獄而來的殺神。
寒慕乙冷哼一聲,慢悠悠地踱步,再緩緩地收刀,這過程那獅麵人吭都不敢吭一聲。
一手執刀一手慢慢在其上輕撫,拖長了的語氣反而和緩了幾分,可滿滿都是陰狠:“獅族高氏重光,嗯?”
那獅麵人偌大的漢子,好似要哭出來一般,顫著嗓子嗚咽著:“小的是,小的是!”
寒慕乙寬唇一勾,好像是,笑了?可他這笑容就好似收割靈魂的死神,嘴上雖笑著,目光卻冷酷無比,放似看死人一般地可怕,血紅的腰帶宛若纖細脆弱且妖冶的最後桎梏,支著刀一腳踩上那獅麵人心口,還碾了碾,“上月來到皇城,就搶了兵器鋪,窩藏幾日後又辱了柳家幼女。”
寒慕乙越說聲音越小,可此時周圍人沒一個敢動的,摩肩接踵的街頭,落針可聞,他說話中氣又足,牢牢地將每個字都送入眾人耳中。
他每說一個字,就彎身離那獅麵人近幾分,說到後麵,伸出他蒲扇般的大手,彎著粗壯的手指,勾起獅麵人的下巴,語調邪邪飛揚:“前日裡還出城去劫殺了月輝商隊,正愁沒處找你,這又來縱馬鬨街?嗯?”
到最後時,寒慕乙幾乎已貼近了獅麵人的臉,那獅麵人幾乎都能數清寒慕乙短而有力的睫毛,若非他緊縮的瞳仁及嶄露頭角的虎牙出賣了他想刀人的心情,這最後一句已幾如對情人訴說一般。
“我......可......想......你......了~”
這五個字一字一頓,宛若死神收割的死咒。
那獅麵人似乎感受到終審的來臨,拚了命也似的挪開寒慕乙的靴子,翻身撲騰欲逃,卻被好整以暇的寒慕乙,一把抓住後脖子死穴,將他直接拎了起來。
寒慕乙已經算是高壯,那獅麵人比他還高上一頭,可此時被寒慕乙一捏,就好像已被套上絞架的刑犯,隻能被動等待命運的降臨。
揮手一旋,將那獅麵人半身拍在地上,“砰”的一聲,塵土飛揚,堅實的土地被砸出一個人形坑,那獅麵人顯是再無抗爭能力,卻還被寒慕乙死死拎著,沒有喪失意識。
渾然不覺周圍人紛紛為他讓開了道路,寒慕乙就那般拖著獅麵人來到已然去世的老者身前,一踹那獅麵人腿彎,控著他跪將下來,手一揮,將那獅頭牢牢按在老者身前。
不待他反應,拽著他頭發一把薅起,“砰、砰”又摔了兩下,足足磕足三個響頭。
“求求你,求求你殺了我。”那獅麵人嘴唇嗡動,無力地重複著這幾句話。
而寒慕乙自後腰取下鐐銬,語氣輕邪,將一切狂暴內斂。
“那不便宜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