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彆低頭,王冠會掉 仗勢欺人……(1 / 1)

“明日?”那紈絝嗤笑一聲,抬手就震斷了窗台寬大的外沿,一臉不屑地撣了撣手,似是抖落什麼垃圾,“就你們這破玩意兒,也配?”驚得人群一下子散開了幾分。

隻是,雖有暴力事件發生,但哪有人不愛看熱鬨的,於是人群鬆散散地圍了個圈,還不斷有路人加入補上空缺處。

“是不是赤震放你出來的!”

赤毬毬銀麵後的杏子眼瞪得像銅鈴,閃著憤懣的光,白乎乎的小手指著這人,氣到顫抖。

往日仗勢欺人的都是赤毬毬,她何曾被人欺過。

不,赤毬毬本身就是勢!

赤毬毬小手往此刻已有些臟汙的粉嫩襦裙上一叉,粉唇微動,顯是又要開罵。

餘落星見狀,忙一把攔住赤毬毬,她聽到赤震的名字時,已有些了然,難道這太子已經開始針對他們了?

可沒道理啊,這才第一天啊?

輕拍著赤毬毬,幫她順著毛,不再讓她說出讓矛盾激化的話語,順便將莫婆婆擋在身後。

聽著赤毬毬在自己耳旁呼哧帶喘地吭嘰,耳尖毛絨抽得十分快速,仿佛那毛尖尖都要被主人當蒲公英般甩落似的。

餘落星回眸,淩厲的鳳眸斜視著紈絝,冷聲道:“這位公子,我等隻是做個小本買賣,您何必為難?”

“為難?”那紈絝桀桀囂張地笑著,他隻是赤震的一個酒肉朋友。

當年去尋赤震吃酒時,赤毬毬並不屑與這群人交往,所以當時隻是躲在屏風後看了看。

是以赤毬毬能認出他,可這傻紈絝麵對耳朵還露在外麵,特征如此明顯的赤毬毬,卻絲毫不識。

於是他儘情地釋放著他的紈絝屬性,扯著公鴨嗓,死魚眼一翻,枯瘦地手指向後一勾,“罵了我們馬家兄弟還腆著臉做生意?廢什麼話,兄弟們,給我砸!”

這是罵了小的出來大的啊!

他身後的三個壯漢,肉厚如熊,在這料峭的倒春寒裡,隻著薄薄單衣,此時傻嗬嗬地還一把扯開了上衣,露著雄赳赳的肌肉,朝屋內三人晃來。

一看要動手,人群中開始有人發聲,嘴動勸著架,可沒有一個人上前幫忙。

餘落星一個閃身擋在了門口,天呐,怎麼第一天就碰上這種莫名其妙的事。

呸,都怪寒慕乙的烏鴉嘴!餘落星狠狠地想著,結束回去一定要好好做弄他一番出出氣。

哼,希望他的傷好不了了!

思緒回到眼前,此時去找白少卿肯定是來不及,那隻能靠她們自己了,可不能讓莫婆婆被傷到!

“你們要做什麼,有話好說。”餘落星秀眉倒豎,擺出一個防禦的姿勢守在門口。

熊大齜著肮臟的大黃板牙,口沫橫飛地吐著汙言穢語:“喲,小娘皮還挺漂亮,要不回去跟哥幾個好好說說。”

話音未落,烏漆嘛黑的臟手已向餘落星當胸抓來。

餘落星當然不會什麼拳法,隻能勉強運起早上還算複習過的劍法應對。

可她本來劍法就半生不熟,再加上此時根本不敢拿出劍,更不敢用各種寶物,免得暴露修士的身份,沒躲幾下就左支右絀起來。

後麵的熊二和熊三,嫌小屋狹小,一齊出腳踹斷了門框。

顧不得刺鼻的粉塵飄蕩,隻覺陰沉的屋頂一晃壓下,在門口的餘落星未及細想,逆著暈紅的夕陽,翻身向裡屋一撲,將莫婆婆壓在身下。

運起能調動的全部靈力與後背,等待這逼仄的房頂砸在自己背上。

“嘩啦”地上雜物,被屋頂下壓的巨大氣流吹得飛起,有些也被甩在了餘落星身上,但想象中的房梁壓頂並沒有出現。

餘落星從自己已變得灰綠的臂彎中,試探地探出依舊晶潤的黑眸,是赤毬毬雙手向上托舉,火紅的光芒為她們托起了沉重的屋頂。

從背後看去,小公主珠翠環繞的墨發,同她的輕紗粉裙一齊被巨大的氣流,掀得在她身後飄揚,透著蒙蒙地塵土,赤毬毬嬌小地身形,此時顯得格外高大。

“毬毬!”餘落星的角度能看到赤毬毬裙下纖細的小腿,已輕輕打起了擺子,一個咕嚕爬了起來,一手幫赤毬毬撐住屋頂,另一手扶住莫婆婆。

莫婆婆有些佝僂的身形,顫巍巍地被扶出來時,被熊三抓起,一把丟到一邊,登時暈了過去。

“莫婆婆!”餘落星和赤毬毬一齊驚呼,手一撐,甩下了破敗的房頂,就要去看莫婆婆。

這幫人目的又不在莫婆婆,熊大熊二,一手一個,在屋頂轟然落地,激起紛揚的顏料與塵土時,輕易便拎著兩人後脖領子,將她二人提起來。

“呸呸呸”那紈絝奮力地吐著,直吐了好幾下,才覺得嘴裡的顏料味淡了許多。

小公主哪有做人質的自覺,圓滾滾的杏子眼,在麵具後一翻,小嘴一撇道:“吞顏料了吧,該啊!”

餘落星想要幫赤毬毬,已被抓她的熊大,自身後固住她的脖頸,還塞了一團烏糟糟的破抹布到她嘴裡,讓她不僅動彈不得,還說不出話。

呸,什麼味兒!

餘落星絕望地看著,那氣樂了的紈絝踱著步走到赤毬毬的麵前,伸出他的臟手,勾起小公主嬌小秀白的下巴。

鳳眸蘊出悲憤的霧氣,悲哀地看著周圍隻知看熱鬨,仍無人幫忙的人群。

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是吧!

“小妞兒挺倔啊!”紈絝捏著小公主的下巴,掐著她左瞧右看。

堂堂小公主有可能低下驕傲的頭顱嗎?

不可能!

找到機會,張嘴一咬,疼得那紈絝嗷嗷直叫。

“真臟!”赤毬毬還往那紈絝身上呸了口唾沫。

“啪”未及反應,那紈絝反手一掌,打的小公主臉上的銀貓麵具都歪了,露出麵具下的一截白嫩的麵龐。

餘落星奮力掙紮嗚咽著,這般折辱於堂堂小公主,這怎麼行!可身後熊大臂堅如鐵,死死箍著她,讓她動彈不得半分。

那紈絝桀桀笑了起來,越笑越是病態,越笑越是猖狂:“這小娘皮可真夠勁兒,讓我看看是不是長得也這麼夠勁兒。”說著就要去掀赤毬毬的麵具。

餘落星牙呲欲裂,平日嫵媚漂亮的鳳眸,此時瞪得冒出絲絲血線,淚水不自覺地充盈,隨著她不斷掙紮的身體,滑落麵龐。

就在她已經絕望,意識到赤毬毬已免不了身份暴露,且將被折辱時,決定再不顧什麼修士身份,要取出原身的法寶時。

“嗖”地一道青影羽箭,扯著那醃臢的袖子,力道不絕,直將他整個人帶得釘到已然倒塌的房梁上。

這是終於有人幫他們了!

霧蒙蒙地眨著眼睛,見小公主雖仍被拎著,但轉頭又狠狠吐了那紈絝幾口,心知她已無恙。

側頭看去,就看見一個頭上高高立著兩根長羽的妖妖嬈嬈的白麵男人,站在嘈雜的人群當中,長於麵寬的羽狀眉毛披著殘陽的霞光,用鷹鉤鼻上的鷹眼死死盯著她們這邊,一手舉弓,另一手剛鬆了泛著青色光芒的弦,還未放下。

顯然剛剛這準頭勁力十足的救命箭,就是他射的。

一道靛影,自這白麵男人身旁一晃,緊接著餘落星就覺得脖頸一輕,固著她的那壯如山的熊大,被輕易地掰開,“啪啪”兩聲,被這灰影扯著臂膀,過肩猛摔了兩下,臉化作花貓,登時人事不知。

不待這些人反應,抓著小公主的熊二也被彆人從後脖領子抓起,放下小公主,一腳踹著這人心窩,將他從屋中直接蹬到人群中白麵男人身邊,十數米的距離,這熊二是以一道完美的拋物線飛射而出,仿若一個被丟的破布娃娃,好不容易落地後,被那白麵男人一腳踏在心口,動彈不得。

不過餘落星追隨拋物線的功夫,剛剛弄暈莫婆婆的熊三,也被以眼還眼,頭朝地似舀米的重錘,以頭搶地,壓實的土地麵都被砸出一個坑,這人自是被錘的鼻歪眼斜,口沫橫飛,隨即也被丟破抹布似得掛在殘破的窗欞上。

這灰影仍不停歇,那紈絝剛扯裂衣袖,掙紮著站起來,就被這灰影一個反扣,將他的雙臂卡在背後,同時單膝一頂。

“喀拉”

餘落星瞳孔一縮,水汪汪地大眼睛不斷在那紈絝歪斜的腰肢及扭曲的大腿上來回逡巡,這人明顯修為不低,就這麼被這條灰影給打殘了?

關鍵是,餘落星也沒感受到這灰影身上有靈力波動啊?

他是純手打麼?

帶著無限敬仰與崇拜,餘落星十分雀躍地看著那灰色人影,幾下兔起鶻落,行雲流水般地將那紈絝反扣著跪在小公主身前。

同時帶著七分嫌棄,三分疑惑的目光,幽幽轉向餘落星,寬厚的唇角泛起一絲意味不明的邪笑。

餘落星這才看清他的真容,此人體形結實高大卻不臃腫,跟寒慕乙那練家子身形有點像,一身靛藍底紅帶捕快服,頭戴高高的襆頭帽,帽簷下一頭黑發半散在肩頭,淩亂的發絲中屢屢跳躍的紅發格外顯眼,這身裝扮雖極是簡樸但絲毫難掩他此刻狂放的氣質,腰間彆著的單刀和鐐銬都沒用上,此刻驟然停住身形,半邊鐐銬還在“嘩啦嘩啦”地晃動著。

轉頭凝視,這人麵皮黝黑粗糙,一雙下眼瞼泛紅的耀黑虎目在四方端正的國字臉上冒著狂放與不羈的精光,神色玩味,正灼灼盯著著她的嘴。

餘落星不由得隨著他的目光,訥訥一伸手,才發現嘴裡還塞著那塊不知哪來的破布,趕忙一把挖出,同時從百寶囊中翻出水囊,“簌簌”漱著口。

那人嗤笑一聲,回過頭去衝小公主一揚臉,用暗啞的低音炮,尾字上揚,詭異而和諧地挑挑如墨的濃眉道:“有仇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