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手談? 彆談了,攤牌吧!(1 / 1)

“我哥哥,我哥哥……”赤毬毬囁嚅著沒說什麼。

餘落星知道她的猶疑,老魔尊一子二女,那獨苗苗兒子,天賦雖然上佳,但真的不做人啊!

紈絝子弟這個詞,仿佛就是為他量身而設一般,欺男霸女,絕不手軟。

在原書中更是因為被寒慕乙奪了魔尊之位,上躥下跳,甚至聯合寒慕甲多番在魔族境內搞事。

絕對稱得上,敗家玩意兒!

赤毬毬也知道自己哥哥是個不中用的,爹爹也早有意將魔尊之位傳給寒慕乙。

鼓著嘴一把推開白少卿。

嗯,連白少卿都免不了被推,餘落星心裡平衡多了!

狠狠抹了一把淚水,又棄掉一塊帕子的赤毬毬背過身,麵對在床中睡得安詳,剛剛還被白少卿順手清了下塵土,看起來稍微齊整一些的赤滼滼,背著三人說道:“白叔叔,你們先離開吧,我要幫姐姐收拾一下。”

看著小公主粉嫩嬌小的背影,瞬間堅毅了幾分。餘落星心裡歎息,拽著寒慕乙就往出走,怕他再觸動赤毬毬。

寒慕乙凝視著抓著自己玄色衣袖的小手,很是不適,但也不好在眾人麵前掙脫,也就由著她拖著自己踏回院中。

待白少卿掩上房門後,餘落星迫不及待地一把抓起白少卿的腕子,仰著漂亮的小臉,滿臉的騏驥,發梢還似尾巴般在她身後搖了搖,脆聲道:“白軍師,我有些事要與您說。”

白少卿哪能似她一般沒有意識,不著痕跡地掙脫了她的手掌,向寒慕乙拱手一禮道:“殿下。”

寒慕乙的眼神在白少卿的手腕和自己的袖子上瞟了幾眼,點點頭:“軍師請自便。”

說著直接一掀袍擺,霧沉沉的披風如幕簾環住了長公主院中的古樸簡約,其實就是幾塊大石削方了的石凳上,宛若老僧入定般,似是要死等小公主收拾停當。

看他那一副思考人生的樣子,餘落星忍不住在內心惡念起來,正值春風料峭,外一那股不開眼的風,吹散了長公主院內牆上的刀槍劍戟,又好巧不巧地落在他身上,甚至掛在角上!

似是感受到她不懷好意的目光,本想皺眉訓斥,卻對上白少卿那似笑非笑的眸子,眼下淡紅色的痣如惡魔的微笑般那樣刺眼。

不欲多言,緩緩閉上了雙眸,不再理這二人。

魔宮的後花園明顯是精心修繕過的,不同於其他殿宇的大氣粗獷風,此處甚至有些溫柔小意,正逢暖春,鵝卵石小道旁的迎春花與身後的桃花競相爭豔,間或幾樹柔順青翠的柳樹,正扶風散出朵朵白絮,與碧波清池中雀躍的錦鯉,盤活了整個花園。

基色調為黑色的魔宮,在此處用得卻是紅梁綠瓦,伴著奇石鬱枝,真是步步成景,處處如畫。

餘落星與白少卿,對坐在清池中央的小亭中。

她瑩潤的指尖扣著一枚圓滾滾的黑子,同樣圓滾滾的黑瞳在好看的鳳眸裡轉來轉去。

隻有寒慕乙一人住這裡,真是太浪費了!

餘落星分外地眼饞,畢竟這裡比自己那肆意雜亂,一看就乏人問津的小破院,不知強了多少倍。

“餘姑娘,該你了。”白少卿隻手托腮,依在這漢白玉雕就的桌上,與他似水銀瀉地般鋪在桌麵的墨發,相得益彰。

指指眼前的棋盤,聲音清涼悅耳,將餘落星的思緒拽回。

“來了來了”回過神的餘落星,把手中的黑子,往他白子最多的地方塞去,絲毫不理會白少卿輕蹙的眉頭。

誰知道他抽什麼風,一來就拽著自己要下棋,還說什麼有事相商,也待手談結束再議。

餘落星雙手抱著大碗,炒菜般地舀了舀棋子,聽著玉石相擊的鈴叮聲,心裡暗罵著,電視劇裡謀算高深的人,總願意附庸風雅地邊下棋邊談事,怎地自己穿進了這修仙小說,還有人要拉自己下棋。

還是個魔族!

不就是形式主義嘛,來!

於是白少卿對著雜亂的棋局很是頭疼,對麵這人毫無章法地亂衝亂跳,橫衝直撞,搞得好好的棋局,看起來是晶瑩香軟的大白饅頭上,被人隨手撒了一把黑芝麻。

是真的很隨手的那種!

白少卿活得久了,於修煉一途也沒什麼太大的興趣,魔族的大事小情事他更是早已爛熟於心,於是便分外喜歡這些人類玩意兒。

這人類才下的圍棋平素甚少有人陪他來上一局,隻能自己鑽營,早覺憋悶。

聽聞第一宗淩霄宗的掌門之女餘小姐,不僅天賦卓絕,更是琴棋書畫樣樣行,堪稱修界之典範,吾輩之楷模,令作為棋癡的他,難免起心一較高下。

但隨著少女絞著頭發,一臉認真地將自己的後路堵死的時候,白少卿扶了扶快框不住他那精致的丹鳳眼的金絲眼鏡,先坐不住了。

“餘姑娘。”

白少卿終是沒忍住,先開了口,迎著少女因興奮而亮晶晶的眼神。

“棋路如此出其不意,可是自備後手?”

誠然,餘落星根本就不會這圍棋,本就一邊隨意地下著,用棋隨意地去框白少卿的棋子,一邊琢磨如何開口。

聽得白少卿如此發問,知他是指的是自己想要如何幫寒慕乙坐穩魔尊之位,甚至複仇。

真是夠繞的!

於是餘落星故作高深地擲回手中黑子,依上憑欄,做了一件她早就想做的事。

拿出早上剩的點心屑喂魚!

看著池中各色的錦鯉,競相躍起,輪番奪他擲下的碎屑,餘落星覺得自己現在的形象,大概就是梅長蘇老謀深算、城府頗深的模樣,仿佛分分鐘一揮手,千裡外就有人頭要因此而落一般。

隻是奈何,餘落星這人很直,非常直!

那就放緩音調,答非所問吧!

“白軍師,您並不希望寒慕乙和赤震起衝突是也不是,假意安撫赤震不讓他鬨事。且遺囑為魔尊口頭告訴您的,慕乙根本無法直接繼位。所以您打算儘可能說服各魔將,然後按魔族規矩,在魔尊去世後滿月時發喪,屆時借機宣布寒慕乙救了赤滼滼的事情,”

說著揚起皺眉做沉思狀的小臉,四十五度角望天“然後和幾位重臣一起強扶他上位是也不是?”

白少卿確實沒想到餘落星這麼直接,甚至這般詳細地說破了他的打算。

烏睫輕覆,眼裡滲出絲絲縷縷的寒芒,這思路當然不難想,畢竟寒慕乙同樣到魔族不久,除卻收攏重臣拖延皇子,沒什麼好法子。

但她也剛來不久啊,怎知得如此詳細?不置可否地眯著眼,眼底被麵前晶亮的白子,反著晦暗的光。

餘落星哪知他的心思,繼續直球道:“軍師,我有好辦法,可以讓寒慕乙更穩地坐上魔尊之位。”緊接著,又坐回桌旁,嘰嘰咯咯地講起了自己的計劃。

聽眼前站的如楊柳般的少女的語音,從輕柔逐漸活潑,說到她覺得不錯之處,還歡快地拍拍手掌,興奮地模樣仿佛一隻獻寶的小貓。

可她為何如此信任自己,甫一見麵什麼都說?

而且她是否知道,在這魔宮中,若不刻意撐起防護罩,說什麼做什麼寒慕乙都能知道?

細弱的手指連點,白少卿的目光在令他迷惑的棋局,和少女飛揚的神采間遊移,曾聽聞寒慕乙差點被他未婚妻退婚,應該關係並不好,可看她這副全心為寒慕乙著想的樣子,是否幫她呢?

正自盤算沉吟,白少卿耳畔鑽入一道傳音:“答應她吧。”

這聲音沉穩若冰,正是寒慕乙。

“哦?”白少卿玩味地勾起嘴角,他們是故作不和?

本來看白少卿一直沉吟不語,此刻忽然笑得眉眼彎彎,白袖輕撫,宛若在這明媚地春日飲下一杯陳釀般令人心智迷惑,餘落星不由得頓下了講解大計。

雙手一拍棋桌,俯身前傾,顧不得那本就不成樣的棋局更加地散亂,漂亮的鳳眸中滿是興奮之色:“您這是答應幫我啦?”

說著黑白分明的澄澈瞳仁還眨啊眨,透著一臉的真誠。天知道餘落星的內心是,哇塞,軍師笑起來,太美了吧,眼下雖不是淚痣,但淡紅的痣被金絲框鏡勾勒得分外誘人,再加上透著點精明的狹長眸子,翹挺的鼻梁,輪廓分明的下頜線,當然是要靠近點仔細看!

白少卿哪知道她這小心思,聽到寒慕乙傳訊,再看看眼前充滿煙火氣息的活力少女,歪頭一晃,漾起頑皮的發尾。

嗯,其實還挺配的。

雖不知為何這姑娘這般信任自己,合盤托出這麼多計劃,但既然寒慕乙同意,那自己倒也不必阻攔。

甚至,也可以推波助瀾,看看他們究竟作何打算。

那就自己的原計劃繼續進行,其他的,就看這姑娘能做到什麼地步吧。

於是緩緩點了點頭,道:“姑娘聰穎,此計當然可行。”說著,捋起一抹發絲,繞於指尾,複又散開,起意逗逗寒慕乙,於是也俯過臉去,假意壓低聲音對餘落星說道:“要不,等寒慕乙正式繼位時候,順便給你二人辦個婚禮,雙喜臨門,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