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曹耀南....曹耀……(1 / 1)

“曹耀南....曹耀南...”

呼喚聲在耳邊響起,但隔著朦朦朧朧的一層缺少穿透力,顯得沉悶又不通透。

曹耀南躺在搶救室床上,她隻能借著意識片段看見無數根管子插入自己的體內,心臟起搏器在自己前胸震動。

畫麵緩緩上升,一群醫護人員正在竭儘全力搶救病床上的女人,她的腦部區域血淋淋的,鮮血部分乾涸成血痂粘在黝黑粗糙的肌膚上。

半個小時前,曹耀南為了救朋友被朋友前男友一鐵錘砸在她的額頭上,一瞬間鮮血飆出,還帶著曹耀南最後一句話:“媽呀!”

病床上的女生就是曹耀南,女,二十四歲,畢業於泰行學院漢語言文學係,現如今在某教育機構當小學組語文老師,同時在全力備考考編。

每天兩點一線——學校與家,曹耀南過著普通人的生活,人生的二十四年,平凡的外貌,窮苦的家庭,笨拙的天資讓她漸漸度過自己的青春。

但還好,在愛情看中長相,工作看中實力的社會裡,曹耀南還有為數不多的幾個朋友,她大大咧咧的,做人也較為真誠,讓她收獲到幾個朋友,為她普通單調的生活增添些樂趣。

有時候她也在想,多虧自己性格外向,不然以自己的條件一個朋友也交不到,可也正是朋友,帶給她搶救室裡的苦痛。

曹耀南的朋友和其男友糾纏幾年後終於下定決心分手,那幾天男人瘋狂找朋友複合,朋友害怕隻能躲進曹耀南租住的房子裡小住幾天,前男友依舊聞到味追到這裡,每次曹耀南隻好出麵勸回對方。

一次又一次的勸回讓恨意慢慢增長,導致那個男人認為一切的始作俑者是曹耀南,認為是曹耀南在阻攔她們的複合,那天前男友喝了很多酒,拿著一把鐵錘再次來到曹耀南家。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曹耀南打開門一看見又是他,已經好言相勸無數次可依舊被找上門來,內心逐漸升起不耐煩。

“大哥,我求你啦,你倆能不能好聚好散啊,你真的好像一條狗啊,你能不能看看自己的自尊心啊”,曹耀南沒辦法,為了勸退對方隻能儘力去攻擊對方內心最薄弱的地方,以此讓對方清醒認識到自己已經分手。

男人聽到這話,先是痛哭,眼淚順著臉頰流淌,但緊接著酒精上頭,失戀的痛苦與折磨變成手中揮舞的一道光影,曹耀南被襲擊大喊一聲“媽呀”後便暈倒在家門,男人又錘了幾下,鮮血流淌出來刺激著男人雙眼,直到他清醒看見一地的血液,最後害怕丟下錘子跑走。

送進醫院時曹耀南還殘留一些意識,但她說不了話也動不了,隻是感受、聆聽與觀看,曹耀南聽見朋友的哭喊,那聲音撕心裂肺,她也聽到醫生到來,但意識開始卡頓,由連貫的思維慢慢跳轉,變得模糊。

曹耀南出生時不叫曹耀南。

她出生在一個重男輕女的家庭。出生那一天全家人焦慮地圍在產房外,目光緊緊盯著產房門,直至曹耀南老媽使出拉屎的力氣把曹耀南本人順利產出,眾人才鬆了一口氣。

護士把臍帶剪斷擦拭乾淨,急忙叫家屬來看孩子,曹耀南爺爺心急如焚,聽見護士喊可以進去了,就第一個進入產房。他並不在意母親與嬰兒的健康,隻在意那新生的嬰兒是否是男孩。

看到嬰兒啼哭和胯間的空空如也,老頭子臉瞬間耷拉下來,一臉黑推開產房門直接走了,邊走還邊大聲嚷嚷:“不用看了!回家!”。

眾人看曹耀南爺爺這樣,不用猜就知道是男是女,但曹耀南奶奶依舊不信邪,進入產房扒開嬰兒的雙腿,看見確實如此後“唉”了聲氣,嘴上還帶著點惋惜,“這肚子可真不爭氣啊”,也離開產房回家。

曹耀南她爹倒還好,沒有重男輕女的情節,畢竟新時代了,生男生女都一樣,女人能頂半邊天,隻是他看見這黑黢黢的嬰兒後有些擔心的對護士說;“護士,這女娃也太黑了,以後能白不?”。

護士看見這家人對女嬰的態度,嘴裡像是安慰的回複:“以後就白了,剛出就黑的女嬰以後都可漂亮了”。

曹耀南和她媽幾天後順利出院,到了登記姓名和戶口本時候,曹耀南她爺爺便開始作妖,說著這孩子必須要他們老兩口起名,這是家裡傳統,小兩口也同意了,畢竟是一家的長輩,但曹耀南爺爺想起的名字是:“曹要男”,寓意曹家再要一個男孩。

曹耀南媽開始反對,曹耀南爸也有些不同意,畢竟封建思想不可取,可曹耀南爺爺和奶奶開始一哭二鬨三上吊,把家裡鬨得雞犬不寧,曹耀南親爸隻能同意,哪怕最後一家子隻有曹耀南親媽還在反駁,但無濟於事。

到了姓名登記處那裡,好在登記姓名的工作人員是受過新時代教育的知識女性,剛剛畢業年輕氣盛,一聽曹耀南他爺爺要登記“曹要男”這個名字,內心瞬間一沉,心裡一轉後,假裝思考幾秒便連忙咂舌並且搖頭歎氣對著曹耀南爺爺說道:“這時間出生的?叫這個名?這名字對這個家不好啊”。

工作人員說這話時儼然一副自己是風水大師的樣子,拿起登記表上曹耀南出生的時間指著說:“這個時間點生的孩子,不能和陽氣掛鉤,啥是陽氣?男孩是陽氣,太陽也是陽氣,那這名字肯定也不能帶陽氣,帶了陽氣會咋?你知道不”?說著工作人員朝著曹耀南爺爺眼神示意。

被唬住的曹耀南爺爺連忙搖頭表示不知道。

“曹要男是吧,孩子她爺爺你看,這孩子名字裡帶著男,陽氣太旺,以後克你們家”

曹耀南爺爺一聽嚇到了,急忙說:“啊?那咋整,那我們回去再商量一下這女娃的名字?”;

回去商量?那可不好辦,萬一又來一個“曹要娣”“曹愛娣”之類的名字,這工作人員腦子又一轉,想了想說:“叫曹耀南吧,光宗耀祖的意思,和原來讀音也一樣”。

曹耀南爺爺可是不會專門花費時間和金錢為曹耀南求一個好名,思考一下,她爺爺就這麼決定了,就叫曹耀南吧,反正讀音一樣。

最後工作人員登記時一直內心默念,孩子啊,我隻能幫你到這兒了啊。

至此以後,曹耀南頂著這個名字開始慢慢長大,可人生誰都說不準,沒人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哪怕已經做好了迎接明天的準備。

曹耀南三歲時,全家人對於曹耀南她媽的壓迫愈演愈烈。

曹耀南媽在嫁進他們老曹家家門時一切安好,公公疼婆婆愛,老公還顧家,但生下曹耀南之後,全家的重擔都偏向了這個二十多歲的女孩。

每日負責做飯,刷碗,洗衣,打掃衛生等等,全家所有的活都壓在一個剛生完孩子的女人身上,望著那一眼望不到邊但每日重複的生活,曹耀南親媽開始出現離婚的想法,但又舍不得自己的女兒,隻能把想法一忍再忍。

時間過得再久點,曹耀南親爸便開始不顧家,在縣城裡和彆的女人勾三搭四,回家次數也越來越少,曹耀南親媽都知道,但從來沒有過問,生下曹耀南後,他倆感情已經隨著時間變得很淡薄,曹耀南媽沒讀過多少書,唯一目標無非想要自己家庭和睦,可如今卻是這副模樣。

曹耀南媽想想,這樣的生活並不幸福,自己每天還要受罪,索性如此便提了離婚,孩子歸自己,其餘歸孩子他爹。

但曹耀南她爸拒絕了,畢竟玩歸玩,真要離婚還是不敢,在縣城裡離婚對於女人的影響是背後嚼舌根,對男人的影響,那就是以後再也不會有一個糊塗的女性為他生孩子打掃衛生,他算的清楚得很,最後曹耀南爸說什麼也不肯離。

沒辦法,離婚離不了,就隻能這麼僵著。

但在某一個白天,曹耀南媽親吻了熟睡的曹耀南,拖著不多的行李離開了這個家,離開了這個縣城,便再也沒有回來過,那一年曹耀南剛剛四歲。

到曹耀南五歲時,她爹也跑了。

吃喝嫖賭,雖不作大惡,但也讓這個家變得不像個家。那天曹耀南她爸和彆人下注玩撲克,一直輸,最後一局曹耀南她爹已經沒錢再輸,但他輸急眼早已不管不顧了,內心妄想一把贏回本,竟然下注自己輸的話免費給對方打工一年,最後牌局開牌不出意外輸了,當天出結果後,曹耀南老爹回家抽了根煙,賭約不可能作罷,那麼多人看著,但又不想真的去為彆人免費乾活,於是曹耀南她爹連夜收拾被褥南下,走之前這個男人隻是朝著屋子看了一眼,便也再也沒有回來。

曹耀南記憶裡沒有父母的臉,隻是有隱隱約約的聲音,呼喚著曹耀南叫“爸爸,媽媽”的聲音,但隨著時間流逝,這些聲音變得模糊,後來隻能依稀在記憶裡辨彆哪個聲音是男聲,哪個聲音是女聲。

曹耀南無家可歸了,曹耀南她媽娘家不可能去,她爸也沒有兄弟姐妹,隻好跟了爺爺奶奶。

曹耀南爺爺奶奶封建糟粕思想嚴重,這是一個事實,但人是一個有感情的生物,隨著相處時間增多,伴著月亮上升太陽下降,這麼日複一日,老兩口和曹耀南三個人生活,也漸漸養出感情。

後來老兩口淺淺沒有嫌棄曹耀南是女孩的想法,他們三人就這樣緩慢平靜的過著生活。

曹耀南十二歲,此時她的爺爺奶奶已經六十多,每日隻能撿撿廢品和靠著重點生活,也沒有多少錢能供養一個孩子富足長大,三人擠在多年前蓋的自建房裡生活,每周能吃一回肉就很不容易。

某一天老兩口害怕自己時日不多,害怕以後生病需要錢,又看著困苦的家,看著窮苦的孫女,在夜晚曹耀南爺爺把老鼠藥拌進稀飯裡,準備一家上路,省了受人間的苦。

但還是沒成功上路,那下進飯裡的老鼠藥是之前毒老鼠剩下的半包,三個人一起吃藥效不足,都沒死成,但藥效也有點,導致強烈的肚子疼和口吐白沫,當時曹耀南肚子疼得以為自己要來女人那事了,硬熬了半個小時,去廁所時才看見爺爺奶奶口吐白沫躺在地上,一想壞了,急忙打電話送醫院。

去醫院一頓搶救,把老兩口從鬼門關救了回來,曹耀南爺爺奶奶蘇醒後以為自己上路成功到了閻王殿,可看著身上的儀器瞬間明白咋回事,開始哭,嗚嗚嗚的。曹耀南不解問他倆為啥這麼做,得到的回複是:“閨女,你可彆以為隻有你苦,俺兩口子辛辛苦苦活了這麼多年,啥也沒弄著,唯一的兒子還跑沒影了,咱三每天被鄰居街坊嘲笑一家子隻有最老的和最小的還知道生死,其餘的都沒影,我倆早就活夠了,一想著我倆死了你也沒人照顧,不如咱三都死了算了”。

老兩口一直抹淚,看樣子是受夠了。

後續出院把老兩口接回家裡,從接回家裡那天起,曹耀南每次吃飯都會喂她那寵物倉鼠先吃,倉鼠吃著沒事,自己再吃。

說道寵物倉鼠,這是曹耀南從同學那裡要的剛下的崽,接著撿一隻鳥籠,裡麵鋪一點乾稻草,每天自己吃啥老鼠吃啥。

在這個破縣城裡,曹耀南就這麼活到十八歲,18歲那年她超過二本線三四十分考上泰行學院,這對於她也算是不錯的成績,這樣的家庭能出個大學生已經實屬不易,她開始迎接新的生活。

泰行學院離家不遠,就在一個省內,考上大學後,這個家花銷變得更多,老兩口的存款也不多,家裡也徹底沒錢了,曹耀南讀書那幾年就四處打工,從洗碗工做起,她幾乎涉獵過所有服務業,最後掙的錢不僅還清學生貸款,還留有一點,這可把曹耀南高興壞了,內心還幻想以後工作掙大錢給自己買房。

步入大學後,曹耀南依舊是個土不拉幾的小村妮,畢竟沒錢啊,也不打扮自己,一年四季穿那幾件衣服,但是她可是在服務業浸淫這麼多年,不僅會很多技能,人還不錯,大大咧咧的,見誰都能聊幾句,但很多人都不想和她聊,畢竟她是那種做按摩技師能和客人聊一個鐘的人,聽著煩,但不聊她難受啊,聊天又能打發時間。

自然而然,曹耀南還是相處了一些朋友,朋友畢竟不看長相,但男朋友至今一個沒交過,確實她的長相普通偏下那麼一點,加上她話又多,著實讓異性喜歡不起來。

“啊~好困啊”介紹到這裡,我伸伸懶腰打個哈欠,看著前方的熒幕,畫麵裡曹耀南已經被推入太平間,作為掌管人間運轉的神,這種畫麵我已經司空見慣,這種事故在普通人的經曆裡無時無刻都在發生,我之所以給曹耀南特寫,是我要做一件大事,一件需要曹耀南的大事。

捏出一個光球,那是曹耀南的靈魂,我剛剛把她的靈魂從人間提取出來,讓她以上帝視角觀看自己的人生前二十四年,短短幾秒,她便瀏覽人生所有事件。

又隨手一揮,曹耀南靈魂漸漸變化,變化成“人”的樣子。

曹耀南漸漸顯現出來,直到完全顯現,睜開眼看見我便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指著我向後爬,驚恐大叫道:“媽呀!你是誰啊!?”

“你說我是誰?我能把你從死亡邊緣救回來,我肯定是神啊”我微笑看著她。

曹耀南露出不可相信,“啊?這真的不是什麼娛樂整蠱節目嗎?”說完在我附近的空間轉來轉去,來回瞅著。

“大姐你這是乾啥,在彆人家客廳亂看很不好,這很不禮貌的!”我好沒氣說道,她不僅不相信我是神,還質疑我,最主要的是我剛剛讓她看過自己的人生,這特效可做不出來,可她竟然還不信我,我真的服了這個粗線條。

“攝像機在哪?沒看見啊,按理說整蠱節目攝像機都會放在天花板上...”曹耀南不搭理我,自顧自尋找著。

看到這,我索性大手一會,把剛剛時間重撥幾個小時前,讓她又倒回被朋友前男友錘殺那一刻,現實可能造假,但實時感受的驚慌與□□痛苦卻說明一切是真實發生的。

算好了時間,我又把時間撥回來。

“媽呀!救命啊!你真是神啊!”曹耀南大口大口穿著粗氣蹲坐在地上,她滿臉害怕,汗水劃過黝黑爆皮的臉頰,眼睛還充斥著淚水,看著我大喊,“你真的是神!你...你到底想乾啥”。

好,她終於肯相信我所說的話,我很欣慰。

看著她的臉,清清嗓子,我指著麵前的大熒幕,此時大熒幕變成了眾生畫像的縮影。

“我是神,天下所有都歸我管,但你看著我權力大,我卻不能掌控所有人的命運,所有人都有著自己的軌跡直至死亡,那是從他們出生那一刻就定下的,他們在世界規劃好的軌跡裡上學,遇見朋友,工作,遇見愛人等等,比如你以為你和這個人結婚是天作之合,其實早在你出生那一刻起,就已經注定你未來會和這個人結婚”。

看著曹耀南已經平複心情開始聽我說的話,我繼續為她講解。

“我不能影響這個人的人生,頂多改變件小事,比如說讓對方撿到十塊錢開心一天,但如果對方撿到十塊錢,用這十塊錢去買彩票中了幾千萬,是絕不可能的,即便發生我也會乾預,因為對方的命運中就沒有“暴富”這個結果,我不能強行改變對方的人生,改變那個人的人生那麼很大概率連帶著他社會線有關聯人的生活軌跡都會變,你聽過五人定律嗎?就是全世界無論哪兩個人都能通過他們社會關係網裡的五個人認識,改變一個人的人生很有可能改變全世界格局,因此這個世界就會出現bug。當然我也不能改變死亡,死亡也是注定的,每個人從出生那一刻就被我關注,我也在每個人出生時就知道對方會因為什麼而死”。

說到這裡,我即將對曹耀南講述重點,也是我把曹耀南靈魂提取的原因。

“我需要你幫我做個實驗”

“實驗?什麼實驗?我就一個普通人啊!”曹耀南大喊道;

我沒有理曹耀南,依舊自顧自說著。

“我不能改變死亡,那是因為每個人的靈魂都有一個編碼,有效時間就那麼多,就跟超市食物保質期一樣,到了時間會自動投入垃圾桶,包括你。曹耀南你今天就算沒有朋友前男友找麻煩,你也會遇到一些災禍找到你,會精確在那個時刻死亡”。

我深知這個世界運轉的道理,但曹耀南不知道,包括地球上的所有人都不知道。地球上的每一個人都如同一個小點,相互連接形成一張極其龐大而又精細的網,這個網就是世界,有些點會隨著規定的時間消失,與其相連的點則會受到影響產生波動,有些人在規定的時間遇見此生摯愛,那麼兩個點之間的連線會慢慢產生,有些人分手那他們兩個點之間的連線會慢慢消失,整張網嚴格按照設定的程序執行,不容有錯

我把目光對準曹耀南,她已經沉浸在我所講述的內容中,全然忘記一小時前,自己就是世界這張大網裡的一個點。

“曹耀南你現在能說話是我強行介入的,你會在今天被朋友前男友用鐵錘砸死,你死後錘你的人,你的舍友,你的家人,跟你身邊一切有關係的人,都會發生改變”。

“我不能讓你複活,強行複活會讓本來按照程序進行的世界引起混亂。按照時間線殺你的那個男人會被判處死刑,但你要是被我強行複活,他不僅不會死,反而會和這個世界發生新的聯係,產生新的無數條因果線。所以我在做一項實驗,這跟強行改變因果有關,簡單來說,就是把你現在靈魂強行插入到將死之人體內,你替代對方活下去,這樣造成的影響最小”。

我自顧自說了這麼多,也不知道對方聽進去沒,看著睜大雙眼的曹耀南,我彆無他法,我也不知道為何就選中了她,就跟很多人生來就出生在有錢人家一樣,運氣使然,又或許是隨機概率問題,我就是從萬千人裡選擇了她。

曹耀南緩了過來,盯著我,依舊是震驚的表情。

我又接著說:“曹耀南,你肯定想問我為什麼我是神也改變不了因果,我可以告訴你,比神還大的是世界,我隻不過是天地法則的守門員而已,我的存在隻是為了防止世界出現意外波動和bug,防止那種本該死亡卻沒有死亡的人,防止本該相愛卻沒有相愛的人,防止本該一輩子平庸但突然暴富的人。我是修複者,但我厭倦了,日複一日看著時間轉動,我早就知道這些人的人生和結局,這樣的生活太無聊了,所以我想實驗,實驗一個不被世界規劃好的人生是怎樣,那樣的人生我無法預知結果,我在天上挑挑選選合適的人,恰好遇見你被錘,所以腦子一熱我選擇了你。”

我說完了,這件計劃我已經規劃許久,我真的厭煩一眼就看見結局的世界,我也厭煩這個世界為何要規劃每個人的節點,為何不能讓每個人自由發展,誰也無法預知結局呢?

我想要挑選一個合適的人實施計劃已經許久,我可以為這個人重新選一個合適的家庭和□□,但那也在規劃之中,排除人的外貌與家庭,隻有性格和觀念是自己形成的,我隻能挑選一個合適的性格和觀念的人,最終我選擇了曹耀南,她是普通的,是世界上最普通的那種性格,有著世界上最普通的經曆。

“等等,我有問題”曹耀南向我提問。

“你說”

“既然每個人的人生規劃不能被打亂,那我鑽進那個瀕死之人的身體裡,會不會打亂她身邊人的人生?他父母的人生?他愛人的人生?這會不會出現bug?”

好問題,沒想到這個曹耀南這麼快了解我計劃的本質。

“那不一樣”我說,“首先我要挑選和世界產生聯係少的人當你重生的身體,避免與世界排異反應過大,其次對方的靈魂已經到期,你隻是占用對方的身體存活,每個人死不是因為身體而死,是因為靈魂而死,就算這個人生了重病,也是因為靈魂快到期影響到了身體。以剛剛中彩票暴富為例子,如果我讓他們突然很有錢,那麼會影響到他們身邊人的命運,同時一個人有錢會極大範圍影響很多人的命運,而且這種影響是瞬間的,是猛烈的。我給你挑選的身體他們在生前極少與人交流,與世界很少聯係,我就是想實驗你進入他們身體後,會不會慢慢的改變,慢慢與世界產生聯係,這個世界能不能有一個不受規劃的人,活出規則以外。”

“我懂了”曹耀南說,“所以你想讓我怎麼做?”

“我看中了幾個瀕死之人,他們未來會因為疾病和意外而死亡,我會在他們死亡那發生那一刻把你的靈魂裝進去”;

“哎哎哎,我突然想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曹耀南有點緊張的提問道;

“你說”

“那如果計劃出現問題,我被世界排斥怎麼辦?”

“你會死”

“我本來就要死了是麼?”

“是的”

“能不能幫我照顧一下我的家人和朋友”

“不能”

“那為什麼選中我啊?我這麼普通”

“我選中你,就說明你不普通,有時候幸運也是天賦”

說完我大手一揮,準備開始。

哦對了,我突然想到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沒說,“曹耀南,你真正開始新生活後,如果你實在是撐不住,或者有特彆大的事想要求我,可以召喚我與你聯係,我會實現你一個不大也不小的願望,但是你記住,一旦你呼喚我幫助你,我就會收回你現有的一切,讓你結束這個人生,因為世界對我會有排異,懂了嗎”。

曹耀南站在那裡,我感覺出她還有有疑問想要詢問,但現在解釋她可能不能理解,還不如等她真正下落凡間去體會。

“可是神啊,你有沒有想過我不同意這件事啊”曹耀南有些委屈的說;

媽呀,曹耀南是不是還沒搞清楚我倆的地位啊,我可是神,我根本不需要她同意,我又是滿頭癡線。

“行了曹耀南,我不管你同不同意,都給我滾下去”我著急的說道,一巴掌呼到這女孩的肩上,嗖——的一束光,從我眼前消失。

“曹耀南”我內心默念,“你那平凡而又波瀾壯闊的人生,真正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