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8 她會是……(1 / 1)

自夢 憶庭 3750 字 10個月前

隨著徐思若的離開,陸陸續續又來了兩輛車的警察,牧之光是看著就覺得頭疼,她將手肘墊在祝合肩膀上,手指揉著發疼的太陽穴。

“本來案子就沒破,一個接著一個地,到底有完沒完。”

牧之小聲地隨口吐槽,祝合回應般點了點頭,“聽說你找到殺害周淺的凶器了?”

“不是我找的,是你女兒,當時就在這失蹤了將近十個小時,恐怕那個時候她就已經知道了什麼。”

“今天的她有點奇怪,平時怎麼讓她吃藥都不肯,這兩天她自己主動吃藥了,而且主動承認了那副眼鏡就是她的。”

祝合撓著腦袋試圖理解這番話,“她想開了?”

“不,那藥就在一個小時前被她全部倒進了下水道。”牧之笑得尷尬,從嘻嘻瞬間變為不嘻嘻。“估計有點心事吧,最近我沒心思顧及她。”

“要不送去醫院?”祝合也隻是試探地問,結果牧之搖頭的腦袋如撥浪鼓,“她去醫院?前段時間你又不是沒見過什麼情況。”

兩人同步歎了口氣,如今祝餘成了多餘的人,誰也沒時間去照顧,牧之也背叛了與好友曾經的約定。

沒一會徐思若端著她的筆記本電腦走過來,屏幕裡播放的是樓下的監控視頻。

在一片漆黑中出現了一個身影,穿著黑色的雨衣手裡推著板車,板車上躺著的便是被攔腰斬斷的屍體。

那人岣嶁著腰,看著像是年邁的老人,推著輪椅的雙手都在發抖,看樣子應該是體力不支或者是手臂有傷。

由於是夜晚,學校監控的紅外夜視功能並不完善,隻能模糊地看清一個大致輪廓。

牧之嘖了一聲,無奈地搖著腦袋,“這怎麼看,馱著背誰分得出來誰是誰。”

“祝餘呢。”

徐思若莫名其妙提起這人,牧之皺了皺眉,扭頭給母親打了個電話,問起關於祝餘的事情。

通話過程不到一分鐘,她就拿著手機走回來,一邊走一邊解釋,“她人在臥室畫畫,哪也沒去,不是她。”

“畫畫?她會畫畫?”顯然徐思若想不到祝餘會畫畫這件事,“那就更能確定凶手是她了。”

“她從三樓跳下去之後,腿都殘廢了,怎麼能出現在這,我能證明她的膝蓋骨裂,短期是站不起的。”

說著,再次看向躺在地上的屍體,此人身高大約一米六,被攔腰斬斷以奇怪的姿勢擺放著。

雙臂高舉過脖子,雙腿呈大字型岔開,原本屬於身體的血液已經被放得乾乾淨淨,但內臟都還在,唯獨消失的隻有頭部。

“又是一起無頭案,凶手不會真的有什麼收藏癖好吧。”牧之哭著臉坐在地上,一副好死不如賴活的姿態說道:“申請並案調查吧,我服了。”

祝合見狀,在臉上硬是擠出苦笑去安慰人,“有沒有考慮過要回來,你工位都還在呢,組裡的人從你走後就各種不習慣,說你不在辦公室裡發癲就難受。”

牧之大大的腦袋充滿疑惑,什麼叫發癲?她在心裡腹誹問,接著在扯出笑容。

“晚了,我現在已經不是以前的我了,我現在是……”

“鈕車軲轆牧之是吧。”某個輕柔的女聲打斷了牧之的施法前搖。

她聞聲看去是一個將近五十多歲的女人,她臉上笑嘻嘻的打趣著蔫了的牧之。

女人名為白楓,是這所學校的犯罪心理學教授,也是曾經給牧之上過課的老師。

牧之見到是她,雙眼冒了光,這可是她的伯樂,如果不是白楓的推薦也就沒有現在的牧之。

“這個案件我聽說了,很棘手,所以祝隊把我找來了。”白楓說著,摘下了掛在臉上的金絲眼鏡。

女人溫柔知性,沒有侵略感,沒有身為教授的嚴肅,反而就像個年輕小女生似的,能和所有人瞬間打成一片。

白楓走進案發現場,就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一個小本子和一支筆,隨後手機打開了錄音功能。

“首先得分析一下,凶手為什麼要把死者的頭顱給割下,這是凶手的恐懼心理,看著死者的頭顱會有安全感,這人擅長隱藏,擅長偽裝,習慣逃避,卻又很張狂。”

“那麼就會是一個渴望得到關注的人,從截斷處能看出凶手有著強大的內核,不緊不慢,甚至是在享受這個過程。”

“說明凶手的內心隻是把這當做一場遊戲,享受玩弄感受的過程,喜歡牽引著警方來到早就布置好的現場。”

白楓對著這具屍體粗略分析了一番,接著又來到徐思若身邊,拿著剛打印好的關於凶手的照片。

牧之不理解但跟在了她的身邊,一邊看著老師分析案件的模樣,一邊安靜的學習。

“阿也被凶手殘忍地分割成了十幾個肉塊,其中手腳和頭顱都尚未找到,處理過後的所有骨頭和內臟也沒有任何蹤跡是吧。”她問牧之。

“目前的進度是這樣的,沒有骨頭的支撐,就算做好縫合技術,也隻是一攤難以形容的皮肉。”

“聽說你也被列入過嫌疑人名單,剛剛那個二十歲的小姑娘也被懷疑過?”

牧之重重呼出一口氣,接著略帶疲倦地點頭回應對方。

“祝餘這人你有什麼看法。”白楓放低了聲音,讓整個談話變得輕鬆起來,牧之點燃了香煙回答著,“沒什麼看法,遺傳的精神病,高中都沒畢業的傻子。”

白楓答應一聲,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轉身回到了案發地點,和祝合商量了起關於案子的事情。

站在原地的牧之看著其他同事勘察現場,自己一個人回到了三樓的解刨室。

現在她越看越覺得這解刨室就是第一案發現場,雖然這裡沒有血液,大多的血都是在門外和走廊。

這些現象都足以說明,這裡就是阿也遇害的第一現場。

牧之倒吸了一口涼氣,顯然還無法麵對眼前的慘狀,先是發現阿也的學生證,接著是帶血的手術刀。

這些東西倒是凶手刻意留下的證據,生怕警方找不到,就無人觀看自己所參見的精彩演出。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牧之回到家裡時,祝餘坐在輪椅上,透過超大的落地窗觀察著外麵的月亮。

客廳的燈還亮著,看樣子是專門為了等她回來的。

牧之早已累到失去了所有精氣神,回到這久違的家裡瞬間充滿熟悉感,搖搖晃晃地走到客廳的沙發上,閉上雙眼便直直摔了進去。

祝餘見狀,轉動著輪椅來到她的身邊,臉上的表情是冷漠的,一直盯著牧之看了很久都無法說出聲音。

她是想關心牧之的,可就是無法將話說出口。

“你……還好吧。”祝餘沙啞著聲音將聲音送出口,接著扶了下臉上的眼鏡,學著阿也的樣子照顧起累癱的人。

祝餘倒了杯熱水給人遞過去,“今天怎麼這麼晚回來,對了,你母親帶我去了醫院,我的腿得三個月之後才能好,麻煩你了。”

牧之累到說不出話,哼哼唧唧回答對方,水都沒來得及喝,就讓祝餘給自己點煙。

討厭煙味的某人並沒有出口拒絕,反而異常順從地拿出香煙遞了過去。

在煙味傳入鼻息時,祝餘咳嗽了幾聲,接著就自覺地轉動著輪椅繼續到落地窗前看月亮。

這一看就是三個月過去,這三個月裡牧之每天早出晚歸,經常見不到人,回來也就是倒頭就睡。

兩人明明就同住在一個屋簷下,每天卻是說不上幾句話,牧之為了工作冷落了本就需要人陪的祝餘,她隻能每天都在畫畫。

有時候牧之回來的時候,能看見祝餘在燒畫,有時候又能看見她在拿剪刀把畫布剪爛。

她什麼都知道,又什麼都不說。

祝餘徹徹底底站起來之後,已經是第二年的春天,她手裡拿著白色的玫瑰站在警察局門口。

直到牧之下班,她便走上去將手裡花送到對方手中。

“什麼意思,暗戀我?”牧之用著看似開玩笑的語氣問對方,祝餘隻是扶了一下眼鏡,“白玫瑰好像挺適合你的。”

白玫瑰?牧之看了一眼她手裡的玫瑰花,就有一種難以言說的熟悉感。

“這花你哪來的。”

“嗯?來接你下班的時候,在路邊買的。”

祝餘說得真誠,讓人看不出一點虛偽。

“回家吧,我這幾天自己學了做飯,我自己感覺並不難吃,我已經學會了照顧自己,阿也應該……”

“對不起,我不該提起阿也的。”祝餘眼眶淚汪汪的看著對方,接著摘下了眼鏡,“我有在好好吃藥。”

實際上,藥罐子裡的藥早就被倒進了下水道,轉而代替的是糖果,甜到發膩,甜到令人惡心又黏黏糊糊的糖果。

在開車回去的途中,牧之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直到意識到這點後,祝餘再次戴上眼鏡。

“去我那邊吧,阿也她應該很想我了。”

牧之疑惑但為了不打草驚蛇,暗暗在心裡鬆了口氣,在下個路口掉頭去了阿也先前還在世時的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