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自己的女兒生病住院了,你這個做母親的連她到底住在哪個病區和病房都記不住麼?”
趙亦忶被人的記性差給氣得肺疼,很快又感覺不對勁,“等等,你不會是把她一個小姑娘丟在醫院裡根本就沒去看過吧!還是說趙亦緋身體好好的,根本就沒有生病?”
當然了,如果可以一語成讖的話,他更加希望是後者。不過不是因為錢的問題,而是單純的不希望這個世界上多一個被疾病折磨的可憐人。
“緋緋這個病一時半會的又好不了,何苦讓自己天天在醫院裡守著白受罪?放心,我請了護工的,你要是實在不信,等會我讓護工拍張照片發給你。”
李雲嬌把自己的不稱職說得理直氣壯。
從沒想過對方連自己親生女兒都可以如此不在乎的趙亦忶扶額,“那你去問一下請的護工,趙亦緋到底住在哪裡,等會把具體房號發給我。”
“嗯。”
李雲嬌著急做好看的美甲,掛得飛快。
不知道為什麼,趙亦忶現在莫名心疼起趙亦緋這個素未謀麵的親妹妹起來。攤上這麼個媽,這趙亦緋也是真的夠慘。
算了,自己的人生都過得一團亂麻,居然還有心思在這裡可憐彆人?
趙亦忶自嘲笑笑,隨後在電腦上登陸直播賬號,準備把信息轉給陳易楠後就開直播。
……
另一邊,陳易楠手提兩大袋物品,在醫院門口踱步徘徊良久,就在他差點被保安當成什麼可疑人員盤問時,終於收到了消息。
喜出望外的他雙眼放亮,直奔趙亦緋病房而去。
“咚咚咚。”
陳易楠略帶忐忑的敲響房門後,老老實實的站在病房外麵等。
“吱~”
緊閉著的那扇房門從裡麵被拉開,從中走出一個護工模樣的女人。
女人看了他一眼,“請問你是?”
“請問裡麵住著的是趙亦緋嗎?”
陳易楠沒有急著回答女人的問題。
護工點頭,略帶防備的看向來人。
雖然這男的看起來不像什麼壞人,但她瞧著吧,覺得對方也不像什麼好人。
小姑娘自打發病起,在這病房裡住了快兩個月,就連親媽都沒見來過幾次,更彆提其他來探望的人了。
“是這樣的,我叫陳易楠,是趙亦緋親哥哥趙亦忶的表哥。亦忶本來想親自過來看看趙亦緋的,不過他現在人還在北京不太方便,所以就囑托在重慶的我過來看望一下亦緋妹妹。”
怕人不信,陳易楠還提高幾分手中的禮品。
護工依舊皺眉,還是不太敢放人進來。
“吳媽,放他進來吧。”
一道氣若遊絲的女聲從門縫裡跑出來,聽起來柔柔弱弱沒有力度,就跟那剛滿月的小貓抓人似的輕,卻撓得人心裡癢癢。
“可是張醫生說過了,現在小姐的抵抗力很差,容易被病菌感染,不宜見太多人。”
“無妨,大不了活不下去,無非就是一死罷了。”
趙亦緋這個正主都如此說了,護工也不好再過多阻攔,側過身讓人進去。
“你叫陳易楠?”
努力在臉上揚起一抹笑容的小女孩坐臥在病床上,眉眼彎彎的看向陳易楠。
她臉色蒼白到看不見任何血色,說話的音量也很小,卻讓人感受到了她身上的活力。
不難看出,對方在生病住院以前,一定是個精力充沛,愛跳愛鬨的小姑娘。
“嗯。”
陳易楠笑著點頭,將手中的精品水果和芭比公主禮盒交到護工手上,來到距離病床一米遠的地方站好。
現在小姑娘的抵抗力弱,自己還是注意些比較好。
“真是個好聽的名字。”趙亦緋誠心感慨後見人離自己始終保持著一段距離,明白些什麼,低頭輕笑,再次抬眸時開口:“我沒那麼脆弱,不用如此緊張我。”
“你真是一個很樂觀的小女孩。”
“是嗎?你好像是第一個在我住院後,當我麵這麼說的人。”
“果真如此那便是我的榮幸,而且我肯定自己不會成為最後一個。”
一大一小的兩人皆明白對方什麼意思,對視後會心一笑。
時值二十五歲的陳易楠笑容朗朗,明媚如光,就像那冬日裡的太陽一般暖,惹得許久未曾呼吸過外麵空氣的趙亦緋一時間竟無法回神。
如果可以,她真的很希望自己能沉溺在人的笑容中沉沉睡去,不會再醒來。
因為這陽光又滿含無限溫柔的笑容,好像能撫平自己全身的傷痛和悲傷,就這般靜靜的,遠遠的坐在床上看著,是那麼的幸福。
陳易楠可不知自己隨便一笑就成了小姑娘眼裡的光,不然怕是以後都不敢隨便的在女孩麵前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