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說怎麼走就行，我自己能找到。”
林然不想麻煩彆人，從小就這樣，像是刻在骨子裡的習慣。
“我也去2號樓。”
“哦，謝謝。”
她有些不知所措，隻是默默跟在男生身後。
男生步子有些大，她跟不上，距離差得大了，她就快速走，兩人全程無交流，能聽見的隻有她微弱的喘息聲，在安靜的電梯裡，格外明顯。
林然試著壓低聲音，發現好像有那麼一點兒用，也許是注意力全部放在喘息聲上，她甚至沒有注意到自從她按了12層後，男生沒有按其他的樓層。
電梯門打開，她從電梯裡出來，男生也跟著出來，隻是出來後沒有動，站在一旁接了個電話。
林然走之前又跟男生說了一聲“謝謝。”
她走到1201，輕輕地敲了一下門。
門打開，立馬有一股涼氣襲來，開門的是一個阿姨，穿著一件灰色的貼身外套，烏黑的長發在頭後盤成一個髻，露出白皙修長的頸項，優雅而知性。
“葉阿姨好。”林然來之前，林青舟給她說過，這家人姓葉，阿姨叔叔都姓葉。
“你爸爸是林青舟吧？”
“嗯。”
她點點頭。
“快進來，外麵熱不熱？”
“還行。”林然有些拘謹，在葉靈的盛情邀請下做在客廳的沙發上。
葉子辰對女生的道謝點點頭，繼續聽電話裡的人吐槽，看著女生走進1201的門前，然後走進去，有些意外。
過了一會兒，他掛斷電話，徑直走向1201，熟練地輸入電子密碼。
他站在玄關換了雙居家的鞋子，剛好葉靈從書房出來，
“鹽買回來了？”
“嗯。”
葉子辰的視線轉移到沙發上的女生身上，背挺得很直，此刻也看著他，皮膚挺白，一雙眼睛倒是很大，不過有些木，雙手老老實實地放在腿上，總之一句話，看著就是個乖乖女。
“你林叔叔家的女兒，叫林然是吧？”葉靈看了一眼葉子辰，又看了一眼林然。
“是。”
“我兒子，葉子辰，在十三中上學。然然開學也是十三中吧？”
“嗯。”
林青舟給她找的學校確實是十三中，據說是同事推薦的，現在看來應該是葉阿姨或是葉叔叔推薦的。
“你剛來，對學校也不熟悉，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就問子辰，學習上有什麼問題也可以問他，他學習還可以。”
林然心說，確實可以，中考600多分的成績那不叫可以，那叫非常可以，隻是單憑男生毒舌的程度，未必會真的幫她，轉念一想，這也許就是大人常說的客套話，又何必較真。
“對了，然然開學高幾？”
“高二。”
“子辰也是高二，不過子辰是理科。”
“我也是理科。”
“啊，是我太狹隘了，以為女孩子大都會報文科，那正好，以後學習你倆可以多交流交流，特彆是數學，子辰他數學不錯。”
林然從小到大學習上沒遇到過什麼大的問題，也沒特彆討厭過某門學課，除了數學。
小學時數學還可以，90分是常態，隻是到了初中，數學成績開始變得忽高忽低，後來基本穩定在及格線左右，為數不多考好的那幾次中，中考算是其中之一。
查中考成績的那天晚上，林父林母守在電腦旁，她在客廳裡踱來踱去，也不是擔心考不上，隻是單純地為自己不知道能考多少分而緊張。
到了查成績的時間，林父把複製好的考生號粘貼進早就打開等待著查分的界麵，顫顫巍巍地把身份證號輸進去，林然沒有直接看，站在自己的臥室前抬頭看著林父。
“差一分。”
林父的話讓林然有些不知所措，她的成績在班裡是能穩定在前五名的，不至於連個心儀的高中都考不上。
她一時間話都不想說了，蹲在地下，又聽見林父說“差一分就600了。”
林然猛地站起來，“爸爸。”
林父樂樂嗬嗬地，“增添點戲劇效果嘛，過來看看你各科的具體分數。”
林然大致看了一下，目光定格在數學成績上。
88，數學滿分120，及格72，優秀90。
88這個成績沒有達到優秀，但對她而言是相當可以了，畢竟她平時可能就考個80左右，能考88她甚至覺得有一部分原因是林女士早上逼她喝的兩個荷包蛋和一根火腿腸。
“嗯。”林然自己都數不清截至目前她說了多少個嗯。
葉子辰坐在小沙發上鬆鬆垮垮地靠著，不說話，也確實插不上話，盯著手機時不時往嘴裡塞進一個提子。
“就知道自己吃，也不知道把提子放得離然然近一些？”
葉子辰直接把果盤放在林然的正前方，其實果盤離林然本來就比較近，隻是她一直沒有吃而已。
“謝謝。”
林然象征性地拿了一顆，想到自己來是有正事的，“葉阿姨，我爸爸說讓我來拿一些資料。”
葉靈剛才去書房就是給林然拿資料，看見自己兒子回來一時忘了給。
幾個人又隨便聊了幾句，林然打算回家。
“葉阿姨，我回家了。”
“行，路上小心啊。”
林然已經走到門口，葉靈把她叫住，“然然有微信吧？”
“有的。”
“子辰你們兩個加一下微信，你人生地不熟的，有什麼事就找他。”
林然慌了神，想推辭，奈何葉子辰已經被葉母推在她的前麵。
“我掃你？”葉子辰慢悠悠地說出林然到這兒來的第一句話。
林然有些吃驚，她以為葉子辰會找個理由搪塞過去，沒想到他真的會加她，“好。”
果然，就算在外麵再傲嬌，在媽媽這裡也隻能言聽計從。
她打開手機，壁紙是海綿寶寶，手機上的軟件不多，葉子辰瞥了一眼後移開視線。
“你掃吧。”
林然不知道緊張個什麼勁兒，她自己都解釋不出來，顯示二維碼的手機在她手裡有輕微的顫抖。
葉子辰假裝沒看見，“好了。”
“阿姨，再見。”
兩個人看見林然進電梯才回家。
“你剛才什麼態度？家裡來客人也不知道禮貌一些？”
“我還不夠禮貌，你讓我把提子給她我就給，讓我加微信我就加。”
葉子辰自打進屋，就把鞋子脫了，雙腿盤著窩在沙發裡，要多愜意有多愜意。
“記得開學多幫幫她，看著那麼乖，可彆被人欺負了，哎，我要是有個這樣的女兒就好了。”
葉子辰是家裡的獨生子，沒有兄弟姐妹，這樣的生活過慣了，他實在想不出如果有個妹妹會怎麼樣？
想起宋南初胳膊上被他妹妹撓的一道疤，還是算了，沒妹妹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