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與再見 向前走,彆回頭……(1 / 1)

付春雨許久都沒見過李書辭了,自從李書辭出國後,他們二人就很少聯係了,一是跨國通話太貴,二是兩個人的眼界確實不同了,儘管他們過去如何親密,現在名為“現實”的溝壑橫跨在二人之間,他們之間的結局早已是定數。

但李書辭似乎還是想挽留,他約了付春雨來到一家咖啡廳,彼時已是下午,咖啡廳也沒什麼人,他穿著西裝直挺挺地坐在椅子上,一會兒看看手表,一會兒刷刷手機。

約好的時間是下午五點半,但付春雨因為臨時的加班還是晚到了半小時,外頭天氣很冷,付春雨為了趕時間,就從車站一路小跑到咖啡廳。

她脖子上圍了一條白色的圍巾,早上因為冷,她臨走時梁時寧硬給她戴在了脖子上,現在跑起來倒成了負擔。

等付春雨到咖啡廳門口,脖子上的圍巾已經被她扯開了一些,而她整個人因為跑步頭發上冒著白氣,劉海也因為出了汗粘在了額頭上,不過這些她都不在意。

推開門,她一眼就看到背挺得老直的李書辭,一身黑色的西裝襯得他氣質非凡,她不再多想,走到李書辭身邊坐下。

李書辭見付春雨坐下,滿眼都是止不住的笑意,他將菜單推到她的麵前,示意她點些東西。

付春雨拿過菜單,從上到下完整地看了一遍,隨後她又將菜單還給李書辭,笑著說:“我不愛喝這些,有什麼事你就說吧。”

說完這話,她觀察著李書辭的表情,李書辭落寞的表情隻停留了一秒,之後立馬迎上笑臉,他給他自己點了杯冰美式。

服務員端著冰美式上前,將冰美式擺好放在李書辭的麵前,見李書辭不再需要什麼,她便又回到了前台。

李書辭變得更加成熟穩重了,付春雨心想。

“春雨,我們沒可能了嗎?”

李書辭這話一出口倒是把付春雨嚇了一大跳,她以為這麼久的不聯係,對方早已開啟了新的生活,畢竟她前幾天聽說李書辭已經訂婚了。

付春雨將頭低下來,半張臉埋在那條圍巾裡,隻露出一雙彎成月牙的眼睛。

“你在開什麼玩笑,你不是都訂婚了嗎?”

雖然她雙眼含笑,但被蓋住的嘴怎麼也笑不出來。

見李書辭不說話,付春雨先一步開口:“李書辭,我們已經是過去式了。我現在也有了那個不顧一切奔向我的人,我的一通電話,他可以連夜趕到我身邊來陪我。我的未來已經沒有你了,我們都應該向前走,你也得珍惜你身邊的人。”

“如果你找我來就是為了談這個話題,那還是到此為止吧。”

付春雨留下一句話,抓起身邊的包就打算離開,而一旁的李書辭就這麼坐著,他低著頭,不敢去看她,甚至,連出手阻攔都沒有勇氣。

因為,她說的一切都是事實。

在李書辭愣神間,付春雨就已經離開了咖啡廳。

外麵天已經黑了,他甚至連送她的理由都沒有,他起身買了單,一個人晃晃悠悠地離開了咖啡廳。

另一邊,付春雨走到了車站,包裡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她拿起來看了看,屏幕上顯示梁時寧,她毫不猶豫地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那頭熟悉的聲音響起,語氣裡還帶著急促。

“春雨,你在哪兒?我在你公司樓下等你,怎麼沒見到你?”

付春雨聽到梁時寧的聲音,不免鬆了一口氣,心裡也更加清楚現在在她身邊的人是梁時寧,而不是李書辭。

“我在花街巷,我在這兒等你?”她反問他。

對麵立刻答:“好嘞,你找個暖和點兒的地方待著,十分鐘內絕對到!”

付春雨笑著掛了電話,她也沒動,就坐在車站旁最顯眼的位置,她知道不管她走到哪兒,梁時寧都會緊跟她身後,默默守護著她。

冬天天黑得早,現在又過了下班的高峰期,車站的人也並不多,閒得無聊,付春雨拿出耳機,插在手機裡放起音樂來。

果然,剛放了三首歌,梁時寧開著車就來到她麵前。

她拿著包起身,走向梁時寧的車,壓根沒有注意到身後李書辭的視線。

上了車,她才看到梁時寧的脖子上圍著一條跟她脖子上一模一樣的圍巾,頓時她就反應過來,這是梁時寧特意買的情侶款。

車裡的暖氣開了有一會兒了,付春雨感覺到熱,她將圍巾卸下來放在腿上,整理了下長發,轉頭打趣梁時寧。

“車裡這麼熱,戴著圍巾不捂得慌嗎?”

梁時寧逞強道:“這白圍巾多好看,我就喜歡戴著。”

付春雨聽完這話被逗得沒忍住笑了出來,就在她正打算上手替梁時寧取下圍巾時,透過後視鏡,她看到了站在車後的李書辭。

她沒有任何的表情或是停頓,仍舊將手伸向梁時寧,隨後,她不再去看後視鏡,一心一意地替身旁的人解圍巾。

她一邊解一邊對梁時寧說:“行了,我幫你取下來,小心待會兒下車感冒了。”

她將取下的圍巾和自己腿上的那條放在一起,再看向梁時寧時,對方已經紅了臉。

在他的一句“坐穩了”後,車子發動,揚長而去。

回家路上,付春雨依舊戴著耳機聽歌,歌聲悠揚婉轉,她沒忍住睡了過去。

夢裡,她夢到了那個老街巷,那個被家暴父親毆打的李書辭,年少的她因為心中的俠氣不管不顧地護在了李書辭麵前,而李書辭的那個家暴父親看見她護了上來,反手把酒瓶一扔,離開了街巷。

少年李書辭即便被打到渾身是傷,依然沉默不語,眼淚在他的眼眶裡打轉,可他就是不讓眼淚落下。

付春雨見李書辭這般模樣,她蹲下去攙扶著李書辭起身,李書辭也不問她去哪兒,兩個人就這樣一步一步來到了付春雨的小家。

付春雨家中隻有奶奶,父親和母親鬨離婚,母親“精神失常”提刀刺向了父親,好好一個家,如今是母親坐牢,家中隻靠著奶奶開著一間小賣鋪。

付春雨扶著李書辭坐在小賣鋪的台階上,她從抽屜裡拿出來創可貼,那創可貼是她前幾天買的,因為奶奶切菜時傷到了手指,她專門買來給奶奶用的,可今天她拆開盒子時,才發現奶奶隻用了一片。

她歎了口氣,從中取出來一片,轉身走到李書辭身前,並把創可貼遞給他。

麵前的李書辭沉默地接過創可貼,隨手就貼到了左手胳膊的傷口處。

“以後你爸再打你,你就到我家來吧。”

付春雨對著李書辭說,但李書辭並不看她,也不回答她,付春雨也不在意,兩個人就這麼坐著欣賞著落下的夕陽。

“春雨,到家了。”

梁時寧的聲音把付春雨從夢中喚醒,她睜開眼伸了個懶腰,而那條原本應該在腿上的圍巾,不知何時又戴在了她的脖子上。

等她徹底清醒,轉頭看了眼身旁俊俏模樣的梁時寧,她無奈地搖了搖頭,打開車門從車上下去。

想什麼呢,奶奶早已經不在了。

她和梁時寧兩個人下了車就向公寓走去,路上,梁時寧還怕她冷,把她的手一把抓住塞在自己的大衣口袋裡。

付春雨記得,梁時寧對她說過“如果你覺得冷,就對我說吧,我很暖和的”。

當時她還在嘲笑梁時寧的幼稚,如今到了寒風刺骨的冬天,她想的卻是:有梁時寧在身旁真好,以後或許再也不用懼怕冬天了。

說起來,她與梁時寧的相遇也是充滿了奇幻色彩。

她自己本身就是記者,專門負責文人文事這個板塊,一年前,她正在懊惱於如何讓自己的板塊成為頭版,這時,梁時寧剛好發布了了新書,她也由此得到了采訪他的機會。

采訪當天,明明他們兩個人第一次見麵,卻像是很久未見的故人,原本約定好采訪一小時,不知不覺間兩個人就聊了三個小時。

采訪結束後,梁時寧打趣她的名字,說她的名字一定充滿了家人的美好寓意,畢竟“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

可她隻是一臉無奈,一邊收拾稿紙和筆,一邊暗自呢喃道:“你多想了,隻是生我的那天是春分,又剛好下了場雨而已。”

梁時寧並不這麼認為,他滿臉的讚許,柔聲說了句“很美的名字”。

她收拾稿紙的手一頓,經過幾年職場的曆練,原本已經學會波瀾不驚的她,還是沒忍住表情。

她對著麵前的文人眉眼含笑,嘴角微揚,似扶麵的春風,柔和且溫暖。

從這以後,梁時寧就像是纏上了她一般,用著最笨拙的方法吸引她的注意力,誰也沒想到,梁時寧這一追就追了半年,她心裡說不清是什麼感受,或許是梁時寧溫水煮青蛙的辦法起了作用,她跟他走到了一起。

她一直認為他們都是雙向的,不需要什麼告白,兩個人自然而然地就走到了一起。

梁時寧與她的想法完全相反,他是個過得非常有儀式感的人,所有有關他們兩個人的日子他都記得很清楚,並且時不時的還會有小驚喜,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久了,她也學著他的方式表達起對他的愛意。

想到此處,付春雨轉頭望了望身邊個子高挑的男人,她停了下來,不由自主地吻上了他的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