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陳登這裡的情況和陸抗類似,他們手中的兵力都不足,這手中的底牌不足,自然不敢采取太過激進的手段。
不管是陸抗或者是陳登,都是有一定的野心的。
陸抗想要揚名天下,陳登需要這一戰在晉軍之中站穩腳跟,浪雖然是一件刺激的事情,但要是浪過了,浪輸了,對於他們同樣是最大的打擊。真要是玩崩得話,他們的一切野望都要塵歸塵土歸土。
唯一不同的是,作為守城的一方,占據防禦的優勢,陳登這裡的容錯率相對較高而已。
而陳登從一開始也沒想過殲滅這支敵軍,而是想要拖延時間,拖到中原大戰那邊定鼎。隻要能夠做到這一點,對於他們來說,本身就是一種勝利。
一個皇帝,需要手下能乾的人,也需要手下能夠審時度勢的人。
而陳登現在的這個選擇,就是立足當前大局之下,最審時度勢的一個選擇。
像陳慶之這一類能夠實現誇張般以少勝多的將領固然可以得到一個君主的喜歡,但是,在大多數情況下,那些君主倚仗的還是王翦這種穩如老狗的人物,尤其是在這種不能輸的國戰之中,選擇的隻會是王翦這一類的將領,而並非是陳慶之這一類的將領。
國戰需要穩,而像陳慶之這一類,適合的是大逆風的環境下不得不行險的時候,或者是碾壓局下當成一支奇兵。
顯然,陳登的選擇,能夠將他的容錯率拉到最高,也是最不容易出錯的一種選擇。
陳登用百姓偽裝成士兵,假扮出一股援兵已經到來的景象,讓謹慎的陸抗不敢輕動,而是想要率先試探他們的虛實。
但陳登本人這個時候卻已經帶著兩千兵馬悄悄的出城,隱藏在暗中,並一路繞道陸抗的背後,奇襲陸抗水寨,將陸抗兵馬的船隻燒了個七七八八。
船隻被燒毀個七七八八,雖然兵馬上沒什麼損失,但他們的一應後勤以及各種工程器械的運輸都離不開船隻,僅僅隻是這麼一把火,陳登方可拖延陸抗至少一個多月的時間,讓其至少月內無法做出什麼動作。
畢竟,南方雖然不缺少船隻,但是,那些大型船隻都率先被征調去保障長江戰事,留給陸抗能夠征調的也隻剩下一些小型船隻了。
因此,徐州戰局雖然麵臨朱元璋勢力和劉備勢力的兩麵夾擊,但南邊卻守著水泄不通,光是一個陳登,就已經足夠讓陸抗頭疼了,更彆說陳登之後還有一個劉黑闥。
徐州現在所麵臨的危機,最主要的還是來自劉備的方向。
………………………
交州。
由於朱棣那一仗輸的太慘,交州局勢對於朱元璋勢力來說,徹底走向了崩潰。
主力儘喪,整個交州都沒有多少多餘的兵力來防守了。
鬱林、合浦等郡,在短短的一個月的時間裡,就已經在各晉軍將領的手中先後失守。
這麼短的時間,甚至都給不出朱元璋多少來反映的機會的。
從交州的消息傳到朱元璋那裡,再到朱元璋收到消息之後從各處戰線之中抽調出兵馬,在等這些兵馬派去增援到交州,一個月的時間看似不短,但卻根本來不及。
以至於,這才短短一個月的時間,諾大一個交州,也隻剩下最東邊的一個南海郡了。
朱棣敗的太快,而之後晉軍攻的又猛,這戰局就像是一泄千裡一樣,止都止不住。直到了南海郡的時候,王齕也終於能夠抽調出一份兵力,借著周圍的河域,再加上交州如今最大的世家宋家的幫助,這才終於勉強站穩了腳跟。
原本的交州之中,最強大的世家自然是士家的,但隨著朱元璋南征,當初的交州第一大世家終究還是塵歸塵土歸土了。
而原本的交州第二世家的宋家,因為和朱元璋結成了姻親的關係,搭上了這一艘快船,從而成為了如今的交州第一世家。
而交州宋家與其說是世家,但還不如說是一個土財主,手底下養了不少奴仆,而這些人既是奴仆,又是家族私兵。
宋缺在練兵的本事上不差,對於家族士兵這種重要的防守性力量但是不遺餘力的武裝。因此,這支家族私兵的質量其實相當不錯,對於現在的交州來說絕對是不可多得的意誌力量。
而朱棣也在不久後將那一戰戰敗之後的潰兵儘可能召集回了一部分,幫助王齕在南海郡站穩腳跟。
蒼梧郡在失守之後,吳起的征南大軍就可以直接從背後攻打荊南。
而一旦南海郡也失手了的話,就連揚州也有可能變成吳起的征南大軍的進攻方向。
失去了蒼梧郡來說,本身就已經足夠讓朱元璋勢力處於戰略不利的位置了,尤其是朱元璋本身的安全也會受到威脅。這個時候的朱元璋,可就在荊南之中進行坐鎮。
一旦連南海郡也失守的話,那朱元璋勢力才會真正麵臨最大的危局。
真要是到了那個時候的話,整個荊南和揚州都暴露在晉軍的眼皮子底下的話,在前方還麵臨著白起和王翦幾十萬大軍的情況下,如此漫長的防線,他們如何去守?如何抽調起那麼多的力量去防守?
因此,南海郡,這裡的情況就是再艱難,他們也要守下去!哪怕是他們粉身碎骨,也一定要守住這塊地方!
為此,朱棣再退回南海之後,第一時間就聯係上了宋家,通過宋家的影響力,短短時間之內,就征召了三萬百姓編為新兵,給他們發放武器裝備,抽調到各軍之中進行輔助。
與此同時,朱元璋在收到了交戰的消息之後,一麵將這一戰戰敗的主要負責人朱棣貶了下去,由大將王齕來主導交州戰事。
這麼一大場敗仗,總要有人來背鍋的!哪怕是自己的兒子,也絕對不例外!
而另一麵,朱元璋將自己短時間之內能夠調動的兵力全部都調了起來,積極做好布置荊南防線的準備。
而他本人,更加是親自南下零陵,堵在了吳起兵鋒壓向荊南的第一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