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刺史!”當聽到李靖居然讓他有事情的時候請教姬旦的時候,陳慶之心中再一次為之而疑惑起來。
他畢竟是武將,而姬旦卻是文官體係,文武之間相交,影響總歸是不好的,容易被位者所忌憚。再加陳慶之更加是降將出身,因此,多少讓陳慶之有那麼一些懷疑。
畢竟按道理來講,就算是真的出現什麼問題,他第一時間彙報的,還應該是作為南州大都督的吳起,而不是作為南州刺史的姬旦。
再則,陳慶之再怎麼說也是初來乍到,對於晉軍之中一些有名的將領,他說不定還能說出個幾分來。可對於文官體係之中的姬旦,而且姬旦一直在西州活動,那陳慶之就是真的沒有絲毫的了解了。
彆看如今的姬旦已經是一州刺史了,可他在晉軍眾文武之中的知名度卻並不靠前。
“靖以為,南蠻之人,雖不讀詩書,但尚知廉恥禮義。姬刺旦乃崇尚禮教大才,且愛民如子,若將軍助姬刺旦教之,可定南蠻之心!”李靖若有所思的開口道。
早在征蜀之戰的時候,李靖就已經通過各種方式來加深對於南蠻的了解,畢竟,在征蜀的過程之中,和蠻人打交道是在所難免的。
也正是因為如此,李靖雖然還沒有真正到過南蠻之地,但對於南蠻人的文化習俗等各方麵的了解可不少!
也正是因為對於南蠻早就已經有一定的了解,李靖這才深以為然,南蠻和如今晉軍的最主要的一支雇傭軍羌人還是有一定的區彆的。
羌人多是反複無常,且見利忘義之輩,因此,晉軍在動用他們的時候,多是以利誘之,如此方可驅動這一支人馬。
但南蠻之人不同,從劉徹治理南蠻的經曆來看,雖然劉徹實際將南蠻的血吸的差不多了,以至於南蠻的高層對於劉徹其實是恨得牙癢癢的。
但是劉徹在南蠻底層百姓之中卻截然不同,對於南蠻底層百姓來說,是真正愛戴且擁護劉徹的。畢竟,劉徹彆看南蠻的血吸的那麼狠,但不可改變的一點事實是,正是因為劉徹的統治,有效的改善了南蠻人的生活水平,幫助南蠻人開始脫離了之前貧困落後的狀態。
至少在劉徹的治理之下,南蠻人不至於擔心因為缺少糧食而餓死,或者是生病的時候無法得到有效的醫治,隻能等待死亡。
再換一句話來說,劉徹之所以可以那麼順利的一批又一批征召起蠻兵為他作戰,甚至是讓那些蠻兵死心塌地的為他作戰,除了劉徹對於人心的掌握以及政治手段的嫻熟之外,不可忽視的一點,那就是劉徹真正改變了南蠻的生活,以至於南蠻底層百姓對其的擁戴。
也正是因為如此,晉軍對羌和對蠻的戰略截然不同。
對於羌人來說,羌軍從來都是以融合為主,是一種極其血腥的融合手段。
基本每一場大戰之中,都會征召一定數量的羌人軍隊,當這些羌人軍隊戰死之後,他們的妻女就會被分配給漢軍士兵作為妻妾,如此的話,幾年時間之後,有多少槍能戰死沙場。也就有多少羌人家庭開始融為漢人。
對於晉軍來說,羌人的青壯年對於他們來說更多的是發揮炮灰的作用,隻有羌人的女人和小孩才是他們融合的對象。
但晉軍對於南蠻的戰略就截然不同了,排除了對待羌人的那種血腥殘的方式,對於南蠻來說,晉軍的戰略就是相對溫和一些的教化方式了。
教化南蠻民眾,讓其從以畜牧為主變為以農桑為主。人人有所食,人人有所衣,必不會再生叛亂。
也正是因為如此,自始自終,偏偏是最為擅長禮教教化的姬旦成為了南州的刺史,而並非是其他人。
“慶之受教了!”陳慶之真心的低頭一拜道。
南蠻雖然有了劉徹的治理作用鋪墊,但畢竟在各方麵的習俗和漢人的習俗截然不同,想要真正讓南蠻融入到漢人之中,讓南蠻真正的忠心於晉軍,這件事情不是說說就可以的,其過程肯定是有一定的難度的。
不過,但這種事情一旦做成了,也是一個大功勞。
而現如今,李靖卻將這裡的門門道道一一陳述給了剛剛進入到晉軍體係之中,對於各方麵相對來說還不清楚的陳慶之,這其中的情誼,陳慶之自然是要領受的。
李靖不僅是晉氏宗親,更加是如今進軍注重名副其實的軍方第一人,要是陳慶之連這樣的好意都不領受的話,日後,他在晉軍體係中也就沒法混了。就算是未來,李翔有心提拔他,但總歸也不好再搞了。畢竟,對於戰功赫赫的李靖,就算是李翔,也要照拂他的幾分麵子的。
事不宜遲,聖旨已經下達,陳慶之第一時間就整頓好白袍軍的兵馬,開始向著南州的方向前進。好在陳慶之也是原蜀軍的將領,對於益州的情況了解的一清二楚,這一路也算順風順水。
可陳慶之離開之後,李靖這邊確實麻煩了,一大堆的問題砸在了他的頭頂之。
曆朝曆代皇帝出巡的時候,順便帶個十萬兵馬都是正常。
李翔這一次出巡,是為了考慮不興師動眾,這才隻動用了一萬的兵馬在身邊護衛。
一來,畢竟益州和南州已經是他們的地盤,李翔此行也不去那些邊境州,二來,雖然隻帶了一萬的兵馬,但畢竟都是晉軍之中的精銳部隊。這些精銳營的兵馬,就算是不能以一當十,但至少一個頂三個還是沒問題的。
也正是因為如此,雖然一萬人馬略顯薄弱,但文武百官也沒有多說什麼。
可是,陳慶之的白袍軍離開之後,這下子李翔身邊的護衛力量就已經薄弱到了極致。李靖作為兵部尚書,武官之首,皇帝的安保職責,他總歸要擔負起一定的責任的。
因此,陳慶之雖然走了,但李靖這邊卻麻煩,正想著再調動哪一支部隊來代替之前的白袍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