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舅母張念言回想著褚雲舒說的話。“二舅母，讓二舅舅外任去吧。這汴京怕是要亂了。”

張念言一時不能明白其中的彎彎，隻能找相公商量，她這個侄女最是聰慧，既然能夠拉著她偷偷囑咐，必是重要的事情。

她心神不寧在房間裡踱步。

“怎麼啦？什麼急事都等不到我下職回家。”二老爺趙仲墨急衝衝的趕回家看到繳著帕子，心神不寧的二舅母張念言

“你們先下去。”張念言向房中的下人揮了揮手

“仲墨，今天我偷偷去送褚家，雲舒說了一句話，我拿不定主意。你幫我想想，是什麼意思。她說，這汴京怕是要亂了，讓你謀一個外任的差事。”張念言小聲說道

“亂？要亂？你讓我想想，讓我想想。”他回想起妹妹找他借錢時說褚侍郎沒有貪汙那100萬兩，既是沒有的事情，為什麼條條證據一目了然都指向褚清流，連戶部尚書隻能保得一個外任。

對了，尚書下放到偏遠縣城。說是讓其好好反省，也罰沒了大部分家產來補100萬兩的缺。

當時大家都覺得可惜，現在想想這其中透著詭異。一個尚書下放到偏遠縣城，愣是沒有半分不滿。看來是知道了些事情，故意舍財保命。

“難怪最近忠國公府的浪蕩子說要去下麵曆練曆練，看來是真的要亂了。”趙仲墨不自覺脫口而出

嚇得張念言端起的茶杯掉落在桌上，衣裳粘了茶水也顧不得，拉著趙仲墨問道：“真的要亂呀。”

趙仲墨回過神來，這才驚覺自己脫口而出的是什麼。忙安撫發妻道：“彆怕，彆怕。看來真的得離開汴京了。”

“那我們怎麼辦？要告訴公公婆婆嗎？”張念言一時拿不定主意

“先彆說，先彆說，我得先把外任的差事定了再說。”趙仲墨明白，一旦家裡知道，她那大嫂嫂估計不會讓他獨善其身。

這些年其實他想過離開汴京，隻是父母都舍不得，便在這汴京城謀了個閒差。

正好最近嶺南榕縣知縣，想通過關係調到彆的地方，在他們吏部疏通關係。也是午間用飯時聽一個吏部主事跟他抱怨，沒人想去榕縣。那地方6年才會有一次考核，而且蛇蟲鼠蟻的，有時還有台風，匪盜猖獗。

他這個京官正七品可比地方上的正七品吃香，隻是想升上去有點難。那不如出去闖蕩一番，總比留在汴京城裡混日子強。

趙仲墨凝望發妻問道：“如果我要去嶺南榕縣當一個知縣，那裡很苦，而且很危險，你要跟我一起去嗎？”

“去，或是不去我都會安排好你和嶽父母的。”趙仲墨擔心她迫於壓力不得不答應

“我不怕的，隻要跟你在一起，我不怕的。”像是擔心趙仲墨不相信，她說的一臉認真。

“好，嶽父母估計得早做安排，那邊冬天不會很冷，但是濕熱，蛇蟲鼠蟻多。你先問問嶽父嶽母的意思，看他們是否跟我去。”趙仲墨沒有說自己的詳細計劃，他得好好籌謀。

“我先去上職，今日可能會很晚回來，你吃完飯先睡。”趙仲墨擔心遲則生變，雖不是什麼好去處，但還得找人趕緊確定下來。

他記得之前有個被趕出驛館的三甲進士好像就是嶺南的，具體是哪個地方不太記得。因為當時他成績吊車尾，也沒錢疏通關係，大家都選擇性的遺忘了他外任的事情。

之所以被趙仲墨記住，是有一次經過在驛館看到一個人被驅趕出來很是狼狽。又有人議論才知道不過是個貧寒學子，京裡等著派官的人那麼多，他這一不參加聚會，二無錢財疏通，隻能等了。驛館也不是能夠長住的，畢竟每天這京裡熱鬨著呢。如果人人都長住驛館，那還不亂套。

晚上請主事吃飯時得提一提，他讓自己的兩個小廝去驛館問問那人的去向。

二舅母張念言不是個坐的住的，換了衣裳就出了門。

到了一家鋪子就去找她母親，言母看到女兒回來使眼色讓她到後院等她。給客人裝完各式糖果子便招了夥計幫忙稱重，她則往後院去。

“這是怎麼啦？急吼吼的。”言母進屋坐下，給自己真了一杯茶。

“娘，我跟仲墨準備去嶺南了，你們跟我們一起走嗎？”張念言直接開口道

“這話怎麼說來著？女婿好好的當個閒散官，怎麼突然想到去外任？”言母詢問道

“原因現在不能說，外任時一定要去的。”張念言自然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隨便說的

“外任？女婿要外任？”張父在門口隻聽到最後一句

“嗯，爹，娘，你們看是繼續在汴京，還是跟我們一起去嶺南？嶺南那邊條件自然是比不上京裡的。”張念言雖然想爹娘跟她一起去，可是也不能一言堂。

“去吧，我們隻你一個孩子，你走了這汴京呆不呆也無所謂。正好我們趁走得動，也去外麵多看看。如果嶺南呆著不習慣，我和你娘還可以去其他地方走走。我們現在錢也夠花，開鋪子就是怕閒出病來。”張父說完看著母女倆

“你爹在哪兒，我就去哪兒。”言母把給章父倒的的茶水推到他麵前

張念言看著爹娘如此恩愛，想到丈夫趙仲墨，一臉歡喜。

“這是又想女婿啦？”言母再了解女兒不過

“娘……”張念言嗔了言母一眼

“好好好，不說，不說了。”言母打趣完女兒，知道適可而止。

“這一去，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我們把這鋪子賣了，去嶺南的東西也得備上了，到時我和你娘還可以在那邊繼續開鋪子。”張父拿定主意

“那你今天晚上在這邊吃？”言母知道張父會安排好一切

“嗯嗯，你女婿今晚請人吃飯，鋪子先不急賣。等仲墨的差事確定了，我再遞消息給你們。”事情交代完，張念言整個人放鬆了。

“好，我和你娘先準備要帶的東西，也打聽打聽嶺南的情況。你先去讓廚房準備一些念兒愛吃的菜。”張父說道

“那你們父女先坐著，我去說說。”言母起身去廚房

張父看著女兒，張念言拘謹起來。

“說說吧。”張父飲了一口茶

張念言隻能把實情，小聲告訴了她爹。

“好，我知道了。事情沒發生不會告訴你母親，去嶺南也不錯。”張父也聽到過張念言跟言母抱怨過家裡的婆婆和大嫂，隻是他幫不上什麼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