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一切始於母親的一個決定。
原本平靜的生活,從未記事那一日起便不再平靜,外婆的離世讓母親變得敏感,每至深夜,她總要警惕那來自黑暗中的威脅,就連一點風吹草動,她也會緊張的拉起我往外跑,不知多少個夜晚,我在睡夢中被她驚醒。
母親在黑暗中到底看見了什麼,以至於讓她如此驚恐,我不得而知。
上一所學校,我隻待了三個月,就匆匆退了學,來到這個陌生的家,我從不怨母親,因為我沒有資格。
初見小姨,我覺得很親切。她與母親很相像,連神態都如此相像。
我想我應該很樂意來到這裡,小姨無微不至的照顧讓我儘量掩飾對母親的不舍。新的學校,氛圍很好,但我害怕重蹈覆轍。之前無止境的欺淩,因為貧窮帶來的歧視和嘲笑,這裡會延續嗎?我不得而知,也害怕降臨。
入學第一天,問緊張的自我介紹,不敢抬頭看同學,好在他們給了我鼓勵的掌聲。
班主任安排我坐在一個女生的旁邊,靠著窗邊,我很喜歡這個位置,但是我身後的男同桌確有些凶神惡煞,我避免去看他。
好在班主任平常很關心我,不至於讓我真的陷入一起的欺淩之中無法逃離。
小姨每天都會讓保姆準備豐盛的便當,也會個我花不完的零用錢。熱便當時,會引來同學的讚歎聲或羨慕,我很開心,無比的開心,像做夢一樣。我從不午休。睡眠不知什麼時候成為了我膽戰心驚的開始,但同桌睡的很香,她的頭發很長很淩亂,遮主連她的臉龐,這幾日我不知道他長什麼樣。
我的同桌不知在哪一天,也開始自帶便當,她吃完就趴在我旁邊睡覺,或者和我一樣看著書,但她一般是看著書發呆。
有時她會把菜夾到我飯裡,我不習慣這樣,隻有夾回去,我會不好意思的夾回去,然後默默地吃。
有一天,她破天荒的問我話。
“你媽媽做什麼?”
“旅遊”
“爸爸呢?”
“不知道。”
喜歡吃胡蘿卜嗎?
“不喜歡。”
“那天那個女人是誰?”
“家長”
“數學好嗎?”
“不好。”
從那以後,我的桌箱開始出現情書和一些奇怪的東西,以及零食。
誰說的,我不知道,隻好將這些東西裝在一個黑色的口袋裡,下課都扔了。
有一天,老師對我突然發問,一個深奧的數學題,我站起來害怕的說不出話,同桌幫我解了圍,我很感謝她,卻迎來隨之不淨的嘲笑。
她坐下後,做了自我介紹。
“我叫王玉瑩,17歲了。”
我第一次看清她的模樣,雙眼無神,胖胖的臉,瘦小的身子。
學校的日子讓我不太好過,簡單的課程在我眼裡,也變得困難。
我開始受到旁人不經意的推搡,言語嘲諷,儘管我什麼也沒有做。
也許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不知從何時起,瘦弱矮小的我很容易摔倒在垃圾桶裡麵。
“你為什麼要扔我送你的東西。”王玉瑩忽然問我。
我看著他,有些害怕,哪些情書是她送的,還未等問反應過來。
一陣無儘的嘲笑讓我懦弱的低著頭,不敢言語。
寒假什麼時候來臨,我想逃離。
可更悲慘的日子才剛開始,一封名外張麗兒的情書出現在我的桌子上。
上麵寫著:
符燁
我是高三九班張麗兒,你第一天來到校園時,我在辦公室裡看見了你,低頭害羞的模樣我很喜歡。
我知道,這是一封敷衍且充滿嘲笑的信件。我對她沒印象,但信封被宋蕭奪走了。
“他奶奶的!你這小子,不要命了。”宋蕭幾乎是火冒三丈,門口出現了幾個女生嗤笑。
“哈哈哈哈,我贏了。看吧,他一定會吃醋。”
我被他們捉弄了。
放學,我直奔單車,想趕快回去。
到家時,我跑進房間關上了門。身體到痛覺越來越清晰,鏡子前的我,越加蒼白,和父親一點也不相像。
“為什麼!為什麼!偏偏是我!”
“燁兒,你怎麼了?”
門外小以的聲音響起。
“我沒事,和同學打電話。”
“那就好,今天小姨下廚,晚點下來吃飯。”
“好的。”
直到天黑,我才聞到廚房的香味。
琳琅滿目的菜色,和一個蛋糕。
原來,我已經16歲了。
小姨送給我的禮物是一個滑蓋手機,告知我,有任何緊急事,隨時撥打她的電話。
我很開心,已經很久沒有收到禮物的我。這一天發生太多奇奇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