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計劃施行第十三個年頭,因為穿越代碼失誤,導致穿梭黑洞的時空機偏離軌道,致使艙內七十名特執員與地麵失聯。五年之後,計劃重啟,隻為帶回七十名特執員,而真相開始浮出水麵……
二人從時間裂縫中衝了出來,一頭紮進滿天濃霧之中,原來是蒸汽火車頭的煙。
白霧消失後,穿著灰袍的一男一女走了出來。最後一絲晚霞也褪去金光,抬頭看時,隻有混濁的霧霾。
沉默之中,二人順著軌道往前走,她開口問,“他們對你好嗎?”
“好。”
“怎麼個好法?”
“一日三餐一覺,冬暖夏涼。”
“他們自己有孩子嗎?”
“後麵有了,兩個男孩,一個女孩。”
“偏心嗎?”
他沉默了。
“不提也罷。”
“他們對我很好。”他趕緊補充說了一句不太可信的話。
從他不合身的袍子露出的手臂,可以看到一條醒目的鞭痕。她瞟了一眼,趕緊移開視線,“好就行,好就行。”
不遠處開始出現黑壓壓的人潮,正湧向二人,他們停了下來。來之前,他仔細了解過當前時代的內容。
她疑惑的看著人潮,他則解釋說,“他們都是簽了賣身契的工夫,也是戰俘。”
長年的壓榨下,工夫們個個瘦的皮包骨。工夫們停在不見頭,不見尾的火車身前,眼睜睜的等著活乾。一車為一個工天,半噸一毛錢,有時為了這一毛錢掙得頭破血流也是家常便飯。
她見背背簍的工夫,年紀最大。推車的工夫則年輕力壯,背尿素袋子的全是半大小子。個個都低頭弓腰,拉著各式的滑輪車,看去也是混亂中有序。
二人的出現,雖說醒目,也引不起旁人的一眼瞧鮮。
她發現被邊緣化的駝老工夫,腰間係著一條發黃的毛巾,指著給他講,“你看他們腰上邊兒,都栓了一塊毛巾,哪兒!還有哪兒!都有。外麵是臟的,但裡麵乾淨,是不是有點奇怪?你懂我的意思嗎?”說完,還看他一眼,詢問道。
他疑惑的皺了下眉。
“你再仔細仔細觀察。”
“他們隻用外麵擦東西?”
“猜對一點,嘖,你再仔細看看,那上麵黃色的汙漬像不像尿?”她有點焦急道。
“尿?。”
“恩,就是尿漬。”
正說著,一聲怒罵吸引了二人看過去,“阿~小雜種,你把老子的車撞翻了!”
原是一個男孩因為站不穩而撞倒裝滿煤塊的滑輪車,被煤車主人揪住領子教訓。男孩因為個小身子細,全程都低著頭不敢反抗。
“狗娘養的!老子問你話!”不會吭聲的弱者是激化憤怒的催化劑,所以男人越加得寸進尺,“喲謔,還真是不會叫的狗。”
工夫拳腳相加,仍不聽男孩吭一聲,氣急敗壞的輪起鏟子朝後背砸了幾鏟子,男孩的後背已經是血肉模糊,再有一鏟子,免不得一命嗚呼。
眼前這一幕,讓他也很氣憤,拳頭不自覺的握緊了,剛要走上前,就被一雙強有力的手拽回來,“你想要做什麼?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當英雄?”她連聲質問。
他淡淡道:“這樣下去,他會死。”
“他當然會死,這都是命,天命不可違!趕路要緊。”
他沒聽勸,幾步上前,一把握住鏟柄,一扯!就把施暴的男人拽在地上。
“哎呦……”男人摔在地上叫痛,引來了更多的工夫。這些人都是拉幫結派牆搶場子活乾的團體,自己人遭了欺負,都會仗著人多,開乾一場。
幾十號人抄起家夥把他們圍死。
受傷的男孩攤在地上已經奄奄一息。
此時此刻,是沒有選擇了,她上前去把男孩扶在身上掛著。
借著身體靈活,他很快的打倒七八個工夫,但也負了傷。
烏合之眾始終抵不過一位訓練有素的頂尖打手,但隻要是個人類,一切真不好說!所以,他處在下方,鐵鍬刃的危害比刀刃鋒利得多,手臂很難不受傷。
“緒川,不要戀架!”她一旁提醒道。
幾個猥瑣的工夫早盯上了她,色咪咪的伸手去扯她的袍子。
而下一秒,那些工夫就被爆了雙腿。她的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把消音手‖槍,其威力之大,就和它機身的反差成正比。
這些工夫看著雙腿瞬間炸斷,個個嚇得昏死過去。幾槍子下來,真是沒人敢靠近她,趁著現在!她開出了一條通往棚戶區的道兒。
緒川將男孩背起,她在後麵掩護,三人很快就消失在鐵路上。
解除危險後,緒川突然問她,“為什麼開槍?”這讓她很不解,“怎麼,你覺得不應該開槍。”
他語氣異常平淡,讓人生不起氣來,“恐嚇他們就行,不必開槍傷人。”
她有些不屑,“哼!傷人?他們可不是這樣想。我不開槍,你和我還能站在這裡說話,真不嫌腰疼。”
“你開了五槍,殺了五個人。”
“在我開第一槍時,就提醒過他們不要靠近我。但人就是犯賤,喜歡挑釁我的底線。有第二槍,是他們自找。更何況,你救了一個本該死的人,那我豈不是得多殺幾個平衡平衡。”她說的很無奈,但不得不說很有歪理。
緒川沒有反駁,堅持己見道:“你沒有錯,隻是行為過火了,任何人都有活著的權利。”
她不耐煩了!竭力壓住火氣,試圖心平氣和解釋道:“當我們插足這個時空的生死時,相應的,也要付出同樣的籌碼讓它變得平衡,這叫能量守恒定律。而你說得對,人有活著的權利。但規則就是規則,在這裡!它建立在人權之上,是冰冷殘酷的,你懂嗎?親。”
緒川疑惑不解的看了她一眼,這是他們首次合作。除了有同樣的血脈以外,真是從裡到外全是分歧,著得是活在怎樣的世界,才會覺得人為規則所用。
他說,“原來人命在你眼裡連螻蟻的比不上。”
“好,您說得都對!我收回我無腦的言論,但是!一個小時之內找不到落腳的地方,你背上的那個孩子也活不長了。”她微笑道。
緒川也不再說話。
二人默不作聲的走了一段路,找到了一間破舊的雨棚。旁邊有聳天高的禿樹,上麵吊著一具風乾的女屍,他們看了眼,不以為然的進了雨棚。
裡麵有一張床和一張桌子,還有乾草堆,看樣子,這地方露宿的人還不少。
她有些累了,在桌子旁邊墊了一些乾草就躺下了。
緒川將男孩放在床上,從自己衣服上麵撕下一些布條給男孩的後背包上,隨即拿出一塊光療棒,輕輕一按,一陣光暈立馬穿透男孩的傷口,皮膚便開始灼燒結痂。
她剛休息下,就覺得背下硌得慌。
“原來是小石子。”她正要扔掉石子,忽然察覺不對勁,仔細端詳好一會兒,驚呼,“黑晶石?”
卓語起身跑出門外,又隨手撿起幾塊石頭端詳,無一例外都是黑晶石!
她把袖子裡的攀岩器射準女屍懸掛的那條樹乾一按,袖子裡彈出一根鐵絲纏繞在上麵,再輕輕一拉,她就飛了上去。
卓語看著遠方若隱若現的月牙山,“藏魯可雅山脈?”
緒川也跟出來飛上樹。
二人看著被挖空的半邊山脈……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