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歌 杜飛雲這輩子都不會……(1 / 1)

偏偏 安珺 2309 字 11個月前

杜飛雲這輩子都不會想到,一世英名就這麼栽在了一家名不見經傳的小KTV裡。

本來這也算不得個事,李銘和荀且整體嚷嚷著要擼串快大半個月了,好不容易熬過了期末考試,可不得放鬆放鬆?壞就壞在剩下的一個王浩,說是S大不遠的地方新開了家KTV,放鬆的時候怎麼能少了K歌的橋段,王浩生地一副好嗓子,說是K歌,沒一次不是他自己賺的盆滿缽滿。

不過,就算K歌輸了也就多乾一瓶酒,況且酒水錢還是AA製的,所以整個312宿舍也沒抱怨過。團建嘛,就是要過個快活,誰還計較這些小事。擼串的店麵雖然市井氣濃些,不過入夏以後蚊蟲也多,四個人權衡利弊還是打算去王浩所說的,新開的KTV碰碰運氣。

KTV到底是新開的,燈光和音樂都維持在一個雜而不厭的頻道上,杜飛雲還順手拍了拍王浩的肩膀:“浩哥,眼光不錯!”

“那可不。”王浩得意洋洋地走到前台,點了二十瓶啤酒說要六小時包間。前台的應了,隨後一個穿著黑色露臍裝的女郎把他們往一條走廊引,這裡的隔音效果真好,杜飛雲腦子裡閃過這個念頭,這麼多間包間,愣是連一點聲音都聽不到。

“409包間。”女郎說著,一邊在手裡一台電話大小機器上輸入數字,一邊頭也不抬地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拐角,“往裡走,衛生間在最裡麵,吐在地上是另外的價錢。”

杜飛雲挑了挑眉,瞥見王浩拍了拍女郎的肩膀,沒一會一隻手往下伸。沒臉看了,他覺得全身的神經都緊繃了,趕緊扭過頭,李俊在給話筒試音:“喂——喂——喂——”

“彆喂了。”荀且在一邊挑歌單,一邊朝杜飛雲嚷嚷,“挑個歌唄,既然來了,就儘興點,不然這錢就白糟蹋了。”

杜飛雲還未開口,王浩就在那邊喊:“汪蘇瀧的《忽而今夏》。”

“噫——”那兩個在前麵起哄了,“浩哥,啥時候陪女朋友再唱這首吧!今兒換個吧!”

好巧不巧,這會兒王浩的手機鈴響了,鈴聲是他女友宋想的聲音:“死鬼!快接電話!”王浩無奈地聳聳肩,“那你們先挑,我接個電話。”然後一手插袋,一手接過電話:“怎麼啦,寶貝兒~”

“……”剩下三個單身狗麵麵相覷。

“不就泡到個女朋友嗎——次次都嘚瑟成這個鬼樣。”荀且唉聲歎氣,“好像大四前誰還脫不了單一樣!像我這種人類高水平男性……”

荀且和杜飛雲倒是年年獎學金拿到手軟,不過一個天天泡實驗室,渾身上下的藥水味怕是連洗十天才濾得掉。杜飛雲這家夥是天天在圖書館當著“高冷男神”,可惜清心寡欲,情商還低得要死。每次有小姐姐加微信,回複超不過三個字。

“吃了嗎?”“吃了。”“忙嗎?”“忙。”“晚安。”“謝謝。”

而且強迫症嚴重到每次都要加上句號。弄得對方沒理由聊下去,所以雖然帥得天懟人怨,愣是沒一躲桃花。王浩每次在宿舍含沙射影地讓他給女孩子留個孔,杜飛雲隻是淡淡道:“忙,沒空戀愛。”

一句話懟得王浩啞口無言,杜飛雲高中上的市重點,據說還頗有幾分才情,在全校師生麵前有過幾次朗誦經曆,要是選了文,沒準是個Z大高材生,可惜家裡一致覺得IT或者學醫有出路,當年文理分科悄悄替他改了誌願。

杜飛雲那會十六七歲,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反抗了幾次沒有結果,就暗自記了這個仇,雖說被家人按頭報了S大這個純理科院校,大二還是背著全家轉到了S大和文科最接近的金融係,學國際貿易。

氣得杜方正總裁大吼一聲,說要斷了兒子的生活費。杜飛雲自顧自地聳聳肩,一臉“您能奈我何?”的表情。當晚就打包行李,一張飛機票飛回了S市,後來他寒暑假也在S市打工度過,荀且見過兩次杜母,一臉苦相,也不知道都和兒子叨叨些什麼,反正沒把兒子勸回家過。

荀且認識杜飛雲沒兩年,不過是對床的關係。在他看來,杜飛雲就是閒的蛋疼,家裡寶馬香車鋪滿路,他老是嫌這筆臟啦,那筆不乾淨啦,寧可自己去搬磚都不帶接受的。就山中高士餐風飲露唄,荀且惡狠狠地想,活該沒女朋友。

王浩就挺不一樣的,在談對象這件事上遠比期末考試要積極。女朋友宋想是他高二認識的,卻是大二才正兒八經談起來了,藝術生,長得漂亮高挑,古箏琵琶還精通舞蹈。王浩天天把女朋友捧上天去,朋友圈都是各種合影——當然都是轉發。

這會他倒是回來了,晃晃悠悠像喝了假酒飄飄欲仙:“娘子——你來得正巧~”臨門對著三張拉長了的臉。

“你的宋想又要來了?”荀且酸溜溜地搭了句話。

“沒,”王浩一腳勾上門,他這身段和女朋友混得多了,也學了一二皮毛,“綿綿就問我在哪兒,她今天要陪姑媽。”綿綿是宋想的藝名,據說她年紀小的時候有幸上了幾回電視,演點邊邊角角的角色,怕用大名過於招搖撞騙了,就借著第一部劇裡“玉綿綿”角色起了個藝名兒。

“飛哥,你先來首唄!”王浩說著,從桌子上拎起話筒就往杜飛雲一扔。

“就來首《不謂俠》吧。”杜飛雲略一點頭,清了清嗓子,剛準備上,李俊好不逮提議,“哎,浩哥這回咱們不賭唱的好不好的了,唱完都耍個色子。大的罰一杯,合起來最大的下次請頓燒烤。”

沒人拒絕,這確實是撈回本的好法子,杜飛雲雙手讚成,然後不出意外地輸了一局。荀且給他起了一瓶:“開門紅啊,飛哥!”

烈度不高,杜飛雲這會兒也正好口乾舌燥,這杯酒沒怎麼拒絕,一口乾了,一夥人哄笑了一陣,下一首是王浩點的情歌,然後荀且秀了秀他的跑調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