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大雁飛回來了,樹枝交錯著隨風輕搖,A市正值春風淡陽,深巷小路蜿蜒,一眼望去還作溝壑,磚瓦與殘花敗柳相應,稀稀落落。
“小佟,起來這麼早,這是趕著讀書吧。”
一張老舊布料沾了春淚,倒影著王婆滄桑的臉龐,她說著便用手蘸點唾沫捋錢,絲毫不管被泥水浸透的褲腳。
“嗯,早……”
倆車輪碾過露腳磚瓦,一輛自行車正開往路邊。可憐今天是星期一,穿著乾乾淨淨校服的H悶聲道,支支吾吾的,後麵咽了半字,嘴裡嚼著塊三明治,籃子裡放著瓶牛奶,下麵還有雙層粉白色的便當與其一同搖動,車頭右轉,忙繞過長了青苔的磚腳,行向公路。
“叮叮……”
鈴鐺響音像水波紋,慢慢張開,圈延四周,引得鳥鬨茂樹,薄花輕搖。
正所謂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好讀的同學們陸陸續續到達各自的班級,校門口零落幾輛汽車,前麵的玻璃都被白霧掩蓋,鼻尖淡霧凝水。
到達a班的黎亦佟坐在第二排的位置上,從抽屜裡拿出錯題集翻看,今日不同與往日,過幾日第一月月考,隻有A班走廊不斷傳來教室的讀書聲。
A市九中向來都是數一數二的重點名校,這裡的校風一直講究學生自主學習,所以建校坐落點四周都無鬨區,四周樹竹簇擁,地上卻乾乾淨淨。
黎亦佟在的是被各校讚稱的“雙A”班級,上一屆A市九中a班,重本錄取率為全市第一,前三名甚至在名校舉辦的各項學科競賽中取得全市數學金獎,化學金獎,還有超過本校前英語參賽記錄的優秀成績,記得回來那次全校轟動,校長更是喜笑顏開的翻新了食堂,還加了份自己愛吃的鐵鍋燉大鵝。
成績向來一騎絕塵的黎亦佟自然而然選報了該校,但由於父親公司開在南邊,母親在安置她後欣然踏上了“青山綠水,一起看望大熊貓”的太太旅遊團。
雖然學區房由於隻能修建在百米以外,經受長期風吹雨打的麻雀樓雖孤單卻領先其他樓盤,上學時坐五元出租車就可以到達,父親豪手一揮花六百萬左右買下裡麵最大的一層,就是樓邊連著小集市,一貫風格各異,從商鋪
到賣農產品,一般到中午時便空蕩下來了。
黎亦佟剛來和母親辦理入住的時候,上一位租客是一對父子,男生看上去左右一米七五的樣子,父親在前麵忙活,他淡然低頭翻動手機,耳機線穿過黑色棒球服露在外,右手抱球,從他手腕上一塊價值不菲的名表就可以看出其顯赫的家世,不過令她驚愕的是,他左手食指缺了五厘米左右,看樣子他已習慣。
臨走兩家一同坐電梯時,記得這位前租客對她唯一說的話便是:
“後麵有一條通往巷尾的的小路,過去離學校的近”
“記得看路,有野草雜花,彆摔跟頭。”
當時黎亦佟正在想其他的,一抬頭,便撞到了他的帽子,故作平靜答:
“嗯”
視野不及,便錯過了他嘴角玩味勾起的微笑。
分彆以後,坐上母親的座駕一路行駛,由於母親駕車時期曾因防止其他超車所以一馬當先,最終不幸高跟鞋關鍵時刻掉鏈子,車子撞到了欄杆,損失零花錢一萬八的記錄。黎亦佟乖巧的坐在了後麵,並且強調:
“媽,注意安全”
佟麗女士一聲應下,補了個口紅,然後踩上刹車:
“………”
“反了”
“哦好”
一輛紅色大G行駛在路麵上,黎亦佟想起了剛剛遇到的男生,佟麗把一些合約裝袋遞給她,紅唇微張,想找個話題,於是道:
“剛剛那個男孩子長的怎麼樣,反正是我見過最帥的年輕小夥。”
“還行,所以呢?”黎亦佟輕飄飄回道。
“哦也沒什麼,就是之前加了一個他爸的微信,然後順藤摸瓜找到了個附近的居住群。”
“我推給你。”
“……”
方便,進了。
然後黎亦佟沉吟不語,目光鎖定一攔名叫-a的班級群。
裡麵有二十幾人,在新一屆的中考畢業生中,除了走其他路徑比如美術,音樂,舞蹈……等的藝術班和體育班除外,隻有排名在全市前列的報送生可以不用參加開學考,剩下十名在所有b班錄取學生的開學考中擇優選。在這所學校的高一除了唯一a班,還有四個b班,其他十幾一共二十班組成,分班後,高二分科除a班理科班,b班等分文理,不過想進字母班可以在半期或期末考試前後向年級申請。
a班報名日,黎亦佟和同學已提前坐進教室預習,不過可以離校,在和桐麗女士吃了一頓火鍋後她返家,臨走時囑咐了半晌,黎亦佟依依應下,說好了每兩個月來看她一次。
黎亦佟在附近遊玩了幾天,大概熟悉了一下這個自己要準備寒窗苦讀的地方,她雖然在學習方麵有天賦,幾乎看一遍都可以不同運用,就是語文意外的要落後一點,隻比A線多三分。
當時中考前幾所初中學校一起來參觀過,那時除了她還有一個初中從另所初中轉來的男生,當時成績排在第二,雖然一直被斷層超越,不過依舊努力,現在自然而然還是同班。
“黎亦佟…你也在這啊…我還以為你要開學再來。”
梁承嘉留了點頭發,前額碎發正好遮住幾粒青春痘,一身黑色名牌衛衣,右手隨意拿著一頂運動帽,自行車被汽車蓋住一半,黎亦佟記得以前他總是把遺落的疤剩在語文習冊裡,現在痘都還是未見好起來。
初中老師徐少叫同學上講台,唯獨那次處罰時抬起頭,腦海裡便記下了低下頭的梁承嘉,可如今她的腦海裡除了會因窗口吹來的風翻動的紙張,難關上又費力,彆無,更沒什麼用各種語錄記載的青春回憶。
“嗯,還是同學嗎,下午好”
“………”
梁承嘉在路對麵,得到回複一個動作騎上自行車,帶著汽車留下的風走了。
說來要是能比比,初中都算是她不多時在作為就讀學生的作息,以至於在後麵缺課,自己都感概成長的太快,大概青春給她另一個懲罰,就是駕馭生活時,也無法返回頭續寫青春時。
搬過來後,再次回到那層房子已是同校學生返校日,熱熱鬨鬨的交流聲夾雜著各式各樣的雜音被黎亦佟一個關門的動作靜音,屋子裡都是些新置的家具,唯獨放在自己臥室裡的一個榨汁機是帶過來的,她喜歡到這一年。
出處她還記得,是二年級家庭聚餐時爸爸叫她隨便買自己喜歡的東西,她拿著沉甸甸的錢包去超市時幸運的撿了一塊錢,在超市走時中了一等獎—一綠色榨汁機,不知不覺這個東西就成了黎亦佟的常帶品,黎亦佟一直在猶豫,要不要給她小寶貝染個色。
不得不說上了高中不僅課程多,要學的知識更多,哪怕花假期時間把書中的知識掌握了,現在一堆白紙還要花時間處理,黎亦佟在書房裡待到外邊兒都沒聲了,才停筆,知識點果然從古至今都是有空白地方的,比如一兩道不會的大題,以前不怎麼問老師,因為都是些過程多的題,現在不得已一定要去,實在不會。
她是個講究的人,窗台上的保鮮膜一般不第一時間開,等她晃晃悠悠到窗台時,看見路的拐角處隻有一輛自行車,孤立了後方集市,車主在旁邊,一件衝鋒衣一頂帽子以彆樣的形式掛在衣服上,不久一旁就來了個和複合的人,角度原因看著差不多大,可是和自己比,倒是高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