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個長城還教育人 哈?”俞達簡直是開……(1 / 1)

‘周六來找我,要出門,記得穿運動鞋!’ 朱言的臉又出現在眼前,俞達不由的一陣心煩,電視劇裡各種折磨人的橋段紛紛在腦中飛過,不曉得自己會遭受什麼非人虐待,俞達撓撓頭,好容易有個休息日,朱閻王你在家中乖乖睡覺不好嗎?

九月秋高氣爽,天高雲淡,褪去夏季的炎熱,遠離冬季的嚴寒,冷暖適宜,極適宜戶外遊山玩水,四季分明的北方在秋季尤其美麗。

俞達一身藍色運動衣,身形挺拔,青春洋溢,斜倚在小院門口,仰頭望著藍天上飄蕩的雲朵,仿佛那上麵有神仙帶來的禮物。

朱言一出門就看到這麼一副畫麵,腳步不由得頓住了,青年身形被圈在門框裡,側影輪廓英挺,一手插著兜,望著天空若有所思,朱言輕咳一聲,“怎麼不進來?”

思緒收回,俞達轉過身來微微一笑,“朱老師好,在這等也是一樣的!”停頓了下又說,“主要是來的早怕打擾老師您!”

朱言看了看兩手空空的青年,歎了口氣,把手中的雙肩背包向前遞了遞,“背著!”

“……啊?” 俞達心想你也太不見外了吧,叫你一聲老師還真把自己當長輩了,雖然心裡有抵觸,但他也不好表現出來,隻好乖乖拿過包背在肩上。

“去哪?”俞達終於忍不住問,自從昨天被告知要出門後,他就一直想不通,兩個水火不相容、互相看不對眼的老師和學生湊一塊兒能乾嘛!

“爬山” 朱言邊鎖院門邊說,“附近郊區的冰糖山,被驢友新開發的爬山路線,聽說過嗎?”

俞達哂然,“我都去正經的景點”,想不到表麵穩重的朱閻王還有一顆躁動不安的心,野山都敢去,。

朱言斜睨了俞達一眼,“沒看出來,在安全方麵還挺乖!”

“……”你是要映射什麼!俞達鼓了鼓嘴巴,啥也沒說出來,抬手胡亂揉了把頭發,額前的碎發更炸了,一如此刻的心情。

朱言開車,俞達本想坐後邊,又怕遭到無緣無故的冷眼,隻好坐在副駕駛位,車子是一輛斯巴魯SUV,倒是很符合開車人的氣質,低調而有內涵。

大約行駛了半個小時,車子開到山腳下的一個小村莊,村裡人家不多,星星兩兩,此時太陽升起半高,陽光明媚,清新的空氣,藍天,白雲,綠樹包裹的山巒相互交映,俞達一掃之前的不愉悅,心情大好,眉角上彎,嘴角帶笑,恨不得馬上去擁抱大自然。

被身後看在眼裡的朱言無聲笑了笑,手中拿著兩瓶水,遞給俞達一瓶,“走吧!分配好體力,有你爬的!”說完越過俞達,向前走去。

俞達看著幾步之遙的朱言,忽然順眼多了,今天朱言一身灰色運動裝,同色係運動鞋,哪裡像老師,分明就和他差不多妥妥一大學生。此刻朱言手中隻拿一瓶水,身影輕鬆而愜意,但總感覺哪裡有點不對。

俞達小跑幾步跟上去,不跑不知道,一跑才發現背後的雙肩背好沉啊,左右晃蕩猶如一塊大石頭,此刻他知道終於知道哪裡不對了,此行他的作用原來是充當不要錢還好用的苦力,這才是朱閻王帶他來此的目的,他才是最可憐的人。俞達銀牙暗咬,越想越氣,幾個大步就超過朱言並把他遠遠甩在後麵。

負重也比你快!

又落後的朱言一臉莫名其妙!

沿著兩邊都是果樹的山間小路步行了約莫10分鐘,來到山裡,不遠處橫亙在眼前的是一座僅存城台的殘破長城,如一條千年長龍臥在鬱鬱蔥蔥的山穀之中,兩邊延伸至山峰頂上,威嚴又壯麗。

“野長城?這就是你說的新路線?”俞達有點好笑的問。

“怎麼?害怕了?” 朱言挑眉反問。

俞達笑哼一聲,“隻要你不怕就行!我無所謂!”

朱言看著遠處的長城,想起不久前的一幕,表情認真嚴肅,“據說長城底下有很多枉死冤魂!你也無所謂嗎?”

“……”朱閻王你去死吧!

朱言輕笑出聲,也不理睬某個已經炸毛的人,徑直朝長城的入口台階走去。

野長城就是無人管理的野景點,來去自由方便,但攀登條件就比較苛刻了,野草叢生,磚塊掉落,有的地方隻剩下坍塌的石塊。山穀中的這一段長城表麵較為平整,顯然是被附近的村民修葺過,但兩邊山上的部分就不那麼好了。

“爬哪一邊?你來選!” 朱言看著俞達,溫和的問,仿佛剛才偷笑的人不是他。

俞達瞅瞅兩邊,心中不懷好意,下巴一揚指指最高的山,在接近山頂的那段長城幾乎是垂直的,且破損極大,攀爬難度可想而知。

朱言笑笑沒有說話,擰開瓶蓋喝了一口水,帶頭先走,石頭路崎嶇不平比想象的要難走,縫隙裡都是雜草,看來來這的人並不多,俞達跟在後麵,踩著一塊塊石頭沿山脈向上走,兩邊漫山綠樹,風景美麗極了,如果忽略掉前麵的人的話。

“小心腳下活石頭!” 朱言一腳踩著上麵的一塊石頭晃了晃,回頭向下看著俞達說,“要踩牢固了!”

俞達並未抬頭,腳不停歇繼續攀登,隻伸出手比了個OK的手勢。

太陽越來越高,雖然已是秋天,但一直在戶外運動還是挺熱的,俞達滿頭汗,裡麵的半袖估計已經汗涔涔了,一瓶水已經喝沒了,手中隻剩一空瓶。二人來到一個還算平整的平台,隻有一堵殘破的青色城牆昭示著曾經的輝煌,這裡原來應該是一個城樓。

城牆中間破損成了一個大U字,就像個大樹叉一樣倔強的屹立在時空中,俞達眼神穿過U字看向遠處茫茫青山以及嵌在其中的蜿蜒長龍,愣神間忽覺背後輕鬆了,下一秒俞達就反應過來,難道朱閻王良心發現,要自己背了?

朱言拿過背包打開,從裡麵取出一個單反相機,又拿出兩瓶水。

“……”我靠,怪不得背包這麼沉呢,原來裡麵藏了這些東西,還都是實心的!俞達心裡憤憤的,隻敢怒不敢言。

“拿著,”朱言遞過一瓶水,又把背包拉鏈拉上,拎著背包帶伸手過來,“給你,這下不沉了!”

“%%#@#*&……”俞達都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剛誇了朱閻王不過兩秒就又打了自己的臉,重新背上背包,不過確實輕鬆了,擰開瓶蓋又喝了幾口水。餘光中瞥見朱言把兩個空瓶子放在了地上,俞達皺皺眉頭說,“不能隨便扔垃圾!”

朱言站起身來看向兩步距離的青年,笑說,“等我們下來的時候再拿上,不也省的你背著!”

”俞達也哼笑著說,“朱老師還真是為我著想!但那笑隻是表麵上的。

朱言舉起相機給U型城牆拍了幾張特寫,俞達坐在邊上看著一人一牆! 心想看不出來朱閻王還挺文藝範,出神間,朱言舉著相機轉過來朝著俞達摁下快門。

“哎,乾嘛!”俞達後知後覺抬手擋臉,但已經晚了,不滿道,“偷襲啊!”

朱言沒接話茬,笑著走過來,“挺好的,要不要看看?”說著已經把相機伸過來。

“……”好看的了嗎!一沒擺POSE,二臉上沒微笑,信你個鬼……視線停在屏幕上。

“這……這……是我?”胳膊搭在腿上,一手支頤的沉思青年是誰?俞達有點不敢相信,自己還有這麼安靜的時刻。

“走吧,後麵還有三分之二!” 朱言拿回相機掛在胸前。

俞達眼眸深深,朱閻王好歹乾了件人事,沒把相機放回背包,也算是變相為他減負了。

再往上又是一段崎嶇石頭路,再難走有路也是好的,可關鍵是現在路被一座直上的炮樓城牆擋住了,城牆上還沒有門,兩人對著大青石頭愣愣發呆。

“沒有門,古人咋上去的?” 俞達上下左右都瞅了,也沒發現路在哪。

“或許他們都會輕功吧!” 朱言認真附和道。

“哈?” 真當我三歲啊!

“看來隻有一條路了,” 朱言指了指城牆下麵,俞達順著他的方向看過去,那是離腳下城牆一米多深的一片雜草林,枝乾已經枯萎發黃,但依然倔強挺立。看來隻能曲線繞過這個城樓了。

俞達踩著中間的一塊石頭一躍而下,站穩後回頭看向朱言,禮貌的伸出手,用眼神詢問需要幫忙嗎,讓俞達意外的是朱言握上他的手借力也跳了下來,表情看似自然,隻是在鬆開手時,眼睫閃動了幾下,小聲說了謝謝,然後轉開了臉。

雜草還是很高的,沒過了胸部,茫茫一片沒有路,要想過去隻能開辟一條小道。朱言找了一根粗點的樹枝,過來遞給俞達,“拿著這個在前麵開路,應該容易點!”

“啊?”看來我不僅是苦力,還是先鋒隊員。俞達眼底目光有點小得意,好吧看在你瘦弱的小體格子上,還是讓著你吧!俞達接過木棍一馬當先走在前麵,左右開弓扒拉開緊密的叢林,再用身體趟行,勉強能走過去,朱言緊跟後麵,5分鐘後,終於穿過了這片雜草林,重新回到崎嶇不平的石頭城牆上。俞達拍掉身上沾的碎葉子,左看看右看看,恐怕掉個毛毛蟲在身上,不由得打個激靈,“還是石頭路好走!”

“額頭上……” 朱言突然伸手過來,俞達下意識抬手,一巴掌拍在朱言的胳膊上,下一秒四目相對,頓時尷尬了。

“……有葉子!” 朱言指指他的頭發。

“哦,”俞達自己拍拍頭發,葉子掉在地上,不好意思笑笑,“對不起啊,我還以為是其它的啥東西……”

“累了吧,坐這歇會吧!” 朱言繞開話題,又指了指他身後的背包,“把包給我。” 伸手到包裡摸出兩個蘋果,遞給俞達一個。

“機器貓的百寶箱!” 俞達也是樂了,“服了你了!”

“這叫準備充分,信心十足!”朱言咬了口蘋果,看向遠山,“臨時抱佛腳,才心裡發慌!”

“點我呢,朱老師?”俞達似笑非笑的問。

朱言指了指蜿蜒在群山中的長城,“這麼偉大的工程,幾百年後隻剩下這些殘破的城牆還在,你若不好好努力,恐怕以後這地球上你連痕跡都留不下!”

俞達也望著遠處的青山,他不是聽不出來朱言的意思,而是自己還沒有想好,準備好。

朱言看了看他,又說道,“如果不知道以後,首先要把眼前的做好!”

“……”你媽,會讀心術啊!俞達嘎嘎咬掉最後一口蘋果,站起身來掄起胳膊把蘋果核使勁拋了出去。

“那我們來個約定,那就先成為一塊合格的城牆磚,把每次的作業做好,期末考試不掛科!”朱言頓了頓,眼眉微挑,“敢不敢?”

“……”哎呀,激將法啊!會不會有什麼陷阱?他為什麼要這樣做?關心?老師的責任?俞達的大腦閃過一百種想法,沒一種能確定。

“可是我看不懂!” 俞達又拿出了擋箭牌,其實他壓根就沒有好好學過。

“不懂來問我!” 朱言的回答很不符合他一貫的高冷作風。

“基礎太差!”

“那就從頭補!”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朱言不解的問

“為什麼要關心我!”俞達停頓了下,“我也不是一個好學生!”

朱言看著身材英挺,年輕有活力青年,眸底晦暗不明,堅定而有力的說,“那就努力成為一個好學生!”

朱言知道這個看似吊兒郎當不學巫術的青年其實入學成績名列前茅;表麵一身痞氣實則心地善良。

朱言最初關注到俞達並不是因為他課上遲到,也不是在學校,而是上半年五一島城舉辦的馬拉鬆比賽中,他參加的是10公裡馬拉鬆,當時他記得非常清楚,在快要到終點時,一個女孩昏迷跌到了,在大家還沒有反應過來時,一身白色運動背心,身材有型的高個子小夥兒跑回來,一把抱起人事不省的女孩送到場外救護車上,由於出了警戒線,不管什麼原因,都會沒有比賽名次,本來小夥子拿前幾名是沒問題的。

比賽結束事情本就過去了,當時朱言站在路邊正在喝水,抬頭看到遠方的一個身影便愣住了,剛救人的小夥兒把一瓶水澆在頭上降溫,邊澆邊搖頭,水珠甩的到處飛,轉過頭的時候朱言看清楚了小夥兒的長相,英挺的鼻梁,帥氣的臉龐,青春洋溢的朝氣。

那一幕牢牢的印在朱言的心裡,誰都不知道這是他們的初見。

“一見鐘情怎麼和理論力學勾搭在一起了?” 俞達冷不丁的問,皺著眉頭又想笑的樣子,“我想了好長時間也沒整明白!是我們不明白,還是你們老師真聰明?是當我們愚蠢還是你們真的蠢?”

朱言回過神來,麵對青年的連珠炮問,先是無聲笑起來,接著才說,“這題不是我出的,剛看到時我也很好奇出題人的腦回路,我想可能是取自天體之間的互相吸引吧!也可能就是為了好玩!”

“哈?”俞達簡直是開了眼界,“相互吸引----一見鐘情”,嚴肅的物理學是來搞笑的嗎!

“真是幼稚!” 實在無語了,最後憋出了四個字。

朱言好像想起了什麼,眯起眼睛看向俞達,眼神淩厲探究,似在找後賬,“那天你叫我什麼了?”

俞達一個激靈,猛然清醒,心想壞了,當時一激動他把朱言的綽號喊出來了,像他這麼愛惜麵子的高嶺之花肯定不高興學生給他起個‘朱閻王’這麼煞風景的綽號。

俞達嘿嘿一笑,裝傻道,“什麼啊,不知道!”

“我還沒說,你不知道什麼!” 朱言含著笑意又看向遠方,即沒拆穿他,也沒繼續問。

歇足了,兩人本想繼續攀爬,奈何城牆破損嚴重,且直上直下實在太危險了,所幸放棄。俞達也沒了剛開始要整朱言的心情了,可能剛才的一席聊天被安撫了吧!再說朱閻王要真受點傷咋的,倒黴的不還是他自己嗎!

毫無疑問在虐待自己方麵,朱閻王倒是始終如一從未改變,穿草林依然是他開路,沉甸甸的單反相機又落回到身後的背包裡,看著孑然一身手裡隻拿著四個空水瓶的朱言,俞達不滿的眼睛都要冒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