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漁村信仰 繁衍祭祀……(1 / 1)

細膩的白色流沙從俞火的指縫漏過,接著溫和的浪潮卷過她的褲腳,冰涼的海水降下了她心中的無名燥火,稍微安撫了近日以來她幾乎是緊繃如弓弦的岌岌可危的理智。

或許她的好友說得不錯,她隻是學習壓力太大了,更何況那起莫名其妙的墜樓案的確過於驚悚,就發生在她所在的那幢宿舍樓,她更是親眼目睹了那番場景,那種噩夢般的記憶是不太可能在短時間之內就被洗刷乾淨的。

隻能交由時間來淡卻一切。

就在她發呆的間息,她感覺到有一種莫名的視線投射在了自己的背部,帶著一種近乎實質化的滑膩與陰冷,幾乎是黏在了她的背上。

俞火便立馬蓋上了自己絲巾外搭,遮蓋住了自己過於暴露的背部肌膚。

那種來自陽光的灼熱稍微驅散了一點由那種可怕凝視感帶來的不適,她微微側目,便看到一些不懷好意的中年男子頂著便便大腹,用一種過於淫,邪且晦澀的視線彼此交流,在他們眼中,她和好友這樣的年輕女孩好像那種掛在魚鋪中待人挑選的貨物。

她忽然有點後悔選擇這一件露背泳衣了。

好友劉諾似乎注意到了她的不適,於是她插著腰,朝著那些□□著的惡心男人們大罵出口,“看**看,要看回家看你老子娘去。”

接著她就起身,滿不在意地拍了拍自己沾染上白沙的臀部,將俞火拉了起來,“不要在意那些惡心的家夥——來海邊不穿泳衣,難道穿高領毛衣嗎?

而且那些男人露的比我們可多多了,我一來沙灘,還以為來到了臘肉晾曬場,真是辣眼睛。”

俞火被她那辛辣的點評給逗笑了,而在太陽底下的暴曬讓她原本偏低的體溫染上了超越正常人的溫度,被好友拉著手的時候,她隻感覺自己的心臟也再度溫暖了起來,寒意儘散。

“導遊說要帶我們去看這邊著名的景點,漁神洞,聽說這兩天還有傳統祭祀活動呢!我們可算是趕上好時候了。”劉諾感慨道,接著她偏過頭,衝著另一邊的方向,使了個眼色,“看那邊,有帥哥,你可彆想著那些糟心事了,既然出來了,就好好享受嘛!”

看樣子,劉諾已經和那邊的帥哥們搭上話了,他們衝著二人走來,並邀請二人一同前去參觀所謂的漁神洞窟。

俞火有點糾結地跟在了好友的身後,她依然能夠察覺到來自這些男人們的不動聲色的打量,那種奇怪的像是掃量貨物的視線,依然和那些油膩惡心的中年男人沒有什麼區彆。

但當她抬起頭來的時候,那些人臉上卻是一片平和坦蕩,似乎剛剛完全沒有在打量她們,男人的本質會因為皮相的不同而發生本質的改變嗎?

俞火不知為何,感到一陣反胃,但是她並不想打攪好友的遊覽興致,隻是努力壓下自己的不適,稍微和那群男人拉開了一定的距離。

這次的短途旅行的確超出了俞火的預計,原本以為隻是網絡炒作,但沒想到,這裡的景色的確就如宣傳中的那樣優美,無論是那潔白如玉的沙灘,還是那治理過後再度變得清澈蔚藍的海水,無一不在治愈她的靈魂,同時引發她的某種奇怪渴望。

或許是今天的天氣有點過於燥熱了,俞火有點心不在焉地想到。

這裡的導遊是一個擁有著小麥膚色的帥氣青年,他帶著一種令人舒心的爽朗笑容,招呼著形形色色的外來遊客,朝著那處漁神洞窟前進。

他自己講述並不是一個專業的導遊,隻是從小在這個漁村長大,正好遇上這裡的旅遊業蓬勃發展,於是留在了養育自己的漁村,當上了這裡的非正式導遊。

“之前都沒有聽說過這個地方。”一個牽著孩子的母親用著讚歎的目光掃視著他們頭頂的那處天然洞窟,眼中逐漸露出某種癡迷而沉浸的神色。

她逐漸鬆開了自己孩子的手,轉而用指尖描摹著被刻畫在洞穴石壁上的奇異圖騰,“這是什麼紋樣,看起來非常古老?”

“這是我們村所信奉的漁神的圖騰。”青年導遊介紹道,“這位漁神並沒有具體的名諱,更多的隻是一個象征意味,從很早開始,村民們對於大海的恐懼逐漸形成了某種自發性的信仰。

他們相信為漁神提供祭品,可以祈求風調雨順、滿載而歸。

或許是因為這種獨特的信仰文化,而促使了最近幾年我們這裡的旅遊業的興旺發展,老一輩人還在堅信,這是漁神大人降下的饋贈。

值得一提的是,明後天我們村就會開啟祭典活動,但卻不是祈求豐收或者是平安,而是為了繁衍。”

“繁衍?”一個戴著眼鏡的斯文男人似乎對此相當好奇,“的確有點不同尋常。”

“確實,這裡的繁衍指的不是人類的繁衍,”青年的視線掃過了牆壁上的那些具有規律的刻痕,稍稍露出了一點堪稱狂熱的表情,但很快就收斂了起來,快得就像是一個不明意味的淺笑,“是為了海洋生物的繁衍而舉辦的祭祀活動。

我們吸取著海洋的饋贈,賴以生存,卻並沒有付出同等的代價回報它,因此引發了漁神的怒火——這當然是老一輩的迷信說法。

事實的真相是,人類的過度發展所帶來的海洋汙染和過度捕撈的惡果降臨在了人類自己身上,在幾十年前,其實我們村的漁業也因此遭受了重大打擊,在經曆過很長時間的整治之後才開始慢慢恢複。

一開始這種祭祀隻是因為老一輩人認為觸怒了漁神而導致漁產減收,就連我們村自己的養殖業也受到了打擊,於是開始將希望寄托於這種精神符號,以求心安而舉辦的。

但現在卻逐漸發展成某種固定風俗了,甚至周圍的漁村也在效仿。”

“這個我知道,”劉諾似乎有點興奮,這正是她最近所研究的課題,附近漁村的文化變遷,“傳統文化與現代環保意識相結合,麵對過度捕撈帶來的惡果,人們終於開始意識到保護自然,保護我們的海洋,開始重視海洋生物們的休養生息了。”

劉諾的發言得到了周圍人的認可,那位母親還看著自己的孩子,誇讚劉諾的見解,並教育自己的孩子要向這位姐姐學習,隨著孩子稚聲稚氣地表示自己一定會努力保護海洋與大自然的時候,他們這支洞穴觀光小隊便爆發出一陣善意的哄笑。

戴眼鏡的中年男人更是滿臉慈愛和認可地看著那個孩子,並且誇讚他的誌氣,一時間原本還隻是陌生人的遊客們一下子消除了之前的陌生感,氛圍逐漸融洽。

導遊青年相當滿意地看著這樣的場麵,溫和地笑了笑,“大海並不隻屬於我們人類,我們要和其他海洋生物們和諧共處。

我們村的漁神文化正是誕生於這種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文化理念,接下來,我們去看看村民們為漁神所設置的祭壇吧。

不過最好還是不要拍照,畢竟牽扯到信仰問題。”

大家一時間都點頭答應下來,但帶著眼鏡的中年男人卻沒有應聲,看得出來,他應該是某個文化領域的工作者,在一眾或是閒適或是興奮的遊客之中,他的沉穩與斯文顯得格外突出,更彆提他手中的那台專業相機。

於是眼鏡男人就在這時開口了,“不好意思,其實我是專門過來調查這邊的漁神文化,想要寫一篇相關報道的,所以,不知道是否可以通融一下,讓我大致地拍攝一下這邊的漁神洞窟呢?”

青年導遊似乎不太吃驚,或許早就看出這個中年男人並不像是來旅遊的樣子,於是他似乎思考了片刻,“我記起來了,之前的確有報社與村長聯係,想要幫我們宣傳這邊的旅遊業,你就是村長所說的李記者吧?”

被稱呼為李記者的中年男人推了推自己的眼鏡,將周圍遊客們那對於文化工作者的尊敬儘收眼底,露出一個有度的微笑,“是的,我是李全度,你就是村長侄子吧?”

青年露出一個爽朗笑容,他的白牙簡直讓眾人晃眼,“本該由我帶領李記者參觀漁村的,沒想到在這裡碰上您了。”

“沒有關係的,我跟著大家夥一同參觀就可以了。”李記者顯得非常溫和,然後他舉了舉自己的相機,“並且這樣的體驗或許才更真實。”

“李記者說的沒錯,那麼接下來我們就去看看那邊的祭壇吧。”青年導遊似乎有點不好意思,接著他看向了剛剛那個母親帶著的孩子,熱心提醒道,“記得拉好小朋友,這裡的石窟內部很滑也並不平坦,小心摔倒。

而且裡麵岩壁上所附著的那些貝類還有那些突起的岩石也是非常鋒利的,不要劃傷了。”

於是那位母親趕緊感謝導遊青年的好心提醒,拉緊了自己的孩子,打斷了孩子過於好奇的探索。

此刻,墜在隊伍尾端,一直遊離在外的俞火,神情有些恍惚地盯著石壁上的那些刻劃,被某處突然聳起的岩角絆了一下,然後感覺到了某種夾雜著疼痛的涼意。

她低頭看向自己被鋒利的岩角劃出的傷痕,看著從中滲出的鮮血,突然有了一種古怪的感覺,她看著不斷滲出的殷紅血液,總覺得有什麼似乎想要從她的肌膚底下掙脫而出。

而她也有了一種扒開傷口,一睹為快的奇異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