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一一章 靈寶複蘇 直麵天絕(1 / 1)

“完嘍!”

望著那道明顯橫衝直撞,以蠻力強行粉碎虛空而來的身影,林玄之心中頓時意識到不妙。

按照玄黃所說,這靈寶明顯處於沉睡之中,隻會按照預先設定的布置守護此處,將感應到外來者送走,或者清除。

時光與虛空兩種大道的結合使得所有純陽之下的存在麵對其力量都不會有任何反抗之力,而就算純陽真君不願驚動靈寶的情況下應對起來也會限製極大。

且一旦用力過猛,麵對複蘇之後,可運轉時空大道之力的靈寶,不知對方深淺的情況下,純陽真君栽跟頭的可能也是不小。

畢竟,時空大道最是詭異莫測,看似不以殺伐著稱,但卻總能不經意間讓人陷入絕境。

南方魔教三大長老便是活生生的例子。

三人心意相通,配合默契近乎一體,即便沒有那棄天滅世真瞳,林玄之正麵對戰想除去他們也很難。

但時空凝滯之下,麵對近乎不受影響的林玄之,他們便隻能活靶子一般眼睜睜看著自身被仙火焚燒殆儘。

甚至於念頭凝滯,對一切感知無限放緩的情況下,一切反饋都變得無比清晰和漫長。

僅借助燭九陰之眼的林玄之尚且如此,靈寶本身元靈若是複蘇,情況似乎不言而喻。

況且,一件靈寶妙用又怎會如此單一?

古晉仙屍的身影迅速變得清晰可見,空洞雙目中的光芒閃動,直勾勾盯著水銀聚成的棺槨,口中發出意味不明的低吼,振臂蠻橫一揮,虛空屏障便轟然破碎。

隔絕在外,看似美輪美奐的絢爛光彩似綻放的花火於廢墟空間綻放,每一縷的氣機都足以近乎中階神通。

許玄臉色驟變,絲毫不敢遲疑地張開七寶金幢護住自身。

此時玄黃亦是不敢作壁上觀,化作發冠的塔身流光溢彩之間灑下玄黃色霞光彌漫於林玄之身外。

林玄之感受著原本近乎平複的時空水波陡然一滯,旋即層層漣漪自棺槨之內迅速重新擴散,口中的話瞬間咽了回去。

“這古屍畢竟不是完整純陽,道種不存,未必就在靈寶的預警範圍.”

當~~~

一道空靈縹緲比之方才卻要急促的鐘聲瞬間響起,同時更有無形風暴猛然之間擴散,虛空力化作無數看不見細微利刃與風暴同時席卷向四麵八方。

“燭九陰之眼給我。”

玄黃麵對時空之道的靈寶明顯也很是忌憚,它本就以防禦鎮守為主,應付這樣的對手限製太大。

所幸林玄之身上帶著這麼一樣東西,足以讓他們抵禦住一定程度時光侵襲。

林玄之亦是顧不得這件寶物的損耗,抬手便任由玄黃接管。

他原本因這仙府內的格局已對古晉仙屍放鬆警惕,以為其會困於一道道牌樓之內不得脫身。

卻沒料到這東西死而不僵便罷了,殘存的力量竟能強行跨越層層壁壘衝撞過來。

畢竟這東西是塊硬骨頭,難啃不說,啃下來也沒什麼收獲,觀中雖未必在乎,但林玄之也不想煉屍而禦。

而古晉神朝的道書、秘術因為有五行神魔在,他也能日後慢慢推演完整,因此入了仙府後他才對仙屍冷處理沒去管。

早知如此,他便花些時間以五行神魔控製住這家夥了。

但那樣一來耽擱了時間卻又有可能和後麵的天絕老魔撞個正著。

念頭飛轉間林玄之不免心中一歎。

“不過,眼下怕是也要和那老魔頭碰上了!”

鐘聲一響,天絕老魔顯然能意識到發生了什麼,自然便也會放開手腳!

這邊隨著燭九陰之眼落至玲瓏寶塔頂端似寶珠一般閃動明暗光輝,仿佛活過來一般,刹那之間“眨眼”數次,內部潛藏的大道法則被激發而出,明暗之間水銀色的水波席卷而出將林玄之二人籠罩。

至於那直接衝刷而來的虛空之刃的風暴,玲瓏寶塔則表示僅是撓癢癢罷了,任由其撞向二人身外看似薄弱的一層光華。

時空風暴席卷之下,鐘聲急促自仙府核心傳出,響徹於古界中層區域。

天絕菩薩麵色霍然一變:“哪裡來的蠢貨,沒長腦子不成?即便原本不知,探索之下也當知道這靈寶刺激不得!”

風暴席卷之中,隻見其也是放開手腳,腦後純白佛輪光華大亮,照徹虛空之下亦是迅速定位到了那方空間所在,旋即大袖一卷,帶著七寶尊者便破空而去。

七寶尊者雖也是元神修為,但眼下也近乎累贅一般,幫助有限,但如今古界情況一時間讓天絕菩薩也是捉摸不定,不隨身帶著他也是不免憂慮。

原本他指出的三樣事物都算較為容易獲取的,但先有烏雲遭遇意外,後有這淩淵秘府橫生枝節,如此已容不得他不慎重行事。

而他雖為前隋皇子,但當年卻並未進入過燧皇古界,掌握的情報都是記載於典籍秘聞中的東西。

此番古界開啟,情況複雜,大周心思如何姑且不說,據他所知葛無恨卻是親自下場想要謀取什麼。

當年天聖教和古晉可謂如膠似漆,互通有無,葛無恨出言邀請時,他也心有顧忌,怕被在古界裡陰一手。

衰劫未渡,他可不想和葛無恨直接接觸太多。

因此綜合考慮之下,他才隻派遣三人來取三樣有用之物,不願摻和其他。

但天絕菩薩如今才算是體會到了天機混亂的苦,偏差太大,意外諸竟叫他直接損失一位弟子,另一個弟子也是深陷險境。

鐘聲回蕩之中。

身處一處血肉之樹內部的殺河童子與魅夭聞聲霍然色變,忍不住驚呼:“純陽靈寶?”

殺河童子眸光莫測:“竟還是時光之道的好東西?不知是誰這般好運道。”

魅夭語氣冷然:“運道好不好總得拿到了再說,結果如何誰知道的?”

另一邊。

在聽到鐘聲的刹那,一位穿行於風暴中的中年女尼臉色愈發冰冷,頭頂慶雲翻湧之間,一尊金身手掐印訣直接粉碎了一片虛無就要破空而去。

就在這時一道似笑非笑的聲音似從十方回蕩而來:“師妹行色匆匆欲往何處啊?”

“葛無恨?!”無思老尼眼神一凝。

葛無恨語氣悠然:“自家人何必如此生疏呢?將東西交出來,我便放師妹過去,如何?”

“癡人說夢!”

若話這麼容易說得通,天聖教便不會分裂了,四方彼此針對了。

二人一言不合,當即就有重重魔光亮起碰撞出猛烈風暴!

大地之下。

古老門戶之前寇淮陽與申公虎同時凝望虛空:“一件靈寶啊可惜!”

隻見高大的門戶已有張開之勢,一道細微縫隙之中似有濃重如潑墨般的黑氣翻湧,內裡更仿佛有什麼東西在蠕動。

大地時而毫無規律的震動之下,兩大純陽如今反而需要合力延緩幾分開門的進度。

寇淮陽無奈搖頭:“牽一發而動全身,這上古戰場被地動觸發,竟要主動開啟,這可不成”

申公虎齜著牙苦笑:“隻求古界核心處的存在不被觸動,否則便更加不好應對了。”

二人像是苦笑,自是無力去管一件靈寶。

淩淵秘府核心。

直麵時空風暴的林玄之、許玄與古晉仙屍感受更加直觀。

即便有玲瓏寶塔之力阻隔,林玄之仍舊能夠清晰感受到一層之隔下的洶湧偉力,

看著物質、元氣、乃至法則都隨著時光與空間空間的衝刷而覆滅重組,許玄臉色灰白,亡魂皆冒。

七寶金幢暗自慶幸:“幸好身旁這位是玲瓏寶塔,但凡是其他什麼靈寶都不會如此從容,我隻怕隻能隔空祈禱老祖師垂憐一二了。”

林玄之隻見古晉仙屍純陽寶體上泛起層層五色清光,眉心微亮,紫府泥丸之中微不可查的生機與性光似岌岌可危的燭火,但卻頑強不滅。

“啊~~~”

仿佛陷落於泥沼之中,仙屍看似艱難地移動,時空風暴之下寶體之上浮現出密密麻麻的裂痕,其中並無任何血液,隻有絲絲縷縷的五色精氣逸散而出。

似乎由水銀凝聚成的棺槨蕩漾不斷,凹凸不平之中,激起的風暴愈發猛烈,清脆密集的響動不斷,清晰傳入林玄之耳中。

與此同時。

就見一隻表麵凹凸不明,透著道道斑駁痕跡,一些地方明顯破碎殘缺的銀色小鐘自棺槨之中緩緩升起。

在其四周層層暗淡的銀色波紋蕩漾不斷,本體未動但卻有真切鐘聲回蕩開來。

霍然間就見那小鐘表麵道道漣漪彙聚,化作一隻豎眼緩緩睜開。

周遭時間與空間刹那間仿佛又要徹底陷入深層次的凍結。

玲瓏寶塔垂蕩下愈發濃重的玄黃精氣,頂端燭九陰之眼明滅不斷,似眼睛開合,綻放著同源的時光之力。

“外來者……”

縹緲空靈,不辨雌雄的聲音似跨越時空而來,小鐘上的眼睛映照著幾人的身影,最終鎖定在了古晉仙屍之上。

哢嚓哢嚓!

虛空似鏡麵一般發出密密麻麻的碎裂之聲,同時更有歲月之力凝聚成刃,沒有任何閃避餘地地落向幾人。

古晉仙屍承受了大半,林玄之二人亦是沒有幸免。

玲瓏寶塔之下林玄之與許玄似不受半點侵擾。

二人心有餘悸地望著仙屍表麵浮現無數裂紋,並多了明顯的腐朽衰敗之相,其眉心微光愈發暗淡,卻仍堅定不移奔向棺槨,隻是較之方才明顯慢了不止一籌。

玄黃感受著自身第二次衰劫被提前了三千多年,心頭微驚。

作為純陽靈寶,它們的衰劫間隔比之修士漫長許多,有意拖延幾萬年,幾十萬年都有可能,三千年時間自是無關痛癢。

若是一位本身衰劫臨近的純陽修士遭受這樣一次侵襲,隻怕衰劫會被迫直接引動。

到了元神層次,打破生死玄關之後修士本身便可以說是沒有壽元隱患,長生久視,逍遙自在。

而這一切的前提是能渡過一次次災劫,直至登臨道君之境。

重要的是,玄黃發現,即便借助燭九陰之眼,它亦是未能安全阻隔住這種歲月侵襲之力。

這靈寶本身並沒有引動三災、五衰的能力,但卻能利用萬靈麵對災劫有“避無可避”大限這一點,用時光侵襲其自身,讓他們“真切”渡過一定歲月,從而使天地降下災劫。

原本燧皇古界之中,作為外來者,他們的災劫本是等同按了暫停一般。

但眼下有這天極太淵鐘這位“土著”影響,他們與虛空宇宙,大千世界的阻隔仿佛被打破。

林玄之目光微凝,感受著自身火災迫近了數十年,不由微微默然。

許玄則更是清晰感受到了自身壽元的減少,足足三百年!

一擊之下,天極太淵鐘仿佛力有不逮,陷入頹勢。

就在這時。

“老魔頭來了,保重!”

金幢元靈微不可查的聲音自林玄之心頭響起。

他神色不變,心裡卻忍不住暗自嘀咕,這佛寶膽子忒大,竟敢在老魔眼皮子底下“勾結”他。

嗡嗡嗡!

一尊潔白如玉的骨質佛輪之上於一隻白皙手掌中浮現。

其上七道詭異莫測的符印亮起慘白佛光,刹那間化作七道形態各異的白骨菩薩朝著天極太淵鐘鎮壓而去。

整片虛空似乎反被定住,磅礴無量的威能使出,天絕老魔顯然要趁靈寶力竭拿下對方。

許玄神色做驚喜之狀,忙驚呼出聲:“師尊救我!這賊道欲要挾弟子以換魔獄之門!”

“賊道”二字許玄喊得那叫一個情真意切,憤懣委屈。

林玄之的“目的”亦是十分合情合理。

而早在許玄出言之前,便已有一支金色竹杖從虛空探出,朝著林玄之點去。

金色仙雷宛若瀑布,在天絕老魔磅礴的法力催動下,瞬間就要吞沒林玄之。

“哼!”

林玄之輕哼一聲,許玄額頭瞬間又金箍浮現,閃動之間其當即栽倒在地,發出痛苦的慘叫。

“啊啊啊,賊道……你……道長饒命!”

“師尊救我!”

玲瓏寶塔光華大方,本體顯化,道道玄黃精氣如龍吹散而下,似萬法不侵,似萬劫不磨。

天絕老魔目光瞬間一凝,語氣森然:“那天地玄黃玲瓏寶塔的本體?!”

即便劫過一二次的純陽短時間內也休想破開這烏龜殼吧?

而作為禁法一道資深老手,他又如何看不出許玄身上那根植於本源的金箍。

“麻煩大了……”

而就是這刹那的分心,天極太淵鐘已化作一銀發銀眸,神色漠然的少年,雙手抬起輕輕一拍。

嘩啦嘩啦!

虛空之中,似有一條虛幻不定的長河浩蕩而下,伴隨著悠揚鐘聲掀起點點浪花拍打向眾人。

整座仙府瞬間被虛幻長河籠罩。

天覺菩薩無奈閉上雙眼,似刹那間有了決斷,猛然睜開。

被其暫時收入體內的七寶尊者無聲無息之中,身影陡然破碎、相融。

唯有一道氣息怪異的核心真靈被天覺菩薩鄭重收好。

虛幻不定的河流之中,天覺菩薩氣息瞬間一漲,這道化身似徹底邁入純陽層次。

天極太淵鐘暴起發難之下,一時間可謂虛實難辨,但天覺菩薩總歸不能放任許玄不管。

河流衝刷之下,玲瓏寶塔巍然不動,頂端一顆圓潤眼球閃動銀光。

但無奈的是天極太淵鐘對時光之道的運用實在巧妙自如,遠比他們借事物來得自然,無聲無息之中,仍有歲月氣息衝刷到林玄之二人身上。

十年、百年、三百年、五百年……

玄黃語氣凝重:“我雖替你分擔了絕大部分,但未渡第四衰,時光之道上麵對此靈寶,我實在稚嫩……”

光陰似真切渡過一般,看似未在林玄之身上留下什麼痕跡,但其已是神色凝重地歎了口氣。

許玄兩鬢斑白,目光之中已有惶恐之色。

他雖底蘊不淺,但壽元也架不住這樣近乎瞬息百年的浪費。

但在看到林玄之足下驟然湧起陰綠色火焰之時,他終是忍不住爆了粗口。

“操!”

“火災……”

“這賊道不會直接玩完了吧……”

這道士雷災渡過才多久,顯然不想準備充分能麵對火災的樣子。

秘寶有嗎?

秘術修成了嗎?

元神之中陰渣去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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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