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昱很配合，繳款通知書發過去，不到兩個小時他就把一千萬轉到了指定的賬戶裡。

當天下班前，林蘭接到丁繪的消息，因為業績落地，本該有兩個月的實習期她改為直接轉正。

她看著蓋有守鑫資本公章的通知書，鮮紅，耀眼，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林蘭，恭喜你正式加入我的團隊！”李舒琴拍拍她的肩膀，作為業務人員，業績才是最好的證明。

臨近下班，李舒琴突然問她，“搞明白成昱的身份背景了嗎？”

林蘭搖頭，“應該就像他在資料表上填的那樣，自由職業！”

她通過企查查、天眼查等各種三方工具進行搜索，都沒發現成昱的名字，反倒是羅布出現在了元芯資本的高管名單上，職業為董秘。

羅布對成昱畢恭畢敬，不像假的，那成昱到底是什麼人？

林蘭想破了腦袋也沒想明白。

既然他刻意隱瞞，她也不好把他和元芯科技董秘羅布之間的關係說出來。

她很感激成昱的慷慨，不管他出於何種原因選擇通過自己來投資守鑫資本的金融產品，她順利轉正是事實。

“自由職業就自由職業吧，老出資人裡麵也有自由職業的大佬。你這兩天辛苦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李舒琴的表情很微妙，林蘭沒看懂。

雖然提早轉正，但林蘭還是要參加守鑫資本新人培訓，所有入職不超過三個月的新員工都要參加，她因為轉正剛好趕上這一批次。

郝好幸災樂禍地說，“這是每個人都要經曆的，曆時一周，各部門主管都要參與，最後還要考試，考試不及格影響年度考評，林蘭美女，加油哦！”

培訓地點在守鑫資本小會議室，這也是林蘭第一次過來，簽到時，她發現名單上有九人，除了她都已經坐好，男女都有，幾乎都是年輕的麵孔。

第一堂課的培訓主管是人事部負責人張芸芸，也是丁繪的部門主管，一個很嚴肅的中年女人，四十多歲的年紀，穿著比林蘭在銀行時還要古板的西裝，戴著無框眼鏡，上上下下打量她好幾圈。

太嚇人了！

林蘭緊張得要死，趕緊找了個位置坐下，還好空位置距離張芸芸較遠，不然她肯定連呼吸都是緊張的。

培訓從守鑫資本的組織結構開始，林蘭這才清楚地知道公司實行合夥人製，大股東錢守鑫與另外兩位股東丁朝陽、孫冶組成了守鑫資本的最高權力機構，李舒琴這些團隊負責人和行政、人事、財務等團隊主管是公司中層。

隨後，張芸芸讓新人員工挨個兒做自我介紹，距離最遠的林蘭第一個來。

“啊哈？”聽到自己的名字，林蘭還沒反應過來。

“林蘭從銀行櫃員轉行進入咱們守鑫資本，不到一個月完成一千萬融資大單落地，但合夥人那裡都掛上了號，難得一見的人才，大家熱烈歡迎她做自我介紹。”

不知道為什麼，林蘭覺得張芸芸對她並不友好，甚至可以說有敵意。

眾目睽睽之下，她也隻能站起來，“大家好，我是李舒琴琴姐團隊的林蘭，就像張總說的，我原來在銀行做了三年櫃員，突然想要換一種方式活著，所以來帝都了，麵試了很多公司，還好咱們守鑫資本選擇了我，希望接下來可以做出更好的成績，謝謝大家。”

很官方的說辭，但還好其他人的自我介紹也都大同小異，林蘭終於鬆了口氣。

各部門負責人講的都是乾貨，林蘭記了很多筆記，最後一天的課程，合夥人丁朝陽和孫冶齊齊露麵，她也終於見到了真正的投行大佬。

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樣。

都是普通的中年人，丁朝陽頭發半白滿臉疲態，孫冶很胖，體重超過兩百斤，走兩步路都會喘，還是個地中海……

但很明顯，他們閱曆豐富，腦子轉得很快，針對新員工提出的問題，都給出了圓滿的解釋。

最後是長達三個小時的閉卷考試，題目很刁鑽，林蘭答得滿頭汗，她比參加高考時都要緊張，偷摸觀察其他人，幾乎也全都如出一轍。

一小時後直接出成績，有兩人不及格，林蘭得了七十一分，處於中等偏下的水平。

謝天謝地，林蘭長長地鬆了口氣，懸著心也放了下來。

有人給她發消息，林蘭摸出手機，是艾凱給他發的消息，“等會兒一起去吃飯怎麼樣？慶祝我們順利通過新人考核。”

艾凱是林森團隊的成員，身材微胖，風趣幽默，同為新人，他們有很多共同語言，很快成為朋友。

據說艾凱是富二代，林蘭本來不信，但他選了一家五星級酒店的餐廳，她搜索了一下，看著人均消費價格暗暗咋舌。

“換一家，這家太貴了！”根本不是她可以消費得起的。

艾凱很快回複，“我請你！”

“那也不行，我回請不起。”林蘭實話實說。

艾凱無奈，“怎麼這麼死心眼呢？我請你，不用你回請。你不也聽說了嘛，我也是富二代，不差這點錢。”

看著眼前富麗堂皇的中餐廳，林蘭握緊了手機，艾凱在旁邊說，“這是我家的酒店，這家餐廳的主廚李伯伯曾經是國宴大廚，做菜可好吃了，我已經問好了，他今晚過來，我們有口福了！”

林蘭深吸一口氣，有種想要逃跑的衝動。

人均五千的消費，國宴大廚……這不是她該來的地方。

餐廳經理微笑著迎上來，“小艾總，今天包廂客滿，但是給您留了大廳的位置，您這邊請——”

“彆愣著了，走吧！”

艾凱輕輕推了林蘭一把，率先走了進去，她深吸氣後，不得已跟上。

林蘭心想，根據守鑫資本的獎金製度，無論是融資還是投資均有千分之八的獎金，成昱完算她自己的客戶，所以她有八萬的獎金，等下個月獎金下來，她也不是請不起艾凱同等規格的飯！

艾凱點了四道菜，等菜間隙，他一邊玩手機一邊和林蘭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突然，他正襟危坐，手機也拿到桌子底下，緊張兮兮看著她身後。

林蘭忍不住問，“怎麼了？”

“小凱，你不是工作了嗎？是不是又帶自己亂七八糟的朋友，來你媽媽的餐廳蹭吃蹭喝？”

略帶沙啞的聲線，很熟悉，林蘭瞬間想起成昱那張好看的臉。

她猛地回頭，來人果然是他，修長的身形在西裝革履的加持下格外挺拔。

成昱大步流星從旁邊通道走過，樂觀開朗的艾凱像一隻鵪鶉似的，一句話沒敢回。林蘭眼睜睜看著他在服務生的指引下進了包廂，沒給她一個眼神，應該是沒看到她。

不過，就算看到了又怎麼樣？

——他們並不熟。

艾凱像是霜打茄子，念叨著，“完了完了，早知道應該聽你的，不來這家餐廳。”

林蘭心裡的好奇快要溢出來，她問，“怎麼了？”

艾凱壓低了聲音說，“剛剛那人是我小舅舅，平時對我老嚴格了，沒看我剛剛我大氣都不敢喘，他肯定要跟我老媽告狀的，我要挨罵了！”

“啊？”林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的視線在艾凱和包廂的方向來回移動，半晌，她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你們長得一點也不像！”

艾凱依然沉浸在要挨罵的悲傷中，好像沒聽到她的話，林蘭敲了敲桌麵，“要不我們換一家餐廳，我請你，怎麼樣？”

艾凱的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反正已經看到了，這頓罵是少不了的，既然如此，等菜上來我們多吃點。”

他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林蘭失笑，還是忍不住看向包廂的方向。

四道菜一一端上來，艾凱又回到了原來沒心沒肺的樣子，把大塊牛肉夾到自己盤子裡，同時不忘囑咐林蘭，“這可是李伯伯的拿手菜，可好吃了，你也多吃點！”

兩人談話間，服務生端了兩塊蛋糕過來，餐廳經理解釋說，“成先生的朋友過生日，甜品大師特意從法國飛過來做的蛋糕，剛剛成先生特意囑咐，讓送兩塊過來給小艾總和您的朋友。”

“竟然還送蛋糕，放下吧”，艾凱顯然不當回事兒，他用叉子戳了一下蛋糕，突然皺起眉頭喃喃說，“也不知道他哪位朋友過生日。”

紅絲絨蛋糕顏色豔麗，讓人很難拒絕，林蘭禁不住嘗了一口，口感如天鵝絨一般絲滑細膩，微鹹的奶酪與微甜的巧克力在口腔中交融碰撞……

太好吃了，這是她吃過最好的蛋糕。

包廂中，一位儒雅貴氣的年輕男子睨了成昱一眼，“連我的蛋糕都往外送，膽子越來越大了呀！”

成昱微笑，“這麼好的蛋糕，應該給大家都嘗嘗。”

年輕男子說，“是給你大外甥吃，還是給那個叫林蘭的姑娘吃？”

成昱的笑容疆在臉上，他冷哼一聲，“江玨，吃還堵不住你的嘴？”

江玨大笑出聲，“看來你還上心了，據我所知，成家在給你找聯姻對象呢，你可悠著點！”